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奇這天起得很晚。
昨夜里,,和陸羽師兄演算周天星辰軌跡,直到天際現(xiàn)出微光,,星辰隱蔽,,方才入睡,這時醒來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
他先是起床運行了一會莽牛勁,,氣血震蕩,渾身暖融融的,,精神頓時振奮起來,,待洗漱一番,便神清氣爽的準備去用餐,。
自從那日師尊賜法之后,。
每人便分開居住,膳食房位于王玖年邊上,,日常飯食都是由對方操持,,雖然對方喜歡在飯菜里添加私貨,味道也奇差,,但營養(yǎng)卻極為豐富,。
在得了醫(yī)道傳承之后,膳食更是變得大補起來,。
寧奇吃過幾次,,甚至都有點虛不受補,有人還因此流鼻血,,要知道眾人修習(xí)莽牛勁時日已久,,氣血強盛,消化能力奇強,,就算是一根大骨頭都能嚼碎了吞下,,不會出現(xiàn)問題。
可吃了王玖年做的膳食,,竟然都會難以消化那股藥力,!
眾人進入太上學(xué)宮,,也不是為了貪圖口腹之欲,雖然對方做的飯菜難吃,,但為了營養(yǎng)著想,,大都捏著鼻子往下咽,只會在偶爾的時候,,會自己弄些美味解解饞,。
時值盛夏,外面酷熱難當(dāng),。
“不知道今天中午吃得是什么,。”
寧奇邊走邊嘆氣,,他雖然修有莽牛勁,,不懼寒暑,但在烈日暴曬下心里就有一絲煩躁,,想到對方以往的那些黑歷史,,什么蠕蟲煲花草,獸血熬甲蟲,,奇卉百草湯,,無不是缺鹽少油,腥臭酸苦,,難以下咽,。
“寧奇!”
離得老遠,,一個小胖子就喜沖沖得大喊,。
邵央此時手里拿著一個大鐵盆,上面白氣裊裊,,邊上跟著一個神情憨厚老實的青年,,臉上帶著一股不舍。
“啊,,是邵央還有何澤啊,。”
寧奇打了一聲招呼,,走上前看了一眼對方手里的大盆,,頓時奇道:“咦,你這哪來的冰塊,?”
“這是我讓秦墨弄得,。”
邵央聞言得意洋洋,說道:“他現(xiàn)在得了煉物卷的傳承,,上次碰到他來找王玖年要硝石,,說可以制冰,我就讓他幫我弄了這么一盆,,又找何澤要了一些葡萄和西瓜,,這時吃了解渴又消熱,實在是妙不可言,!”
“你快來嘗嘗,,這冰鎮(zhèn)過的西瓜還有葡萄味道如何?!?p> 寧奇說了聲好,,便伸手從鐵盆里掂起一顆紫紅色的果子,甫一接觸到空氣,,果皮上就迅速凝結(jié)了一層細密的晶瑩水珠,,看起來頗為誘人。
“爽,!好吃!”
寧奇頓時大贊,,葡萄與牙齒輕觸,,甘甜冰冷的汁液流出,滿口生津,,他閉起眼睛,,感受那股從口腔蔓延到全身的涼爽和清甜,神情分外享受,。
“寧奇,,你記得把籽兒還給我?!?p> 邊上面相憨厚老實的青年何澤不由說道,,神情帶著一股心痛。
“哈哈哈,!”
小胖子聞言大笑,,他拍了拍何澤的肩膀,說道:“何澤啊,,別這么小氣嘛,,你得了養(yǎng)殖卷的傳承,學(xué)宮那一大片田地可都是歸你的,?!?p> “這就拿了你一些瓜果,你就這樣,,可沒有咱們學(xué)宮的氣度啊,?!?p> 何澤臉色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才說道:“邵央,,咱倆可是說好的,拿了我瓜果,,你要負責(zé)幫我把所有田地都布置上水利設(shè)施,,可不能賴賬!”
“放心吧,?!?p> 邵央神情悠然的從鐵盆里拿起一片瓢紅籽黑的西瓜,輕輕放在嘴里,,仿佛在吃著世間的無上美味,。
他慢騰騰得開口:“我雖然得了器械卷的傳承,但這水利設(shè)施,,還需要秦墨,、寧奇兩位師兄的幫忙?!?p> “學(xué)宮可從來沒有提倡讓大家無償奉獻,。”
“你這田地里產(chǎn)出的瓜果,,便是酬勞了,,這樣吧,你每日給我個十斤瓜果,,我也不挑,,西瓜、哈密瓜,、葡萄,、香瓜、草莓,、番茄,、黃瓜都可以?!?p> “你無恥,!”
何澤心痛無比,哀嘆自己遇人不淑,。
只是這水利設(shè)施極為重要,,乃是他實踐養(yǎng)殖卷不可或缺的一個環(huán)節(jié),這時就艱難開口,妥協(xié)道:“依你便是,,但要說話算話,!”
“而且這田地里的瓜果產(chǎn)出,每日我還要呈給師尊,,和黑牛,、白猿、熊三,、陳凡幾位師兄,,給你最多每日五斤?!?p> “五斤就五斤,!”
