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的新年和漢人大體一樣,，除夕之夜,，要舉行祭祖儀式。以往,，在祭祖儀式時,，還要進(jìn)行鍛鐵活動,。蒙古族有個古老的《化鐵出山》的傳說，人們把它看作是自己民族起源的傳說,。這一夜燈火通明,。有的還請來蒙古民間藝人說唱“烏力格爾”(蒙古書)。青年們聚在一起唱歌跳舞,。不參加歌舞的姑娘們則聚在一起?！吧彻保ǜ吕?。普遍有守歲到午夜的習(xí)慣。

　　丑時,，蘭州城的北門緩緩打開,，只見秦勇、李壹,、龐虎率領(lǐng)著三千精兵，靜悄悄地出城而來,，除了偶爾傳來軍馬的響鼻聲,，隊伍里沒有一絲聲音，士兵們滿臉興奮與不安,。秦,、李、龐三人面色凝重,，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秦勇便揮手低聲命令道：“全軍出擊！目標(biāo)蒙古軍營,?！?p>　　北方的臘月天氣很冷，朔朔北風(fēng)刮在人臉上,，像刀割一樣,，蒙古軍營駐地距蘭州城僅三十里，當(dāng)隊伍離軍營還有五里的時候,，李壹發(fā)現(xiàn)蒙古軍營靜悄悄地,，這不合乎常規(guī)邏輯，按道理這時應(yīng)該還有少數(shù)士兵,，正在喝酒守歲,。但細(xì)細(xì)觀察軍營情況，除了幾個晃動著疲憊身影的哨兵外,，整個軍營靜悄悄地連馬匹打響鼻的聲音也沒有,！

　　“不好！快退,！我們中埋伏了,。”李壹大聲叫道,。

　　秦勇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內(nèi)心已經(jīng)徹底對這位小兄弟信服，他見李壹如此說,，便絲毫不加懷疑,。于是大聲命令道：“全軍聽令,！后隊變前隊后轉(zhuǎn)，目標(biāo)蘭州城,，撤,！”

　　隊伍這時有點慌亂，有個別士兵開始竊竊議論,，“我們好像中埋了,！”“是嗎？這可怎么辦,？”…………

　　“去殺了那兩個動搖軍心的奸細(xì),！”秦勇果斷地命令身邊的親兵道。

　　“嗖,！”從左邊山坡射出一支冷箭,，一名士兵應(yīng)聲而倒，只見羽箭正好插入士兵的咽喉,。隨即左右山坡上亮起了無數(shù)火把,，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呦……啰啰啰……,！”只見蒙古騎兵揮舞著手中的馬刀,，狂喊亂叫著。明軍隊伍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士兵臉上明顯露出驚恐的表情,，李壹見狀大吼一聲：“所有人聽我號令，王大人率軍隨后就到,，蒙古人被我們包圍了,！炮口對向左右，給我轟死這些該死的強(qiáng)盜,，火銃手,、弓箭手三段射準(zhǔn)備！”

　　“轟,！轟轟,！轟轟轟！”炮火怒吼著轟向沖來的蒙古騎兵,，只見被擊中的人和馬匹飛了起來,，重重地砸在地上，一名騎兵吐了一口血掙扎著想站起身來,，卻為明軍的羽箭射中咽喉,，“呃呃”了幾聲翻了翻白眼栽倒在地，死狀甚為恐怖。馬嘶聲,、士兵的慘聲,，噴灑著的鮮血、隨出可見的斷肢充斥著整個戰(zhàn)場,。明軍有些士兵己經(jīng)開始干嘔,，炮火和弓箭暫時打退了蒙古人的第一波進(jìn)攻，戰(zhàn)場上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愿意講話,，李壹跳下馬，順手帶著馬鞍上掛著的酒囊,，來到一個和自已長相差不多大小的士兵身旁,，笑著叫道：“這位兄弟，你今年幾歲了,？”

　　“十六?！?p>　　“嗬嗬,！和我一般大，怎么樣,？第一次上戰(zhàn)場吧,？怕不怕?！?p>　　“不怕,！想不到李公子和我同歲！李公子你是幾月出生的,？”

　　“噢,！我是四月，你呢,？”

　　“嘿嘿,！我是正月，比公子還大三個月,?！?p>　　“噢！既然你年長,，我就稱你為大哥吧,！不知大哥高姓大名？”

　　“咳咳,！那可不敢當(dāng),，我叫趙正月，李公子你可對我們真好，天天都有肉吃,，大伙在背地里都夸你呢,！”

　　“噢？趙大哥,，大伙都夸我什么,？”

　　“那說道可就多啦，什么年少有為,，什么膽大心細(xì),，什么愛兵……”趙正月一說起來，便沒完沒了,。

　　李壹打斷他的話,，問道：“趙大哥，我問你句實話,，敢不敢和兄弟我一起沖擊蒙古人的隊伍,！”

