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樊瑜和柳原照例到嘉仲的房間領(lǐng)取晚餐,,卻在那兒看見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那人與嘉仲盤腿坐在地上,,似乎聊得頗為投機(jī),,直到被樊瑜的到訪打斷,。
「康……越?」
少女不確定地喚了聲,,見那名中年男子頷首,,才看向嘉仲。
大漢從行囊中取出兩個紙包遞給樊瑜及柳原,,笑問:「我們正在聊一些旅途中的軼聞,,不介意的話要留下來嗎?」
樊瑜沒那么多顧忌,,只是身邊有一位名為柳原的祖宗在,,便瞥了他一眼。
柳原怯怯點(diǎn)頭,。
兩人原地就坐,,樊瑜見房內(nèi)并無蒙岳的身影,隨口問道:「蒙岳不在這里嗎,?」
「他啊,,」嘉仲開懷大笑,「暈船了,,說要去甲板上透氣,。」
宿醉,、暈船,,加上掛念著亡弟,相信蒙岳今天并不好過。
康越略帶好奇地望著三人,,他早先雖已見過樊瑜和柳原,,卻不知其名。他對這兩位面貌出眾的少年少女印象深刻,,便主動套近乎,。
「我是康越,想必各位已經(jīng)知曉了,。多年游歷四方,,難得遇見同鄉(xiāng)人,此次有緣相見,,不知兩位是否愿意互通姓名,,以后得空時也走動走動?」
他不清楚樊瑜和柳原的來歷,,秉持著生意人圓潤謹(jǐn)慎的個性,,用詞相當(dāng)客氣。
樊瑜對康越的印象不錯,,報上了自己的姓名,,柳原亦照做了。
「樊瑜,?很少聽說有人用『樊』取字的,,」康越奇道,「不過舜國產(chǎn)玉,,姓名中帶『瑜』的倒是不少,。」
「字,?『樊瑜』就是我的姓名,,有什么不一樣嗎?」
康越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有人不知此常識,。
嘉仲了解樊瑜山客的身分,出面解圍道:「一般人出生即有姓有名,,后由長輩取字,,平時稱呼對方時不直呼姓名,而是以字稱之,,例如我的字就是『嘉仲』,,姓名林本竟?!?p> 這就類似中國古代的傳統(tǒng),,樊瑜表示沒有接受困難,,只是首次聽見嘉仲的姓名感到有些新奇。
「我沒有字,,『樊瑜』就是我的姓名,。」她轉(zhuǎn)向康越道,。
「沒有字,?」康越懵了,「怎么會,?」
柳原忽地插口道:「因為樊瑜是山客,那里的取名制度跟這里不大相同,?!?p> 他的聲音仍是那樣柔柔的,卻讓樊瑜為了即將到來的各種疑問而露出苦笑,。
康越走訪各國,,見過的古怪事物不計其數(shù),聽聞樊瑜是山客,,果然問起了語言之事,,嘉仲擔(dān)憂樊瑜無法招架,便抬出自己的一套解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點(diǎn)你恐怕比我更了解,。樊瑜只是一個例外,,實在不能說明什么?!辜沃倥呐目翟降募绨?。
三人沒想到的是,這名冬器走私商人除了見聞豐富外,,腦洞也挺大,,思考了片刻后大力擊掌道:「對了,樊瑜會不會是仙人,?只有仙人才能無視語言障礙,!」
樊瑜嚇得連連搖手,面罩晃了晃,,「怎么可能,?我只是個普通人,怎么會突然成為仙人,?」
「有可能,?!?p> 康越撫著下巴,神情莫測,,「聽過現(xiàn)任景王的故事吧,?」
「聽過是聽過,但怎么……」
「數(shù)十年前,,我偶然從一位在王宮擔(dān)任過灑掃婢女的老人家那兒聽來一件趣聞,,內(nèi)容與此相關(guān)?!?p> 康越擎起水袋,,仰頭灌了一口水,開始娓娓道來,。
「約七十年前,,景王陛下被景臺輔帶到常世,許諾了對方的誓約之詞,,所以那時的她已經(jīng)具有仙人身分了,。」
樊瑜忍了又忍,,還是不禁打岔道:「誓約之詞是,?」
康越也想到樊瑜會有此疑問,特地停下來說明,,「所謂誓約之詞呢,,就是麒麟與王相遇時,前者對后者所說的話,,代表契約關(guān)系成立,,麒麟承認(rèn)王了?!?p> 「等一下,,這是趣聞?」嘉仲打趣,。
