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夢魘,,夢魘,,除了夢魘,還是夢魘。
從出征的那一日起,,斐爾可就沒睡過一天好覺,。雖然在出征路上已經(jīng)勸了自己一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晚還是會在夢魘里驚醒,。
過去二十年的點點滴滴,,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這個時代的可憐人??梢舱沁@樣一個可憐人,,也才能成為仇恨鑄就的一把最為銳利的武器。
也就是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刻,,他的意識里突然多了這樣一個想法,。
克利弗接近他,幫助他,,救濟他,,難道就是為了利用它?
額頭上的汗一層層冒了出來,,斐爾可握緊拳頭捶打著桌臺,,不,他不能接受這樣一個邪惡的,,甚至有點恩將仇報的想法,??墒?,素昧平生,克利弗他為什么要幫自己,?或者說,,或者說......
“或者說,如果你不是光族的仇人,,他還會幫你嗎,?”面前響起了一個聲音。
斐爾可突然睜開眼睛,,面前卻是空無一人,。
“你是誰?你怎么能知道我的想法,?”轉(zhuǎn)了一圈,,一個人影也沒有,斐爾可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費埃爾遠征軍大將軍斐爾可,,也有害怕的一天?”那聲音忽遠忽近,,聽起來是個妙齡女郎,,個中意味,,斐爾可卻難以言說。
這聲音柔媚,,挑逗,,有種不可抗拒的引力,可是在不可察覺的深處,,又透著一種刺骨的陰冷,。斐爾可說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才會有如此多的故事。
“你出來,!你出來,!”斐爾可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朝著四周的空氣胡亂砍著,。
就在這時,自己的茶杯竟然染上了一層紫色光芒,,飄了起來,,晃晃悠悠地朝帳外飛去。
斐爾可見狀,,不禁吃了一驚,,跌坐在地上,手上的佩劍“當啷”一聲發(fā)出了落地的脆響,。
愣了一會,,斐爾可趕緊追了出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大多數(shù)士兵也已經(jīng)歇息了,,也幸虧是如此,否則如果有士兵看著他們的統(tǒng)帥在追著一只茶杯狂奔,,估計要嚇暈過去,。
斐爾可已經(jīng)管不了這么多了,他一直跟著這只茶杯跑到了軍營外半里路的荒野上,,茶杯上的紫色光芒漸漸褪去,,最終“啪”地落在地上,摔碎了,。
紅色的族晶出現(xiàn)在手心,,斐爾可隨時準備御敵。
“一個小女子,,就值得將軍大人這么緊張,?”剛剛出現(xiàn)過的聲音,,在身后重新響起。
斐爾可猛地轉(zhuǎn)過頭,,只見不遠處一個身著粗布袍子的身影,,一縷頭發(fā)從帽子里漏了出來,在外面隨意地垂著,。
“你......你是誰,?”斐爾可說道。
“將軍不必擔心,,”那人笑了,,既誘惑,又狐媚,,斐爾可的心動了一下,,“我只是一名術(shù)士,不會害將軍的,?!?p> “那你來做什么?”
“此等荒山野嶺,,將軍不必大喊,,除了你我,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聽見了,。我勸將軍相信我,,否則,我如果真的想害你,,也是沒人知道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斐爾可有些慌張了。
“我是來幫將軍的,?!蹦桥佑沂质种谢没鲎仙饷ⅲf著向前跨了一步,。
“你別過來,,別過來!”克利弗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族器穿炎弓,,有些慌張地后退著,。
“還真是麻煩呢?!迸訃@息一聲,,左手一揮,,斐爾可就被定住不動了。
紫色光芒凝于右手指尖,,女子在斐爾可額頭輕點了一下,,斐爾可便迷迷糊糊地倒下了。
“我們有緣再見吧,,”女子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夜幕里。
“祭司爺爺,,這卜辭究竟是什么意思?。俊被饦鋵m里,,克利弗不解地問著大祭司,,“‘穹頂下高歌,罔論悲樂’,,這是說勝啊,,還是不勝啊,?”
大祭司搖了搖頭,,“陛下恕罪,老臣也無法領(lǐng)會此中真意,?!?p> 克利弗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斐爾可自從進入克爾蒙斯之后就一直沒有消息,,布雷克的大軍也只得在邊境按兵不動。
叫來大祭司為這戰(zhàn)爭卜一卦,,得到的卻是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結(jié)果,。
鮮血,火光,,背叛......
“快走吧,,不要回頭!”
“陛下——”
斐爾可猛地坐了起來,,將頭埋在臂彎里,,想要驅(qū)趕這些畫面。
冷靜下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帳子里了,。
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朝案幾上看去,昨晚明明親眼看見它摔碎的火瓷杯現(xiàn)在完好無損地安放在那里,。
披了件衣服,,恍惚間他走出了帳門,,強烈的陽光有些刺眼,斐爾可擋住眼睛,,問侍衛(wèi),,“昨晚可有什么詭異之事?”
“回將軍,,沒有,。”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
看著斐爾可正盯著自己,侍衛(wèi)有些心虛地說,,“確,,確實沒有什么異常情況?!?p> “你再好好想想,!”斐爾可歇斯底里地叫喊這,抓住侍衛(wèi)的肩膀,,用力搖晃起來,。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侍衛(wèi)嚇得不輕,,跪下磕起頭來,“小的昨晚接將軍回來后,,一直在門口守著,,將軍放心,沒別人知道,,小的不會說的,!將軍息怒,將軍息怒,!”
“接我回來,?”斐爾可眉毛挑了一下,“我昨晚去了哪里,?”
可那侍衛(wèi)嚇傻了,一直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
“快起來吧,,我不怪罪你了,?!膘碃柨烧f著扶起侍衛(wèi),接著把他拉近了大帳里,,侍衛(wèi)這才支支吾吾地說起事情的經(jīng)過,。
據(jù)侍衛(wèi)所說,昨晚后半夜,,斐爾可說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并告訴侍衛(wèi)如果自己兩個時辰?jīng)]回來就去軍營東半里路的酒樓里找他。果然,,兩個小時過去了,,斐爾可還是沒有回來,侍衛(wèi)就循著斐爾可說過的方向找了過去,,發(fā)現(xiàn)軍營正東半里路還真的就有一家酒樓,,進了酒樓,侍衛(wèi)就發(fā)現(xiàn)了癱倒在酒桌旁的斐爾可,,斐爾可已經(jīng)睡著了,,戲臺上,一名蒙面的紅衣舞女正唱著小曲,。
“那個女子的聲音,,是不是柔媚里還帶著冷峻,讓人欲罷不能,?”聽到這里,,斐爾可問道。
侍衛(wèi)點了點頭,。
揮了揮手,,斐爾可對侍衛(wèi)說,“好了,,出去站崗吧,。”
侍衛(wèi)出去后,,克利弗拿起桌子上的火瓷杯,。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心里想著,,斐爾可突然看見杯子下壓著一張字條,。
“穹頂下高歌,罔論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