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殺
進入承運殿,,拜天地,、受冊,、領禮,,主婚人念著早就背得滾瓜爛熟的臺詞:“上命之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勗帥以敬,!”
接著是同牢禮,。
然后洛天衣被扶著離開承運殿,,前往長春宮。
太子妃扶著洛天衣一步一步走下白玉石階,,在最后一步時洛天衣忽而站住不動,,警惕著周圍。
太子妃溫柔的喚道:“王妃,?”
洛天衣一把推開太子妃,,然后側了側身。
下一瞬在她的肩膀上方一米處傳來一聲類似玉石碎裂的聲音,,清脆響亮,,充滿力量。
洛天衣再側了側身,,左邊空氣中一股冰涼氣息冷得洛天衣打了個冷戰(zhàn),。
洛天衣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一場刺殺。
而且可以判斷出刺殺者是個玄覺級別以上的人,。
世上將覺者力量劃分為四級,,靈覺、玄覺,、至覺,、大士。
每級分為下中上大四等,。
世上能修煉到大士的人少之又少,,只有頂尖的那些個高手才能被稱為大士。
比如洛天衣的父親,、洛氏一族的族長洛耕,。
玄覺級別是天下大多數(shù)人都能突破的階段,,洛天衣現(xiàn)在便是玄覺中者。
讓洛天衣在意的并非是這個刺殺者的級別,,而是距離,。
能接觸到她如此近的距離,這個殺手必然在夏國已經潛伏多時,,甚至多年,。
為了殺她,動用了一枚好不容易爬上高位的棋子,,可見對方多么想讓她死,。
不用想都知道主派方是誰。
緊接著是一連串命婦侍女的尖叫,,刺得耳疼,。
而人群中傳來了打斗之聲。
一場被及時阻止的刺殺,,也算是有驚無險,。
這里高手如云,洛天衣并不擔心殺手會逃脫,。
但是洛天衣一時急轉兩次,,加上一整天沒有吃飯,又被折騰來去,,早已疲憊,,腳上舊痛復發(fā),使得她直直往地上倒去,。
“小靈子,。”伴隨著焦急的呼喊,,一雙略顯粗糙的雙手將洛天衣扶住,,她低著頭能看見那人同樣穿著大紅的冕服,袖裾上繡著山,、龍,、華蟲,、宗彝5章花紋,。
親王喜服,還能呼她的小名,,是風鶴起無疑了,。
洛天衣本以為這傻子今日面對這么多繁雜的程序,定然不會安分,,可是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沒有鬧出一件事來。
站定,洛天衣輕描淡寫的甩開風鶴起的手,,不想當眾失儀,。即使是夫妻,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該如此拉扯,。
風鶴起撓了撓頭,,傻傻的來問她:“摔著沒?我有藥,?!?p> 洛天衣的喉嚨本就干澀,現(xiàn)在更干澀了,。
居然當眾問出這么奇怪的問題,!
洛天衣咬咬唇,拒絕回答,。
風鶴起撓了撓頭,,倒也沒有再問。
旁邊的打斗聲已經停止,,刺殺者已被拿下,。
坐在大殿里面的皇帝派人出來查看情況,太子妃撫著自己的心臟提著裙擺過來扶著洛天衣,,焦急問道:“王妃可受傷了,?本宮叫太醫(yī)來給瞧瞧?!?p> 洛天衣抓住太子妃的手,,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王府長史,、御林軍指揮使,、太常寺諸官被這場刺殺嚇得臉色都白了,當即跪地叩首:“王妃受驚,,臣罪該萬死,!”
周圍的人群一下安靜了下來,連吹奏禮樂的人都停止了,。
洛天衣氣得牙根癢癢,,夏國的防衛(wèi)不是堪稱滴水不漏嗎?
今日她幸好無事,,要是受了一點傷,,恐怕這喜事都得變成喪事。
因為到那時洛氏一族必然忍不了這口氣,,肯定會與夏國打起來,。
洛天衣很想揭開蓋頭,,指著這些官員的鼻子狠狠罵一頓。
忍了又忍,,洛天衣愣是一個字兒也沒說出來,。
按理來說,她不該發(fā)話,。
果然太子風秦刻從大殿里走了出來,,讓太常寺的人繼續(xù)吹奏禮樂。
太子妃心領神會,,讓眾人起來后,,扶著洛天衣往洞房而去。
洛天衣如常般跟著慢慢的走,。
身后,,太子快刀斬亂麻的抓了一堆人到大牢審訊。
怕是沒有誰的大婚場面比這個還意外頻發(fā)的了,。
今天各個國家都來了人,,明天天下就會傳遍代隱王府發(fā)生過的事。
夏國的面子在這場婚禮上,,既賺夠了,,也賠夠了。
送入洞房,,坐在床沿,,洛天衣看著許多雙鞋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也聽到許多嘈雜的聲音,。
風鶴起用一根金龍頭秤桿撩開洛天衣的蓋頭,,洛天衣并未抬頭看風鶴起的模樣,只是站起身向風鶴起行了個禮,。
眾命婦王妃侍女們便開始舀合巹酒,。
三爵下肚,洛天衣倒沒覺得有什么,,風鶴起卻醉醺醺的了,。
這時洛天衣才看清風鶴起的模樣。
都說是嬌生慣養(yǎng)的皇家皇子,,可是風鶴起和嬌生慣養(yǎng)似乎沾不上邊,。
他的皮膚呈現(xiàn)一種古銅色的光澤,像是常年忍受風吹日曬留下的證明,。眉骨突出顯得十分硬朗,,眼角帶勾,竟是一雙桃花眼,;鼻子長而秀挺,,嘴唇薄而微抿。
若不是他的眼神里帶著十足十的傻氣,,洛天衣斷定,,風鶴起定然是個風流成性的人。
過完一遍禮節(jié),,一個侍女端進來一盆鋪滿金豆子的洗腳水,,放在床前。
按照洛氏一族的習俗,,新婚之夜新郎要為新娘洗腳,。
洛天衣十分慶幸這洗腳的儀式不是當著眾人來做。
洛天衣不自禁的想到了風鶴起端起水就朝她潑來的畫面,。
畢竟是傻子,,誰知道他腦袋里裝得是什么,又想的是什么,?說不定還會直接端著盆子就喝呢,。
洛天衣忍不住笑,但立刻又控制住了,。
接著侍女替他們寬衣解帶,,最后只剩下件大紅色的中衣,隱隱約約的彰顯出二人的身段,。
眾人退出,,外面梢間里留著兩個上夜的人,宮門口更是胡馳拉的排著兩溜二三十個伺候的侍女,。
洛天衣從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不過她今日一直蒙著蓋頭,倒也不算真正見了,。
洛氏一族從兩百年前隱居避世不出以來,,和外界幾乎沒有任何聯(lián)系。他們一直過著粗茶淡飯的生活,,在田園山水之中尋找樂趣,,在霧靄叢嵐里體會生機。脂粉繡釵,,綾羅綢緞,,金碗玉碗,禮樂奏章,,就算見過,,也沒有外界這般鋪張。
洛天衣坐下來,,擦了擦汗,。
風鶴起紅著臉,,也不知是醉,還是害羞,。
他撲到洛天衣面前來,,笑呵呵的望著她,眼里映著洛天衣的模樣,,出神似的發(fā)呆,。“真的是你,。他們果然沒有騙我,。”
洛天衣聽得糊涂:“什么騙你,?”她自知風鶴起是個傻子,,所以從未奢望過婚后能過舉案齊眉的日子,只求相敬如賓,,各不相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