「哎,,還沒說完哪,」康越搖動食指,,示意嘉仲莫著急,,「總之景王陛下和兩位同儕經(jīng)過蝕后首先落在巧國,當(dāng)時的巧國因為錯王的政策緣故,,很是歧視??秃桶氆F,想當(dāng)然耳景王陛下也就沒好果子吃,?!?p> 「景王陛下已為仙人,,自然能聽懂常世的語言,可她的兩位同儕只是普通???,因而鬧出了不少誤會事故。據(jù)說景王陛下每每想起這件事,,還是會感嘆自己不能早些得知真實身分,,然后向景臺輔抱怨幾句?!?p> 嘉仲故作認(rèn)真地沉思道:「抱歉,,但我聽完后還是不認(rèn)為這是趣聞?!?p> 康越大笑,,這次換他拍拍嘉仲的肩膀了,「只是個故事,。」
兩人都是大方外向的性格,,又對陌生人自來熟,,因此才一天的時間便混熟了,言談間顯得頗為親昵,。
「你的意思是,,樊瑜可能是仙人,因為景王有相似的經(jīng)歷,?」嘉仲看了樊瑜一眼,,笑問康越。
「沒有錯,,這正是我想表達(dá)的意思,。」康越點(diǎn)了點(diǎn)地板,,嘴角揚(yáng)起,,「而且,說不定樊瑜是某國新王,?」
少女不確定對方是否在開玩笑,,然而她知道事實并不似他推測的那般,因為當(dāng)事人之一柳原已經(jīng)坦白了,,她是天命者,,并非天帝選定的君王。
既然如此,,關(guān)于語言這件事,,柳原或許是知道些什么的,?
方浮現(xiàn)此念頭,柳原突然將手中的食物紙包塞隱諱地塞到她背后,,臉色有些蒼白,。
這祖宗又出什么事了?
趁著康越正在高談闊論時,,樊瑜悄悄檢視了自己的晚餐,,非常普通,不過因為濟(jì)邢前一日才在傲霜補(bǔ)充食物的關(guān)系,,除了常見的干面包外,,還多了一片肉干。
來不及多想,,她先將自己的份收進(jìn)懷中,,而后裝作自然地伸手至后方,拿了柳原那一份,。
她的小動作瞞不過嘉仲,,令大漢頗為奇怪。
要是正大光明反而沒什么特別,,如此神神秘秘,,想不注意也難。
隨著康越的猜測愈來愈大膽,,除卻敬佩外,,嘉仲也察覺了柳原和樊瑜不尋常的沉默,尤其是前者,,面色僵硬,,看上去倒像身體不適。
體貼的嘉仲以夜深為由,,不久便送走了意猶未盡的康越,,房內(nèi)僅存三人。他伸了個懶腰,,打量著不發(fā)一語的少年,,關(guān)心道:「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柳原抬首,,勉強(qiáng)擠出笑容,搖搖頭,,「不是,,只是太累了,可能也和蒙岳一樣,,暈船吧,?!?p> 樊瑜揣起自己和柳原的晚餐,捏了捏少年的袖口讓他放心,,又朝嘉仲道:「我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diǎn)睡?!?p> 柳原彷佛急匆匆地想避開什么,,不等嘉仲應(yīng)答便推門而出,令樊瑜有點(diǎn)尷尬,,側(cè)頭向嘉仲笑了笑,,轉(zhuǎn)身去追柳原。
「等等,!」嘉仲喚住了樊瑜,,在她回頭時略略猶豫地問道:「柳原是不是不吃肉?」
樊瑜的手已經(jīng)握在門把上,,聞言怔了怔,,「不知道,怎么了,?」
「沒事,。」
嘉仲親自為樊瑜關(guān)上門,,情不自禁想起了近幾日發(fā)生的諸多巧合。
蓬山上失蹤的巽麒,、能聽懂常世語言的山客,、體弱的白發(fā)少年、來歷不明的寶物云鼓……問題是,,這些巧合真的是巧合嗎,?
世上沒有偶然,只有必然,。那些旁人看上去極其荒謬的推論,,或許某一日會成真也說不定。
一千零一人
無聊的過度章……好吧我保證會讓下一章盡量有趣起來的??!今天整理了一下大綱,發(fā)現(xiàn)有隱藏支線,,所以一直在煩惱要不要寫樊瑜登基后的故事(我本來只想寫到登基為止),,總之再看看情況吧,若各位有任何意見也可以在書評區(qū)留言~感謝洋洋得意.qdcn和不二曹瞞的推薦票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