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羸一臉呆滯,,記得前世讀高中那會兒,,語文課本的課后閱讀有提到過一個趣事兒,。
那是蘇東坡問幕士善謳:“我詞比柳七何如,?”
對曰:“柳郎中詞,,只好合十七八女孩兒,,執(zhí)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學士詞,,須關(guān)西大漢,執(zhí)鐵板,,唱‘大江東去’,。”公為之絕倒,。
也正是因為那個課后閱讀,,辛羸才提起興趣找了柳永的生平事跡,最后卻是發(fā)現(xiàn),,蘇東坡跟柳永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甚至于,蘇軾出蜀地的時候,,也就是嘉佑二年的時候,,柳三變早就死了四五年了。
嘉佑二年的時候,,柳三變就死了四五年,,那么現(xiàn)在是嘉佑八年,柳三變豈不是已經(jīng)死了十年了么,?,!
可是,今天,,現(xiàn)在,,老子到底看見了什么?老子看見了活生生的柳三變,!
辛羸滿臉無語,,一直直勾勾的看著‘柳三變’的背影,陡然開口問道:“青兒姑娘,,柳三變不是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么,?!”
青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恩,可是他又活了啊……”
他又活了,?,!
辛羸不可思議的瞪著青兒姑娘,用一種八卦的心態(tài),,期待著下文,。
青兒還沒說話,那個滄桑的背影卻是陡然轉(zhuǎn)過身來,,笑意盈盈的看著兩人:“青兒姑娘,,你又在背后編排我!新詞不給你了,!”
“哪有,?”青兒嬌滴滴的嘟著嘴,反問道:“柳郎難道不是于皇佑五年與世長辭了么,?汴梁的姐妹們還出份子錢安葬了柳郎呢,。”
說著說著,,青兒姑娘便直接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柳三變目光移到辛羸身上,,輕笑:“柳三變的確在皇佑五年與世長辭了,,如今站在這兒的,乃是柳七,!”
辛羸滿臉呆滯,,歷史上的柳永因為排行第七,也的確叫柳七??!
柳七難道跟柳永不是同一個人?,!
似乎是看出了辛羸的疑惑,,青兒姑娘一邊笑著一邊解釋起來:“柳郎不過是為了躲避一些情債,想要跟玉英姐姐長相廝守,,這才鬧出了一場假死來……害得汴梁的姐妹們傷心欲絕,,還聽聞杭州的陳師師不遠千里來送行呢……咯咯……”
說著說著,青兒便又笑了起來,,但笑著笑著,,青兒姑娘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一邊的柳永,,眸子里面也閃爍起一絲落寞來,。
辛羸明悟了,可腦海中依然滿是疑惑,禁不住在心底問道:“系統(tǒng),,難道歷史記載是錯的?柳三變不是皇佑五年死的,?,!”
“提問消耗一千聲望值,宿主是否確認提問,?”
辛羸嘴角一扯,,看了看自己的聲望:1036點。
馬德,,又是一千聲望值?。?!
有心想要省下這一千聲望值,,可內(nèi)心的好奇卻如同貓抓一般,癢癢,!
“查,!”
聲望值的數(shù)字在一眨眼間變成了36,而后,,巨大的書籍緩緩展開,。
“柳永(約984-約1053),原名三變,,字景莊……”
這一行柳永的簡介上面,,生卒年前面的那個約字被標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約……,!
我約你麻痹?。∧阒苯酉裼涗涶R致遠那樣來個生卒年不詳不就好了么,?,!
這群搞歷史的太坑爹了,一個約字就給老子整沒了一千聲望?。,。?p> 滿臉肉疼的看著聲望值后邊的兩位數(shù),,辛羸忍不住在心底怒罵,。
也就是說,后世那些記載歷史的人,,壓根沒搞明白柳永到底什么時候死的,,所以,就用了約?,!
難怪呢,,難怪蘇東坡會問別人他的詞跟柳永相比怎么樣呢。
如果柳永真的在皇佑五年就死了,,那么就死者為大,,蘇東坡這種大文豪怎么也不會干出這種對逝者不敬的事兒來吧?,!
這就好像從來沒有哪個唐朝以后的詩人會問:你看老子的詩跟李白比怎么樣,?
感情柳永壓根就沒死!
想到這兒,,辛羸猛然想起之前的無禮之舉來,,怎么可以當著人家的面問人家死沒死呢?簡直太無禮了,!
