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
盡管在與米婭對戰(zhàn)時就有所察覺,,但當榮光者真正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他才意識到他與教團的持劍者在戰(zhàn)斗技藝上到底存在多大的差距。
毫不夸張的說,,如隔天淵,。
盡管米婭揮舞著看上去比她還要大上幾分的銀白十字大劍,但她殺戮的步伐卻并未有絲毫的停滯,,數(shù)以百計的地底怪物前赴后繼的從礦道各個角落蜂擁而出,,密密麻麻的猩紅色眸光幾乎將整個地下世界映照的敞亮——然而在戰(zhàn)斗中占據(jù)主動權(quán)的卻從來不是它們,而是身材嬌小體態(tài)婀娜的持劍者,。
如同獨角戲一般,,告死的天使在群魔之間翩翩起舞,銀白的劍光如雪如瀑又如從天間劈落的一道閃電,,哪怕視線之內(nèi)盡是令人震悚的猩紅之眸,,可在這片灑落的皎潔之光下,迎接它們的只有最為純粹的死亡,。
即便只是遠遠的看著,,艾米也能感受到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少女揮劍的動作是那么的瀟灑,,少女腳下的步伐是那么的平緩,,少女手上的力道是那么的勻稱,整體戰(zhàn)斗的節(jié)奏是那么流暢,,行云流水的動作再加上優(yōu)雅從容的劍技,,她超然于整個戰(zhàn)場之上,單是舉手投足間的顧盼就有一種說不來的氣魄,,更別說隨時隨地在她身邊肆意綻放的猩紅之花——
這時的米婭無疑是極美的,。
但少年卻沒有心思欣賞,他只是注視著在礦道的前方開辟著道路的持劍者,,不自覺的摩挲著反手握住的短劍暗血,。
如果……換做是他的話,還能這么輕松愜意嗎?
他瞇起了眼,,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xiàn)出答案,。
黑暗公會培育的地底怪物很強,但那只是相對一般人的強,,人類常識之內(nèi)的強,,不要說榮光者或是持劍者,就連下層區(qū)的巡邏隊都能在一對一的情境下解決掉這看似可怕實則笨拙的怪物——只是……當它們形成了一定的數(shù)量,,幾十只,、上百只怪物匯聚到了一塊兒,所產(chǎn)生的壓力將會截然不同,。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不,,是前前、后后,,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身形巨大,、面目可憎的食人怪物,如潮水一般不存在死角的從四面八方不畏死亡,、前赴后繼的蜂擁而來,,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的喘息之機,后背也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到處都是危險,,隨時可能喪命,是真真正正的戰(zhàn)場,,更是真真正正的修羅場,,內(nèi)心有哪怕分毫的動搖,動作有哪怕分毫的遲滯,,等待她的都將是必將到來的死亡,。
換做是他的話,辦不到,。
盡管與生俱來對戰(zhàn)斗有著超越凡人想象的直覺,,身體的本能對殺戮也絲毫不陌生,但此身畢竟只在學院中修習過最基礎(chǔ)的劍藝,,不僅缺乏系統(tǒng)的教導,,也缺乏相應的經(jīng)驗與技巧,如果只是完全依靠身體本能那電光火石間下意識的反應,那么他只能艱難的應對怪物朝他發(fā)起的每一次攻勢,,在手忙腳亂之際,,勝負生死的天平會慢慢的向他所不希望看到的那個方向傾斜。
會死——會被殺,。
假使沒有死亡先兆的話,,等待他的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而反觀教團的持劍者,,在數(shù)以百計的怪物之間,,她不說如魚得水,至少也是游刃有余,,腳下的步伐永遠是那么穩(wěn)健,,臉上的表情永遠是那么的從容,手上的銀白大劍永遠是那么的干凈利索,,殺戮的效率到現(xiàn)在不僅沒有絲毫的降低,,反而隱隱還在攀升,與之相對的是……怪物的數(shù)量開始一點一點的降低,。
直至——
最后一滴血液自霜白的劍鋒上滴落,。
世界恢復了清靜。
“接下來怎么走,?!备邚姸鹊膽?zhàn)斗沒有在少女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甚至連胸口也沒有哪怕一點起伏,,一身灰白的長袍依舊是那么的潔凈,,根本看不出她在剛剛才結(jié)束了一場屠戮,“敵人已肅清,?!?p> “直接向前就好?!摈蛔游莸拿郎倌暌荒樞Σ[瞇的說道,,對腳下那累累的尸骸視而不見,“這群怪物是黑暗公會調(diào)配妖魔的副產(chǎn)品,,被遺棄在這里充當守衛(wèi),,找準了它們就說明找準了方向?!?p> “向?qū)??”持劍者挑了挑眉?p> “只是伊爾丹礦坑的向?qū)Ф选,!钡铱藬偭藬偸?,“別指望一個普通的礦工能通過被妖魔看守的通道,,他對這里面也一無所知,沒必要將無關(guān)的人拖入我們的戰(zhàn)斗中,?!?p> “糾正,”米婭猛一揮劍,,殷紅的鮮血甩了一地,,“我的戰(zhàn)斗?!?p> “嘛,,”金發(fā)碧眸的少年靦著臉說,“反正都是一個意思,?!?p> “尤利塞斯,”持劍者將目光移向從一開始就不置一言的榮光者身上,,相比較于骰子屋這個來臨不明的家伙,,她更愿意相信眼前這個還算知根知底的少年,當然——也只是相對而言,,“前面有三條岔路,?!?p> “三條岔路……”稍稍慢了一拍,,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艾米才反應過來,看向身側(cè)的使徒,,“狄克,,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很遺憾,,并沒有,。”來自骰子屋的美少年不由搖了搖頭,,“骰子屋離全知全能還有相當?shù)木嚯x,,我們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比如……這里,?!?p> 他頓了頓后解釋道:“黑暗公會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相比較之下,,骰子屋才是小組織,,這一趟出來我可是冒了相當?shù)娘L險,如果失敗了的話,,那么可能不止是我,,就連我們骰子屋都會被從赫姆提卡抹去。”
