所謂御龍大會,,原來便是御服蒼龍專門為易北寒準(zhǔn)備的二十四道天雷劫,,即易北寒只身渡劫,,若死則御龍敗,,若生則御龍成。然這一死一生之間,,所隔可不僅僅只是一場劫難那么簡單,。
蒼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允下承諾,若易北寒御龍成功,,便賜他御龍玨一塊,,今后無論易北寒何時何地,只要易北寒亮出御龍玨,,但凡雷澤之地生靈,,皆為臣服。如此承諾,,當(dāng)真蒼龍為易北寒開了先例,,要知三界之內(nèi),渺渺大荒,,能讓雷澤臣服的也只有隱居九天之上的母神女媧和已經(jīng)神跡難尋的神女帝爻罷,!就是天君一家,至今忌憚蒼龍手中的蒼龍鞭,。
白重帝君大喜,,也隨即允諾易北寒,“只要你能活著從雷霆走出,,西戈圣城便承認(rèn)你的身份,,你便是西戈第三代帝君!”
此言一出,,殿中人皆是驚喜,,眾所周知西戈之國雖說有三位公子,可是大公子白聶醉心劍術(shù)無心帝君之位,,二公子白敏更是同九天神族的樓西月親近,,誓做三界最灑脫之人,帝君之位對他來說過于沉重!白釋雖好,,可是心地善良,,過于仁慈,帝君之位也是無奈頂上,??纱藭r白重允了易北寒一個帝位,無疑解放了三個兒子,,如此又施恩了白蘭,,以彌補二十年來的虧欠,細(xì)處想不由佩服起白重,。
殿下的易北寒表現(xiàn)的很是安靜,,沒有一絲期待,看不出來一分興奮,,沉默良久,,才緩緩跪下謝恩,。
蒼龍瞇上眼掐指一算,沉重的說道,,“再過兩天是一道吉日,,暫且容你兩日準(zhǔn)備,待后天午時三刻,,便是你渡劫最佳時機!”
易北寒半跪領(lǐng)命,,重重的低下頭朝蒼龍叩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蒼龍會客完,,簡單打發(fā)一眾后人離去,留下白重帝君下棋,。
妍姝帝后趁得空,,匆匆趕去內(nèi)閣探望白蘭,白家三兄弟均無心玩鬧,,早早回房,。
偌大的云宮,寂靜異常,,我和昶梧易北寒三人擠在一間屋子里,,相對無言,百無聊賴,。
“北寒,,你不能去!”我忍不住打破沉寂,低聲說道,。
易北寒一愣,,神色平靜,淡淡答道,,“師傅,,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你看,,堂堂上古大神都開出這么誘人的條件,,我若出得雷霆,還能順手撿個西戈少主當(dāng)當(dāng),,這樣的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
他玩笑似的說道,,云淡風(fēng)輕只字不提他對于雷霆的恐懼。
昶梧在一旁沉默,,我見易北寒態(tài)度堅決,,勸說必定無效;便妄想直接一個刀手將他打昏偷偷扛出去,不由得對昶梧使了使眼色,,昶梧很快明白我的意思,,抗拒的搖頭;我又惡狠狠的瞪了他兩眼,,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便一手掌朝易北寒后腦勺砍下去。正在沉思中的易北寒身體一震,,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整個身子已經(jīng)軟軟的趴了下去。
“喏!這是你讓我干的,,不是我要做的哦,!出了事我可不負(fù)責(zé)?!标莆嚓庩柟謿獾恼f道,,雙臂卻已經(jīng)扛起易北寒,還口是心非的妄想反抗,。
熬過傍晚,,一路小心避開行人,終于將易北寒偷偷摸摸的運了出去,。離開雷澤,,我托著昶梧騰云駕霧飛快往南荒飛去。此時的境況,,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伊墨的地盤,。
直到此刻,我才想起凌御風(fēng),,自我醒來竟再也沒有見過他,,許是昶梧做了些手腳,或者直接把他從我身邊趕走了吧,!
當(dāng)?shù)竭_(dá)天涯海閣門口時,,我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不經(jīng)意回頭看了眼昶梧背上的易北寒,,心一橫大步流星越過屏障。
伊墨似乎早預(yù)料到我會去,,就坐在靠海的亭子里飲茶,,光滑的圓木桌上正好擺了三杯多余的茶水。還沒等我開口,,伊墨半舉著茶杯輕輕在鼻尖處晃晃,,慢慢說道,“一路上辛苦了,!先喝口茶歇息歇息罷,!”
昶梧大驚,,無奈的打了個哈哈,“不愧是魔皇……”說著,,已經(jīng)放下易北寒,,讓他平躺于石椅上;昶梧松了口氣,,揉了揉手臂,,隨意的坐下,端起一杯茶作了個干的姿勢,,仰頭飲盡,。
“昶梧上神不愧是豪爽之人,伊墨十分想結(jié)交上神這樣的朋友,,若不介意,,閑暇時間可以多來天涯海閣坐坐,陪我下下棋,,可好,?”伊墨謙遜的說道,說完已經(jīng)為昶梧斟好茶水,。
昶梧自然是受寵若驚,,雙手舉杯,爽快的應(yīng)道,,“承蒙魔皇看得起,,昶梧自然樂意至極?!?p> 伊墨微微一笑,,這時他終于將目光落到熟睡的易北寒身上,平靜的說道,,“你把他運到此處,,可問過他本人愿不愿意?你們女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你以為這樣對他好,,可是結(jié)局如何,又怎會是你所想!說到底,,你也是個自私的人,。”
我沉默片刻,,遲鈍的說道,,“魔皇見諒,其他人不明白北寒的修為,可我是他師傅,,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二十四道雷劫對他來說是個什么分量,,我不能眼看著他去冒險而無動于衷。所以還請魔皇替我照看他三日,,等雷劫過后,,他若是要怪,就怪我一個人罷,!”
