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是因病去世的,,這一點連當時陪她來的陸斯年都不知道。至于阿尋如何得知,,是因為在抽屜里翻到了藥,。奶奶說,爸爸每天都會定時吃它,。
傅景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卻再也收不回了,。
傅景行要比阿尋知道得早太多太多,在他第一次和顧明一起回家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并不是因為坐了顧明的車才認識顧明的,,而是那天搬家到那棟老房時,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身體不舒服的顧明,,出于好意帶他去了醫(yī)院,,卻不想竟是癌癥晚期。那時阿尋還不是陸家的女兒,,顧明還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哪里有什么治療的錢,自然是不會住院治療的,。關于那些藥,,還是傅景行付的錢,可僅僅只是一些藥,,就讓他覺得是天價了,。回來的路上,,顧明囑咐他不要告訴他的女兒,,就這樣,這件事一直瞞著阿尋瞞到了他去世,。
阿尋聽他說完這些,,早已是淚流滿面。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顧明,竟是眼前這個最信任的人隱瞞了她,。
“傅景行,,你怎么······”阿尋哽咽道,“你怎么忍心就這樣瞞著我的,?”
“我······”
“你知道我看到那些藥的時候有多痛苦嗎,?為什么養(yǎng)了我那么多年的父親,那么親的父親生病了,,我卻不知道,?我每次在夜深人靜想起來這些事的時候,都會問自己,,你知道我有多自責嗎,?你根本就不知道!”阿尋搖頭又講道,,“你若是知道,,你就不會一直瞞著我,,瞞到你出了國也不告訴我!”
傅景行看著眼前的人流著淚控訴他,,搖頭說著“不是因為你阿尋,真的不是因為你”,,又伸手上前想抱住她安慰,,卻不想被阿尋躲開了。
阿尋擦了擦眼淚,,壓抑住心里的痛苦,,卻還是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我們回去吧?!北泐^也不回地往回走,。
傅景行看著離去的人決絕的背影,轉過頭看著顧明的墓碑喃喃道,,“叔叔,,我該怎么辦呢?”語氣里盡是苦澀與無奈,。他明白,,他欺騙了她太多太多,她快不信任自己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沒有說話,阿尋就看著窗外,,絲毫沒有睡意,,腦袋里也空空如也。
把阿尋送到家的時候,,阿尋沒有讓傅景行上樓,,只是很生疏地說了句“再見”,便離開了,。
傅景行站在樓底下看了頭頂的窗很久很久,,最終選擇離開。
阿尋回到家,,便一頭栽進了床里,。她太累了,不是身體,,是心,。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她想,,就這樣一直睡著多好啊,。
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六點多了,阿尋打開手機,,才看到拾年在四點的時候給她發(fā)了他回來的消息,,阿尋關上手機,看著窗外的晚霞,,坐了許久,,最后還是收拾收拾出門了。下樓的時候,,她留意到樓外的地上有一堆煙頭,,不禁皺了皺眉,心想誰這么沒道德丟那么多煙頭在這??!
拾年的家離阿尋住的地方有些遠,阿尋坐公交過去做了一個多鐘頭,,剩下的路又是自己走過去的,,竟花了兩個多小時。陸拾年開門的時候,,簡直是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我去!你是豬嗎,?下雨都不帶傘的,!”
阿尋翻了個白眼,她怎么知道晚上會下雨,,明明出門的時候天氣那么好,!看到陸拾年嫌棄的眼神,也是很嫌棄地回了句“滾啊”,,便推開他徑直走了進去,。
拾年關上了門,向樓上走去,,邊上樓邊說,,“你等一下,我去拿個干毛巾給你擦擦,?!?p> 還不待阿尋點頭,人就消失在了樓梯末端,,阿尋聳了聳肩笑了笑,,心里卻很是溫暖。
幸好阿尋走得快,,再加上還穿著冬天的棉襖,,也只淋濕了外套,,不過頭發(fā)就沒那么幸運了。阿尋坐在沙發(fā)上背對著拾年,,拾年拿著毛巾給她擦頭發(fā),,邊擦還邊吐槽道:“我說你來就不能打個車嗎?總是坐公交再走過來,,你不嫌累我看著都煩,!”
“那你怎么不把房子建得近一些!”阿尋回懟道,。
拾年被氣得笑出了聲,感情還是他的錯了,!
阿尋聽他沒聲音了,,很是得意,搖晃著腦袋哼起了歌,。
“豬腦袋別動,!”陸拾年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里盡是生氣和不耐,,手上卻是很輕,。
阿尋這次倒沒回嘴,真安靜了下來,。拾年又在身后說道:“下次你來你打車我給你報銷,,別舍不得花錢,知道的你是陸家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個小山村過來的呢,!”
阿尋剛想說話,卻聽到樓上傳來動靜,,轉過身抬頭望去,,是一個女孩。
拾年站起了身,,看著她眼神有些閃躲,,一時之間,氣氛竟有些尷尬,。
還是樓上的人先打破了安靜,,“我下來倒水喝?!闭f著便走下樓梯,。
倒好了水準備上樓的時候,許是覺得不太禮貌,,又回過身問道:“這位是······”
拾年回過神來,,“這是阿尋,,”又立即添道,“我妹妹,?!?p> “阿尋,這是時錦夏,?!?p> “你好,我是時錦夏,?!卞\夏笑著阿尋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是陸尋,。”阿尋也禮貌地回復道,。
錦夏點了點頭,,又輕聲說道,“那我先回房了,,你淋了雨,,也早點休息?!闭f著便轉身上了樓,。
阿尋看著人消失在樓梯口,抬頭看向陸拾年,,陸拾年還盯著樓梯的方向沒有回過神來,。
阿尋自己扯起一旁的毛巾擦著頭發(fā)說道,“人都走了,,還看什么呀,!”
拾年轉過頭不爽地看著眼前說風涼話的人,一把扯過毛巾坐下接著給她擦頭發(fā),,什么也沒說,。
“一點也不像!”阿尋突然低著頭吐槽道,。
“什么,?”
“我說,一點也不像,!”阿尋轉過頭又重復了一遍,。
“不像什么?”拾年很是不解。
“我”,,阿尋指著自己,,“不像”,又指著樓梯口說道,,“她,!”
拾年依舊很不解,阿尋也沒再接著說,,把話題一轉,,“她就是你想了很久的小姑娘嗎?”
拾年點了點頭,,是他想了很久的小姑娘,,那個當初喊他“拾年哥哥”的小姑娘。
“嗯,,這小姑娘好像對你不是很熱情,。”阿尋看著樓梯口像是不經意,,又像是有意地說道,。
拾年還在擦著阿尋的頭發(fā),,心里卻很是煩躁,,阿尋也看了出來,伸手拍開了他的手,,“你心里不爽可別拿我的頭發(fā)出氣,!”她也很心疼她的頭發(fā)好不好!
“切,!”拾年不屑地笑了笑,,甩開毛巾,站起身回房,。
“自己找客房睡,!”
“喔!”阿尋在身后拖出了長長的音,。
客廳里突然安靜,,阿尋躺在沙發(fā)上,看著頭頂的燈,,無奈地笑了笑,,誰的心里沒有一籮筐的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