邵央聞言大喜,他說十斤也只是試探,,現(xiàn)在能得五斤已經(jīng)極為滿意,,他看到何澤臉色有些發(fā)黑,頓時解釋道:
“何澤,,其實不是我貪圖你那點瓜果,。”
“只是你想想,,要在山上建立水利設(shè)施,,牽涉到的問題多多,這里面需要術(shù)算,、煉物、器械等等知識,,我也是需要眾位師兄弟的幫忙,,你我?guī)熜值芤粓觯@瓜果雖不算什么,,但有了制冰之法,,也算是一特色,拿去給眾師兄弟做酬勞,,卻剛好合適,。”
“寧奇,,你說是不是這樣,?”
邵央說著,還不忘拉著邊上的寧奇為自己幫腔,。
“對的,,邵央說得不錯。”
寧奇也是見機得快,,聞言頓時點頭,,裝作一副沉思的樣子:“你要在山上建造水利,不說其它,,這術(shù)算調(diào)配便是重中之重,。”
“另外啊,,剛才我不小心把葡萄的籽兒咽下去了……”
他說著就看到何澤一副死了娘的樣子,,頓時訕笑起來,解釋道:“何澤你別生氣,,我也是不知情,,所謂不知者無罪嘛?!?p> “也罷,。”
何澤也是放棄了,,他黯然道:“反正你們吃了我的瓜,,就要負責(zé),其它的我也不管了,?!?p> 聞言,寧奇趕忙點頭應(yīng)是,。
邵央更是一副拍胸脯的保證,,大包大攬,何澤心里稍微好受點,,嘆著氣離開了,。
“邵央?!?p> 待看到何澤離去,,寧奇才砸吧一下嘴,從鐵盆里掂起一片西瓜,,一邊吃著一邊開口:“何澤是個老實人,,這番雖然有些欺負他,但也是為他好,,畢竟這天下沒有無償之餐,,即使是師兄弟,也是如此,?!?p> “道貌岸然啊寧奇,。”
邵央聞言哈哈大笑,,胖乎乎的臉上有著小計謀得逞的微笑,。
他因少年時期不能修行,內(nèi)心壓抑,,平時里雖然嬉笑,,其實內(nèi)心有著沉悶的苦楚,直到拜入學(xué)宮之后,,解開心結(jié),,得以修煉,才恢復(fù)了幾分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朗,。
這時對著何澤捉弄,,也是一種惡趣味使然。
“那我們現(xiàn)在去找秦墨,?”
寧奇微微一笑,,也不介懷邵央說他道貌岸然,這時記著何澤的囑托,,午飯也顧不得吃,,便提議邵央一起去找秦墨商議在山上建立水利的事情。
“找他干嘛,?”
邵央撇撇嘴:“他之前修習(xí)煉物卷,,很多器材還是我?guī)退麥蕚涞模妨宋疫@么大的人情,,這次制冰,,還有何澤的事情,就讓他一并還了吧,?!?p> “我們?nèi)フ彝蹙聊臧桑纯此沁呌钟惺裁葱禄?。?p> “上次看他采集了不少礦石入藥,,此物于我和秦墨都有著大用處,,這次去有了這盆冰鎮(zhèn)瓜果,先誆騙他吃了,,吃完我就要挾他,,定要好好搜羅一番?!?p> 邵央打定主意,,咂咂嘴說著便走了,。
寧奇聞言一陣苦笑,暗嘆這小胖子是越來越雞賊,,搖搖頭也是跟上,,反正他本來也是準備去王玖年那里吃飯的。
“王玖年你這個王八,,能不能輕點,?”
一聲猶如殺豬般的慘叫響徹,邵央和何澤剛走過去,,就聽到一處木屋里傳來吭哧吭哧的慘叫,。
“啊,!疼,!”
又是一聲慘叫,邵央和何澤都是驚訝,。
這時他倆已經(jīng)走了進去,,里面琳瑯滿目,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還有大量被陰干的花花草草,,一股濃郁的藥味彌漫。
“你這刁人,!”
“我鐵打的身子都經(jīng)不起你的蹂躪,,要是你以后行醫(yī)天下,不知道要醫(yī)死多少條人命…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王玖年你這個王八能不能輕點?”
一條精赤著強壯上身的漢子正趴伏在凳子上破口大罵,。
邊上一個身穿灰衣,,看上去愁眉苦臉的青年,臉上帶著一絲壞笑,,雙手從一個罐子里掏出一大坨綠油油的黏糊液體,,涂抹在對方身上。
咔吧,!
隨即雙手青筋暴突,,骨節(jié)爆響,死命揉搓,,有種要將其搓掉一層皮的感覺,。
趴伏著的漢子頓時發(fā)出一聲宛如殺豬般的慘叫,鼻青臉腫的臉上涕淚橫流,,破口大罵起來,。
“這是在蓄意報復(fù)啊……”
不遠處,,一個同樣鼻青臉腫的漢子打了個冷戰(zhàn)。
雷奕此時心中悲戚:“石野這番卻是慘了,,熊三師兄每日操練我倆,,苦不堪言,還安排王玖年這刁人來負責(zé)推拿筋骨,,以藥石輔助莽牛勁,,從而練就銅皮鐵骨,可卻慘了我倆,,受到刁人如此摧殘,。”
“石野鐵打的身子都經(jīng)不起這刁人蹂躪,,我得吸取教訓(xùn),,等下還是要委曲求全一番!”

殷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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