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慢慢都齊聚于鳴德鎮(zhèn)前往焦皇島的碼頭,,是在他們各自收到信件的第四天上午十點多。
碼頭早有船和船夫等著,,楚東軍看到就第一個叫了起來:
“嘿!昨兒個我來的時候,,連船都沒影呢,更別說人了,!今兒早上人,!船!倒是全齊活了,!”
又走近笑意盈盈站在碼頭上的船夫,,他跟年輕的船夫打招呼:
“早啊,小伙子,!”
船夫是鳴德鎮(zhèn)上一個捕魚的小伙子,叫楊高,,擅船,,水性佳,送人到附近的島嶼都是他送的,。
他既有船,,也有技術(shù),且安全向來萬無一失,。
所以這回送人到焦皇島上,,他是早一個星期就收到雇主給的工錢。
蕭愛琳,、陳鵬,、孫呂國、胡眉子,、楚東軍,、區(qū)子平等六人早就互相打過招呼,也基本互相了解過彼此的職業(yè),。
當然這其中楚東軍撒了個謊,,他沒說實話,也沒能說實話,。
他能說什么大實話,?
說他自已是個賊?
還是個慣賊,?
那不行,!
堅決不行!
太毀他形象了,!
來參加這樣難得的聚會,,他可沒打算捅自已的老底,,讓同游焦皇島的其他人看低他排斥他。
“早,!先生,!”楊高樂呵呵地回了楚東軍一個招呼,又往楚東軍身后的其他五人看了看,,像是數(shù)了一下,,說:“行,六人,,齊了,,各位先生女士,上船吧,!”
六人先后上了船,,楊高滿面笑容,卻不多話,。
說了那句讓人都上船之后,,他就專心地解拴繩、起船錨,,開船離碼頭,,直往焦皇島的方向駛?cè)ィ瑳]再說半個字,。
蕭愛琳很想問問她老同學王茉莉的情況,,所以揪了個空,她挪近楊高身邊問他:
“楊先生……”
楊高回頭看她:“女士,,您叫我小高就行了,。”
蕭愛琳抿唇笑:“好,,小高,,你在這里除了接我們六人之外,還有接過誰,?”
楊高沒隱瞞,,想也沒想就回答:
“除了各位先生女士六人,我兩天前還接過一位女士,,她已經(jīng)上島了,。”
聽到已經(jīng)有人上島了,,坐在船艙里的另五人幾乎同時向船頭的蕭愛琳,、楊高看了過來。
區(qū)子平想起身問問,,楚東軍卻先他一步,,如離弦的箭般很快竄到楊高身側(cè),,問:
“小高!你說的那位已經(jīng)上焦皇島的女士是誰,?是不是叫王茉莉,?”
楚東軍幾乎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這是六人共同的疑惑,。
他們誰都是或多或少認識或不認識王茉莉,,都對王茉莉好奇極了,特別好奇于這座焦皇島到底是不是王茉莉買下的,。
不都傳言說是一個西方人買下的么,,難道王茉莉入了外籍?
可惜楊高并不曉得,,他搖了搖頭說:
“很抱歉,,先生!我沒問過,,那位女士也沒說過,,一路送那位女士上島,我們都沒說過一句話,?!?p> 蕭愛琳說:“你們都沒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下,?”
楊高看著她誠懇地說:“很抱歉,,女士!就像我也沒問你們姓甚名誰一樣,,我同樣沒有問那位女士,。”
確實,,自他們六人到碼頭,,楊高就沒有問過他們之中誰的名姓,什么也沒問,,一個字也沒問,。
反是他們問了楊高的名姓,知道了楊高是鳴德鎮(zhèn)上的人,,是以捕魚和送人上島為生,。
蕭愛琳想到了楊高說的確實是事實,可她還是不死心:
“就連姓什么都沒問,?”
楊高還是那一句:“很抱歉,,女士!”
回到船艙里坐下,,六人中唯一同為女人的胡眉子安撫蕭愛琳:
“你也別著急,,既然那位女士已經(jīng)先行上島了,,那我們一到島上就可以見到她,到時她到底姓甚名誰不就清楚了,?何必急于一時,。”
雖然胡眉子也迫切想知道為什么王茉莉手上會有她舊居的鑰匙,,給她送來一封邀她上島和這把舊居鑰匙又是什么意思,,但她忍住了。
至少比起蕭愛琳,,她更有定力和耐心,。
蕭愛琳點頭接受安撫:“嗯,知道了,,眉子姐,。”
她也是知道除了這樣,,別無他法,。
其他人同樣明白這一點,都沉默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一直沒怎么說過話的孫呂國開口了:
“我們六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焦皇島上的那位女士要么和我們一樣,,同是被一封信邀請來島上聚會的,,要么……”
他抬眸一一掃過同坐在船艙里的其他五個人,干了一輩子檢察官,,末了還當上檢察長的上位者氣勢一下子爆發(fā)了出來:
“她就是王茉莉,!”
這個論點,瞬間讓所有人沉默,。
除了船艙外的楊高,,個個面上沉靜,內(nèi)心的疑惑,、猜測,,甚至于每個人心里若隱若現(xiàn)的那道坎也在這個時候像收網(wǎng)般漸漸拉緊。
蕭愛琳記得王茉莉,,她心里的那點誤會一直很想解開,,她很高興也很迫切能重新再見到多年不見了的老同學。
楚東軍對王茉莉這個名兒根本就陌生得很,,和胡眉子一樣,,完全想不起來往日里曾幾何時和這個王茉莉有過交集。
區(qū)子平也是一樣,。
不過他想的又和楚東軍,、胡眉子兩人想的不一樣,,他更多的是得意,是作為施恩者的高高在上,。
陳鵬雖也不太想得起來王茉莉曾經(jīng)在他過往的工程中擔著什么樣的角色,,但好歹提到什么招待,他往招待員這方面想了又想,,又往信中提到的水府工程想了又想,。
只是這么想了又想,他是越想心中的疑團滾得越大,。
想到末了,,他索性不想了。
胡眉子剛才說的話說得對,,只要上了島,,什么疑團大概都能得解一二。
他這會兒在這船上想了又想,,還不如到島上找人問問,,之后再好好地往前想一想。
孫呂國來的時候,,沒跟兒女說過,,只留了張字條在他桌子上。
字條上的留言很簡單,,只是說他外出旅行,,出趟遠門,不日就歸,,不必掛念,。
但他畢竟老了,,隱隱中,,他又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總覺得出這一趟遠門,,他好像只有出,,沒有歸了。
這樣消極的想法一直盤旋在他腦海里,,一路伴隨著他,。
直到現(xiàn)如今坐在這條前往焦皇島的船上,仍形影不離地伴隨著他,。
王茉莉這個名兒,,這三個字,一直都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一根不拔日日不痛快,,不拔夜夜無法安眠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