“你覺得你這樣為他,,他會感激你?”伊墨平靜的問道,。
我無奈淺笑,,“我從來沒想過他要為我做什么,要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只要他好好的,,我都不在乎,。”
“小九,,你動情了!”昶梧在一旁端著茶杯悠悠的說道,。
我無暇玩笑,自是不作理會,,接著懇求道,,“魔皇,算我求你,,三界沒有人比你更能體會看著在乎的人死去而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他是我親自去凡間尋來,一路艱苦我都看在眼里,,白重帝君輕輕幾句話不該要了他的命?。 ?p> “白重是不該要了他的命,,可如果他命中有此劫難,,豈是你說改就改的了!”伊墨放下茶杯,沉默片刻,,又接著說道,,“上次你私自取走他的記憶,這次又要奪走他選擇的權(quán)利,,你自以為是的對他好,,其實也只是你所謂的好,真正的選擇還得讓他自己決定,這是他的路,,你不該插手,。”
伊墨輕撫衣袖,,易北寒身體一顫,,緩緩睜開眼睛。他疑惑的環(huán)顧四周,,支撐著疲倦的身子,,看一看伊墨,看一看我,,問道,,“我在哪?”
海風(fēng)微撫,,易北寒呆呆凝望,,一切便也逐漸明白。我有些慚愧,,故意避開他的眼神不去看他,,他卻一直在看著我,聽他低聲沉言道,,“未央!師傅!相信我,,我會活著走出雷霆……像一個真正的男人,站到你面前!”
他站起身緩步走到伊墨面前,,撲通一聲跪下,,連著磕三個響頭,毅然說道,,“伊墨師傅在上,,今日北寒誠誠懇懇拜見師傅,從此便只認(rèn)伊墨師傅一人為師!也請師傅做個見證,?!彼剡^頭看著我,停頓片刻,,決然說道,,“未央上神,自此刻起,,你我?guī)熗骄壉M,,今后北寒的事情再不勞你掛念,您還是早些回瀛洲的好!”
頓時心口一緊,,一股熱淚噴涌而出,。我連忙轉(zhuǎn)身,,一陣海風(fēng)正巧拂過,滿面青絲,,亂花琉璃,。
昶梧見我神傷,憤怒說道,,“易北寒,,怎可如此與你師傅說話!”
“昶梧上神,煩請你將未央上神送回瀛洲仙山,,等過些日子,,我定親自到瀛洲拜謝兩位上神的知遇之恩?!币妆焙届o的說道,。
昶梧有些不悅,“不必了,,你既然不認(rèn)小九,,小九自然也再無必要見你…”
易北寒神情一愣,緩緩走到我身后,,像往常那樣抓住我的衣袖,,低聲說道,“等我!”
他徐徐轉(zhuǎn)身,,拜別伊墨,“師傅,,弟子尚且有些事情未了,,今日匆匆來匆匆往,有不敬之處且請師傅見諒,,北寒先行告辭,,來日必親自拜謝師傅?!?p> 伊墨點了點頭,,瞇著眼嘬了口茶,擺手說道,,“去吧,!”
易北寒再次拜離,才起身御劍,,我抬頭目送長空之中一道身影悄然消失在云端,,一滴淚水奪框而出。昶梧見我流淚,,又驚又喜,,伸手將我攬入懷中,,拍拍肩膀安慰道,“小九哎,!終于開竅啦,!知道哭是好事,別難過還有哥哥呢!”
我握緊拳頭使勁捶打昶梧的胸膛,,他痛的哦了兩聲,,用力將我抱的更緊。
“阿離,,要不要先不回瀛洲,,我這天涯海閣風(fēng)景不錯,御風(fēng)還特意在后面的山上養(yǎng)了片桃,,若是喜歡,,去看看吧!”伊墨不緊不慢的說道,。
不等我搭話,,昶梧已經(jīng)嬉皮笑臉的說道,“不了不了,,小九還要回九重山看看,,不打擾了?!闭f罷,,拉著我對伊墨拱手拜別,“這就不打擾魔皇了,,有緣再會,,告辭!”
伊墨輕輕點頭,“嗯,!這樣?。『冒?!只是可惜了御風(fēng)那一林子的桃花,,此番開的正好呢!”
我一門心思撲在易北寒身上,,無暇再說,,遂拜別伊墨。
昶梧興高采烈的拉著我騰云駕霧往九重山方向飛去,,半路之時,,途徑東荒落霞鎮(zhèn),昔日點點歷歷在目,。我嘆息,,“真的就這樣走了嗎,?”
昶梧豁然大笑,“小九,,好久沒有見過你這個樣子了,,如果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
我驚訝抬頭,,昶梧正好瞇著眼看著我,微笑的點了點頭,,我一瞬間釋然,,急急告別昶梧。
萬里云海翻騰,,昶梧在身后大聲呼喊道,,“小九,記得搞不定的事情就知會我一聲,,哥哥立馬趕來……”
我明白昶梧的心思,,開心的回頭沖他咧嘴大笑,擺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