　　“敢！”趙正月一拍胸脯,，正色說道：“就沖著公子你的這一聲大哥,！刀山火海正月也陪你一起?！?p>　　“好,！趙大哥，兄弟敬你是條漢子,！”李壹說完,，雙手奉上酒囊。趙正月接過酒囊,，仰脖就喝,。

　　圍觀的明軍哄然叫好，整個隊伍瞬間熱血沸騰,，充滿戰(zhàn)斗的欲望,。李壹回頭望了秦勇一眼，緩緩地點了一下頭,。秦勇立刻會意,，大聲喊道：“全軍注意，不惜一切代價,，攻上右首的山坡,，待王大人率領(lǐng)大軍趕到，便可對蒙古人形成合圍之勢,！現(xiàn)在我命令,，李壹率一千人斷后，其余人跟我沖啊,！”言罷便一馬當(dāng)先向右首山坡上沖去,，身后兩千明軍如潮水般向右邊攻去。

　　李壹大聲對負(fù)責(zé)斷后的士兵大聲說道：“秦將軍把后背留給了我們,，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士兵齊聲答道：“殺！殺,！殺,！不能讓一個蒙古人越過我們的陣地?！?p>　　“好,！現(xiàn)在大家聽我命令，炮手,、火銃手填充彈藥,，準(zhǔn)備隨時開火。其余諸人拿起武器,，只要蒙古人一沖過來,，就給我往死里整?！崩钜济嫔b獰地吼道。

　　達(dá)延汗在左邊的山坡上,，發(fā)現(xiàn)明軍突然要攻右邊的蒙軍,，當(dāng)即微微一笑，說道：“死到臨頭了,，還想垂死掙扎,。”然后扭頭對身后的蒙軍命令道：“草原的雄鷹們,，沖過消滅這些孱弱的羔羊吧,！”

　　他身后的蒙古騎兵聞言，立刻揮舞著彎刀,，嘴里發(fā)出圍獵時的叫聲,，縱馬向山坡下的李壹沖去。

　　“開火,！開火,！”李壹聲嘶力竭地叫道，只見一匹匹戰(zhàn)馬和一個個士兵倒在明軍的炮火下,，一霎時戰(zhàn)場上硝煙彌漫,，殺聲震天。

　　“第一列射，第二列準(zhǔn)備,；第一列下蹲,，第二列射……”李壹指揮著弓箭手們對蒙古騎兵進(jìn)行無情地獵殺。

　　雖然炮火和弓箭對蒙古騎兵進(jìn)行了有效地阻擊,，但仍有不少騎兵沖了過來,，李壹這時才命令火銃手射擊，又有部分蒙古騎兵中槍倒地,。李壹拔出手中的鋼刀,，向身后明軍招呼道：“各小隊結(jié)陣，各自為戰(zhàn),，給我砍了這些狗娘養(yǎng)的,！”

　　達(dá)延汗站在山坡上，望著谷底的明軍,，心頭暗駭,，這伙明軍個個勢如瘋虎，進(jìn)退配合有序,，只見一個個蒙古騎兵中刀或中槍落馬,，他心疼地直跳腳，不行,，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也要殲滅這股明軍，正當(dāng)他揮手下令全軍出擊時,，卻發(fā)現(xiàn)身后有響動,，只見一名騎兵過來報告：“報！大汗,，王越率軍正在攻擊我軍后部,。”

　　達(dá)延汗聞言仰天長嘆,，說道：“李壹,！你真是好運(yùn)氣，下次,，我一定親手殺了你,。”言罷揮手命令道：“全軍立刻北撤,！”這時他身后的一名軍官出聲提醒道：“大汗,，對面山坡的弟兄們怎么辦？”達(dá)延汗沉吟一下,，答道：“他們是草原上的雄鷹,，一定會飛回來的?，F(xiàn)在，聽我命令,，全軍北撤,！”說罷打馬率先向北跑去。

　　秦勇終于攻上了山坡,，與王越合兵一處,，全殲了坡上的蒙古人，這一戰(zhàn)共殲滅蒙古騎兵一千余人,，但明軍卻損失了二千余人,。李壹在死尸堆里終于找到了趙正月，他雙膝跪倒,，熱淚盈眶地仰天長嘯,，叫道：“趙大哥，這次我一定要手刃敵酋,，以慰大哥在天之靈,，還我蘭州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李壹身邊的士兵越聚越多,，他們眼里閃著淚光,，慢慢從一個人、兩個人變成更多人齊聲怒吼：“手刃敵酋,，保衛(wèi)蘭州,！”幾萬人在山谷里齊聲吶喊的場面是振撼人心的，看著這壯觀的場面,，站在山坡上的王越慨嘆道：“軍心可用,，破敵便在今日！想不到此子竟能如此凝聚人心,，他日為將則戰(zhàn)無不勝，若為亂…………”身邊的秦勇聞言,，深身激泠打了一個寒顫,。

　　埋葬了趙正月等陣亡士兵后，李壹才上了山坡,，參見王越,。王越目光復(fù)雜地望著李壹，說道：“李公子,，對接下來的戰(zhàn)局,，有何高見？”

