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外院書房里有兩個人在爭執(zhí),,書房外伺候的人都遠(yuǎn)遠(yuǎn)的站開。
“父親,,兒子不認(rèn)同,,為什么要舍了右侍郎保他,,這樣的人我們?yōu)槭裁催€要想法子保他,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蛀蟲就該死,,要是當(dāng)初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是不會想陛下舉薦他任這戶部尚書的,,我已經(jīng)向陛下遞了請罪折子了”,。
劉義情緒激動的說完這許多,,深深吸了口氣,“父親,,兒子知道你做這么多都是為了劉家,,這么些年過去了,兒子還是那句話兒子不認(rèn)同這些做法,,我們劉家就算是不做這些,,堂堂正正的也能流芳百世”。
劉茂的臉色越來越差,,“啪”的一聲脆響,,劉義被自己父親扇了一耳光,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別看劉茂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人來,,可是看他打兒子這架勢真的是老當(dāng)益壯。
“蛀蟲,,堂堂正正,,難道老子就不堂堂正正,你這是在質(zhì)疑我”,,劉茂咬牙切齒的聲音里有了陰狠,,哪怕是對著自己兒子。
“兒子不敢”劉義臉色平靜,,語氣也很平靜,。
劉茂看著面前這個已經(jīng)做了爺爺?shù)膬鹤樱@真的不像個劉家人啊,,他嘆了口氣,,“你下去吧,這事你要管”,。
“是,,父親,兒子先下去了”,,劉義朝劉茂行了禮,,退出了書房,站在書房外,,抬頭看天,,天上沒有云,晴空萬里,,可是這心里的烏云卻怎么也散不開,,劉義抬腳離開,就算是散不去又怎樣,這日子照樣得過,,事照常要做,。
劉義走后,劉茂身后的檀木書架朝兩旁移開,,從里面走出一個人,,劉茂沒有起身,只是身體朝后靠在太師椅背上,,“這真不像是我劉家人”,。
來人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這也不見得就是壞事,,這些年不就是這樣,,有一個深明大義的兒子,是父母教的好,,那這做父母的還能差到哪去”,聽這口氣這人是一點(diǎn)都不怕劉茂,。
就算這人說的很不客氣,,也不敬重,劉茂卻一點(diǎn)沒有生氣,,“隨他去吧,,這事他不會插手,但是他也不會真的置身事外,,當(dāng)時是我讓他舉薦的宋文杰,,這時候宋文杰出事他肯定是…,算了至少他不會壞事,,最多就是去請罪”,。
“既然你都知道這些還愁啥,現(xiàn)今最主要的是怎么把宋文杰摘出來為好”,,來人靠著太師椅背翹著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像是有人設(shè)的局”,。
劉茂端起茶盞喝了口已經(jīng)冷了的茶水,“那你就去查”,。
來人翻了個白眼給劉茂,,“要你說”。
“查到了什么”,。
“沒查到啥,,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也許應(yīng)是我想岔了”,說完有些自嘲又像是自得的笑,,“真的是做久了暗里人,,就再怎么也改不過來了”。
劉義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你就同我一樣一身黑,,黑的就是黑的,再怎么都白不了”,。
“呵,,白,黑,,這黑白可不是誰說了就算的,,是黑是白太早下定論可不行”。
……
劉義回了他住的院子,,他夫人一見他臉上的巴掌印,,眼淚就流了下來,她身邊的大丫頭忙帶著小丫頭們出了正房,,劉夫人落著眼淚,,跟在劉義身后進(jìn)了內(nèi)室。
進(jìn)了內(nèi)室后,,劉夫人這才開口,,“您這是怎么了,公公他老人家怎么打得這么重”,,說完又哭了,,手上的動作也不慢,在一個小柜子里翻翻找找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小藥瓶,,來到劉義身邊,。
劉義進(jìn)了內(nèi)室就坐到了臨窗的大炕上,一手放在炕幾上,,一手放在腿上,,炕幾上的那只手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
劉夫人將小藥瓶放在炕幾上,,又親自去繳了溫帕子來給劉義仔細(xì)的洗了臉手,這才仔仔細(xì)細(xì)的輕輕柔柔的幫劉義上了藥,,只是眼淚就沒有停過,。
劉義見為著自己哭成個淚人的老妻,終還是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行了,,別哭了,,你晚上要是頂著這么一雙紅眼睛去給父親母親請安,讓父親怎么想,,快別哭了,,一會孫子孫女就要來給請安了,要是讓他們看到他們的祖母是個愛哭的,,可怎么辦”,。
劉夫人被他說得不好意思,抬手輕輕拍開他的手,,“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樣子”,劉夫人收拾了小藥瓶等炕幾上放著的東西,,自己坐到了炕幾的另一方坐下,,“到底是發(fā)生了何事,公公打得這么狠,,你要是不說我這心里總是吊著,,你就說來給我聽聽吧,我也是怕一不小心要是又犯了公公的忌諱,,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嘛”,。
劉夫人說話的語氣里滿是苦澀之意,自家夫君能力在眾兄弟中都是頂頂尖的,,可就是不得老爺夫人的心,老夫人也就罷了總歸不是親娘,,可老爺子是親爹啊,。
這劉府的中饋本應(yīng)該是最為大房的自己一房來管,可是現(xiàn)在呢,,說什么大爺忙,,你就多用心照顧著,家里的事就不不用管了,,讓二房的管著吧,。管吧,要管就管去吧,,她也懶得去爭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反正他們也不敢克扣他們一房。
劉義聽了也是嘆氣,,他何嘗不知道自己一房在這國公府里的處境,,當(dāng)時他剛坐上尚書令位子,皇帝陛下要賜一座尚書令府邸給他,,被國公爺給攔了,,說的是‘國公府住得下,不能占用天家的便宜’,劉義知道他爹這是不放心他啊,。
“沒事,,就是朝中的哪些事,這些你們婦人家不要管,,至于家里,,也隨他們?nèi)グ桑冉衲旮鞯毓賳T回京述職,,我看看想個法子讓大兒和三兒外放出去,,閨女我倒是不大擔(dān)心,親家公家里都是明理人”,。
怎么這么嚴(yán)重,,還說沒事,劉夫人一聽又要落淚,,可一想又馬上忍住,,好半天才顫聲問,“你可有危險(xiǎn),?”,。
劉義見老妻這樣子,他只能道,,“有什么危險(xiǎn)的,,我又不是上戰(zhàn)場打仗沖鋒陷陣,你就是瞎操心”,,嘴上沒說心里卻道‘危險(xiǎn),,那里沒有危險(xiǎn)’。
劉夫人也知道自家夫君是為了安自己的心才這樣說的,,她為了安夫君的心也是點(diǎn)頭稱是,,只是她心里也知道危險(xiǎn),那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