“哦……是這樣嗎,?”年輕的榮光者摸了摸下巴,,對于狄克的話,他是一個字也不信,,或許在戰(zhàn)力上骰子屋和黑暗公會這樣的大組織會存在一定差距,,但論地位來說,曾經(jīng)為皇帝米開朗基羅走上巔峰提供過資助的骰子屋,,可一點不比其他組織差,,在赫姆提卡的下層區(qū)絕對是任何人都不容小覷的龐然大物。
“喂,,不要這么敷衍好不好,。”金發(fā)碧眸的少年臉上浮現(xiàn)出苦澀的笑容,,“我可沒有騙人,,我們骰子屋在下層區(qū)雖然不是什么小組織,但與黑暗公會這等龐然大物可沒法相比,,要知道皇帝米開朗基羅,、迷途者之家與黑暗公會這三個勢力共同被稱作‘三柱基石’,它們是下層區(qū)秩序的構(gòu)筑者與統(tǒng)治者,?!?p> “這個說法還是第一次聽到?!卑撞[起眼,,盡管對狄克所透漏出的情報還是將信將疑,但并不妨礙他借此整合現(xiàn)有的情報,,“下層區(qū)之所以會亂起來,,是因為這三家勢力的平衡被打破了嗎?”
“嘛……我可什么都沒說,?!?p> 骰子屋的使徒偏開視線,抬頭望天,。
“如果只能隨便選一條,。”見對方有結(jié)束話題的意思,,榮光者沒有繼續(xù),,他對狄克的信任本就相當有限,而一路上發(fā)現(xiàn)了對方越來越多的詭異之處后,,這本就有限的信任已變得更加的稀薄,,“那就選中間這條吧……至少從痕跡上來看,,應該是三條里面年限最久的一條?!?p> “沒意見,。”
持劍者點了點頭,,沒有多余的表示,,徑直沒入黑暗之中。
“做標識還有記號的事麻煩你了,?!?p> 對礦區(qū)礦道的復雜性艾米并非一無所知,但到底不是專業(yè)人士,,他也只能將這項工作交給他越來越不信任的骰子屋使徒,,隨后跟上先行一步的少女——他可不打算把所有的怪物都讓給教團的持劍者,如果可以的話,,他打算借這些怪物之手,,好好的磨礪自己的劍技——退一步來說,就算沒這個機會,,也可以近距離的觀摩學習一番,。
他渴望變強。
——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
“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金發(fā)碧眸的美少年似是對榮光者的疑心一無所知,,以相當爽朗的笑容朝他揮了揮手,,“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工作,你們先過去掃清路上的障礙吧,,我這邊不用擔心,好歹我也是骰子屋的使徒,,零散的幾只怪物還傷不到我,。”
直到目送兩人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他臉上爽朗的笑容才漸漸斂去,。
“至少有七八十只吧?!币暰€在尸骸累累的地面上掃了一圈,,金發(fā)碧眸的美少年微微瞇起眼,“這種烈度的戰(zhàn)斗再來個兩三次就會驚動黑暗公會吧,,這樣一來,,也不枉我把他們往這條路上帶了,。”
沒錯,,他是刻意的,。
無論是帶路,還是地底怪物是黑暗公會的守衛(wèi)的消息,,都是故意的,。
盡管這條路的確是通往黑暗公會的正確道路,盡管地底怪物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充當著黑暗公會的守衛(wèi),,但實際上榮光者與持劍者所踏上的這條道路,,是很久以前就被廢棄的通道——廢棄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這些怪物早已將這片區(qū)域當做了自己的巢穴,,即便是黑暗公會自己……也無法通行,!
畢竟。
下層區(qū)最大的怪物,,黑暗公會最大的王牌——
被冠以黑暗地母之稱的恐怖妖魔,,就棲居在這里。
如果不借榮光者與持劍者這兩個免費打手的手將它清剿,,單靠他一個人去對付這種龐然大物,,還真有幾分棘手。
沒辦法,,誰讓他和這種無知性的怪物相性實在太差,,而雇主又提出了必須將黑暗公會予以肅清這種任性要求,要不是還期待著他能在下層區(qū)大鬧一番,,他才不會接下這份麻煩的差事,。
這般想著,手上的小刀轉(zhuǎn)了個花兒,,隨后對準巖壁輕哈一口氣——一個不大不小的叉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這個記號,你應該知道要給雇主指哪條路了吧,,”狄克輕輕嘆了口氣,,收好小刀,轉(zhuǎn)身沒入最中間的礦道之中,,稍稍晚了一會兒,,黑暗中才傳出一個名字,“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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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中的某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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