　　李壹拱手道：“高見談不上,，在下只知道,，士氣可鼓而不可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借此機(jī)會，徹底戰(zhàn)勝蒙古人,，那么以后蘭州的軍隊再也不會怕這些草原狼了,。”

　　王越聞言連連點頭,，他用犀利的眼神盯著李壹,，仿佛要看穿他的內(nèi)心一般。然后一字一句地問道：“李壹,，你能保證一生一世忠于我大明嗎,？”

　　李壹對這個問題感到很意外，完全沒心里準(zhǔn)備,，他沉吟了一會,，鄭重地答道：“王大人，忠于大明,，造福蒼生,，乃在下一生志向?！?p>　　王越聞言,，滿意地捋著胡須，說道：“好,！既如此,，老夫便全權(quán)授與你，指揮接下來的戰(zhàn)事,?！毖粤T頗具深意地看了身邊站立的錢通一眼，問道：“錢大人,，可能為本官保守密秘,，私授軍權(quán)，可是要掉腦袋的,?！?p>　　錢通狡黠地一笑，說道：“老大人剛才說什么,，我卻一句也沒聽到,。”

　　王越聞言哈哈大笑,，轉(zhuǎn)身對秦勇吩附道：“集合全軍,，老夫有話要講,！”秦勇聞言立刻轉(zhuǎn)身傳令去了。少頃,，幾萬人的隊伍在山谷整齊地排隊站好,，等待王越訓(xùn)話。

　　“將士們,！你們信任我身邊的這個小伙子嗎,？”王越伸手一指身邊李壹，向眾將士問道,。

　　“信,！信！信,！”幾萬士兵異口同聲地答道,。

　　“那讓他來講講，接下來我們該怎么打,?！闭f罷，王越對李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后退了幾步與秦勇,、錢通等人站成一排。

　　李壹望著谷內(nèi)黑壓壓幾萬士兵,，心中有幾分惶恐,、興奮。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大聲說道：“各位弟兄們，我叫李壹,，是陜西的一名小秀才,。其實，我和大家伙一樣,，也是莊戶人出身,。所以我就是大伙中的一分子，至于這一仗怎么打,，我認(rèn)為其實很簡單,，蒙古人是爹生娘養(yǎng)的,，我們漢人也一樣,。所以我們不用怵他們，而是應(yīng)該讓他怕咱們,。他們要是不聽話,，咱們就應(yīng)該剝了他們褲子,，打他們屁股…………”

　　谷內(nèi)幾萬將士聞言哈哈大笑，秦勇和錢通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只有王越捋著胡須,，點頭贊道：“舉重若輕，有點意思,?！?p>　　“所以這次我們就應(yīng)該架起所有火炮和火銃轟死這幫強(qiáng)盜，磨利我們的鋼刀,，砍下他們的頭顱,。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蘭州鐵軍的厲害！”

　　幾萬士兵在李壹的鼓動下,，個個磨拳搓掌,，躍躍欲試。就這樣在李壹的率領(lǐng)下,，幾萬人大搖大擺地把蒙古軍營圍了個水泄不通,。

　　達(dá)延汗驚呆了，這還是那個一觸即潰的蘭州衛(wèi)所軍嗎,？往常見了蒙古鐵騎望風(fēng)而逃的家伙們,，僅僅隔了幾個月，便敢打上門來,！恥辱,！絕對是恥辱！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做李壹的家伙,！一定要挽回士氣，如果這次敗了,，自己今后也不用再回草原了,！打定主意后，達(dá)延汗集合隊伍,，大聲說道：“我們是草原的雄鷹,，大家跟著去獵殺對面這些豬羊和兔孑吧！”說罷揚(yáng)刀躍馬,，沖著明軍疾馳而去……

　　霎時間,，鮮血，頭顱,、四肢橫飛,。戰(zhàn)場上的明軍將士們瘋了，一個倒下,，后面的立刻補(bǔ)上,。蒙古士兵的內(nèi)心漸漸有點害了,。“噗,！”一個蒙古士兵被明軍兩桿長槍刺穿,。一個蒙古士兵剛剛砍下一個明軍士兵的頭顱，卻同時被一名明軍用狼筅刺瞎了雙眼,，這名蒙古士兵立刻手捂雙眼,，倒地狂喊不已，被趕上來的幾個明軍用刀砍成肉泥,。達(dá)延汗望著被屠殺的士兵,，心如刀絞，這個李壹他不是人,，他是個屠夫,！他把戰(zhàn)爭變成了屠殺、變成你死我活的毆斗,。達(dá)延汗奮力一刀拔開一個明軍長槍的偷襲,，正欲上前砍殺，突覺胸口一痛,，嗓子一甜,，哇地吐出鮮血。眼一黑便向馬下倒去,，幾個明軍見狀便欲上前將其活捉,，不料這時，一匹馬沖了過,，馬上之人彎腰伸手輕輕把達(dá)延汗抄進(jìn)懷里,，砍翻兩名明軍后，沖出重圍,，打馬絕塵而去,。

　　只見龐虎對著絕塵而去的背影嘶聲吼道：“妹子！龐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