當下,,辛羸便迅速上前,抱手行禮,,深深一拜:“末學后生辛羸見過柳七先生,,方才是小子孟浪了,還請寬??!”
柳永笑著搖頭:“不怪你,當年群妓籌葬柳永的事兒,,實在是鬧得太大,,所有人都以為我真的死了……后邊我又活了的事兒,倒是沒多少人在意了……”
說著說著,,柳永卻是微微一頓,,陡然滿是驚奇的開口:“辛羸?辛羸,?,!你莫不就是西園辛十一?醉酒打人還口念:子曰打人用磚乎的那位,?,!”
辛羸陡然一陣尷尬,我這名頭就不能換成問渠那得清如許么,?,!
雖然心里有點不爽,辛羸依然點了點頭:“正是在下,,都是小子孟浪了,?!?p> “呵呵,何來孟浪,,不過真性情罷了,,怪不得蘇子瞻如此推崇你,原來也是有著六經(jīng)注我的心,?!?p> 說到這兒,柳永微微一頓,,卻是笑呵呵的邀約起來:“偶遇十一郎,倒是幸事,,十一郎不如與我同飲,,且對酒當歌,慢填新詞,!”,。
辛羸聞言,心底陡然一喜,,如果能夠借助柳永給肥皂打廣告的話,,青樓女子必然人人都會成為最好的活廣告!
而且,,若是在青樓搬出后世那些婉約細致的詞來,,指不定又能讓聲望暴漲一把?,!
想到這兒,,強忍住內(nèi)心的激動,辛羸平靜的點頭:“能與‘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柳先生共飲,,實乃小子榮幸!”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乃是出自柳永《望海潮》的句子,據(jù)說,,金國完顏兀術(shù)之所以南下,,就是被這首詞中描寫的美好所誘惑的,當然,,這是無從考證的東西,。
柳永笑了起來,沒有如同其他文人那般相互吹捧,,只是轉(zhuǎn)身朝著屋子內(nèi)走進去,。
辛羸笑呵呵的跟上去,,身后卻陡然傳來青兒姑娘焦急的喊聲:“小官人,不跟奴家做好事了么,?,!奴家等著你!”
辛羸一個趔趄,,慌忙跑進屋里,,轉(zhuǎn)身便迅速關(guān)上了房門。
轉(zhuǎn)過身,,熙熙攘攘的一片,,一眼掃去,花枝招展的七八個姑娘紛紛起身,,向著柳永行禮問好,。
除了這七八個姑娘外,還有著兩個男子,,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長得就如同魔戒里面的矮人一般,五大三粗的,,頗有豪氣,,另一個卻是斯斯文文的,恰好是辛羸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是他,?!
辛羸心底有點慌,,慌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這個人就是那天在西園被他用毛筆打臉的那家伙,也就是那個他看見了會有那么點心跳的……男人……
辛羸滿臉黑線,,透過格子門看到門外的身影,,回頭又看看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這特么是前有狼后有虎,,進退維谷?。?p> 柳永卻滿是興致,,一把抓著辛羸的手,,同時大笑起來:“今日,先給諸位引薦一位才子,?!?p> “這,就是前日在西園大呼子曰,,打人用磚乎,,不亦樂乎的辛羸辛十一,!”
辛羸臉色微微一頓,可以預見,,以后他的名頭前邊,,必定會冠以‘打人用磚乎’了……
七八個花枝招展的姑娘驚訝起來,此起彼伏的起身見禮,,辛羸只好一一回禮,。
果然,妓1女什么的,,還是宋朝的有素質(zhì)有情調(diào),,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怪不得二三十年后的李師師能迷倒徽宗皇帝呢……
介紹過了辛羸,,柳永卻是對著辛羸開始介紹其他人了,先是介紹了那八個姑娘,,其中一個很是我見猶憐的,,便叫做畫兒,。
等到介紹完了姑娘們,,柳永才指著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道:“這是呼延家的三郎呼延通?!?p> 我累個去,,呼延通?是呼延灼的誰???!
辛羸滿臉驚訝的表示久仰,,呼延通則大大咧咧的舉杯敬酒,,隨后一口干了表示敬意。
最后,,柳永才指著那個斯斯文文的男子道:“這位是……舒……司馬云,!”
司馬云?,!
這個名字好熟悉……
辛羸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這就是給自己提供了西園請柬的大人物?就是被自己用毛筆打臉的那家伙,?,!
似乎,一不小心就招惹了一個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