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瀟見子靈盯著自己出神,,面具下的臉閃過片刻紅暈,隨即恢復(fù)一貫的邪魅笑容。
子靈正愣愣地打量著紅影的“鬼面”,,似要從那鬼面下剜出一個洞,,一窺那面具下的真顏,。卻聽到鬼面下幽幽傳來聲音,,“你這么盯著我,莫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忙回過神,,斂了斂思緒,笑道,,“你放心,,我還不至于對男人感興趣?!?。
“呵……”玉瀟懶懶地打了一個呵欠,雙臂枕在腦后,,斜靠著車臂,,也閉上了眼,“你滅了黑風(fēng)教,?”
子靈冷哼一聲,,眼眸驟冷,“黑風(fēng)教喪盡天良,,無惡不作,,早就該滅了?!?p> 氣上心頭,,玉瀟頓時變聲,,不滿地叫嚷著,,“那你也不該用我的‘無痕散’!”
眉梢一挑,,子靈不客氣地頂了回去,,“那“無痕散”毀尸滅跡極好,不就幾瓶嗎,?至于這么小氣,?”
語罷,似想起什么,,才悠悠試探道,,“哦,,舵主不會是怕被人誤以為滅黑風(fēng)教是你的手筆吧?放心,,無一生還,。”
玉瀟恨恨地瞪了子靈一眼,,“我會怕,?只是不想被人‘栽贓嫁禍’罷了?!?p> 玉瀟咬牙切齒,,在“栽贓嫁禍”上重重落音。
見玉瀟有些生氣,,子靈只好擺出一張無辜的臉,,委屈巴巴,“本來我也不想用......但你看,,我就阿源和芝兒,,若是讓人知道是我滅了黑風(fēng)教,我們?nèi)齼嚎删臀kU了,,我倒不怕,,若是害了我那芝兒,紅顏薄命,,那就不好了,。”
玉瀟瞥了子靈一眼,,真不知道世人眼睛長哪兒了,?這樣一個狡黠如狐的人受江湖敬仰?
他淡淡道,,“放心,,我會保密?!鳖D了頓,,又說道,“你也知道你們?nèi)?,還敢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就去滅教,?”
說到這里,他頓時氣上心頭,,若不是他隨后趕到,,拾了那枚黑風(fēng)令,將黑風(fēng)堂里里外外搜了三遍,不落下一點(diǎn)痕跡,,只怕哪些“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蟲”早就憑著蛛絲馬跡,,發(fā)現(xiàn)罪魁禍?zhǔn)资琴Z子靈了。
他哪里是氣他用了他的藥丸,,他不過是氣他沒有做一點(diǎn)準(zhǔn)備就氣勢洶洶地滅教,,這樣做很危險不知道嗎?
只是,,看他離去后那悲愴的神情,,他倒是明白了。
重情重義如他,,那看黑風(fēng)教惡行,,怎么會忍得住不下手?
也罷也罷,。
他嘆了口氣,,難得板起嚴(yán)肅的臉,開始說教,,“以后這種事,,你還是謹(jǐn)慎些,太過重情重義有時會害了自己,?!?p> 子靈聞言微愣,瞟了玉瀟一眼,,笑嘻嘻道,,“不敢有下次,多謝玉兄,?!?p> 他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隨即問道,,“所以你此行來是?”
突然來此,,絕不會是巧合。
“好心提醒你一下,,黑風(fēng)教在江湖勢力一向強(qiáng)大,,余黨、弟兄門派眾多,。雖然他們不知道誰殺了黑風(fēng),,但以防萬一,你還是要小心點(diǎn),。那黑風(fēng)教可是根深蒂固,并不像江湖傳的,,只會做惡事,,那背后勢力更是不可小覷,。”
玉瀟難得語氣沉重,,子靈也心中一緊,,不只會做惡事?還會什么,?背后勢力又是什么,?
看來自己的確是低估了黑風(fēng)教的勢力,也低估了玉瀟的能力,。
子靈暗笑,,看來眼前這個“面具”也不只會毒人,幸好與他暫時還不是敵人,。
雖然這樣想,,但對他的提醒還是十分感激,“沒想到你這么關(guān)心我,?這份提醒我記下了,。”
玉瀟卻直接忽視對面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抬頭望著車頂,,并不承認(rèn)自己的關(guān)心,“誰關(guān)心你,?不過是想要你的凝丹丸罷了,。我次次來討也麻煩,不如將那配方給了我,,再昭告天下,,凝丹丸配方在鬼面玉瀟手中,必定很多不軌之人棄你追我,,方保你安全,。”
笑了笑,,又看向那雙大眼睛,,好吧,他承認(rèn),,這雙亮眸的確好看,,“這注意如何?”
一碼歸一碼,,子靈也不客氣,,手一伸,“萬毒散拿來,凝丹丸自然就是你的了,?!?p> 玉瀟反手就將那纖細(xì)玉指揮開,冷哼道,,“你有雪蟾了還要萬毒散做什么,?”
子靈撇撇嘴,“雪蟾能吸毒,,可也只有一只呀,!”
還是得精心供養(yǎng)在家里的“一只”!而且對環(huán)境和吃食十分講究。
想起那雪蟾,,子靈就不由得伸手撫上額頭,,深感頭痛,哪是得了一個祛毒寶物,,分明是供了一個祖宗,!
看著他倍感無奈的樣子,面具背后露出笑意,,“我‘天下鬼毒’的稱號都輸給你了,,你還在算計我們隱舵的家傳物,你這人忒貪心了,!”
子靈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扔給玉瀟,,“看在你提醒我的份兒上,,這瓶送你了?!?p> “謝了,!”
玉瀟欣喜地接過,塞到懷里,,輕點(diǎn)腳尖,,已飛出馬車。
那一抹亮眼的紅色隱入了荒野,,遠(yuǎn)處傳來悠悠幾句話,,“我還有事要辦,就不打擾了,。風(fēng)嘯大會見,!”
車內(nèi),子靈收回笑,,卻見芝兒掀起簾子鉆了進(jìn)來,,從車榻下方的格子里取出一壺美酒和綠玉杯,,倒了一杯,笑吟吟地遞給子靈,,討好道,,“公子,,反正路途無聊,,你再跟我說說四國皇室的歷史唄?!?p> 子靈取了杯子輕酌一口,,溫和地睨了一眼芝兒,這丫頭平常不愛看書,,光喜歡聽的,,“我上回說到哪兒了?”
芝兒忙坐好,,雙肘支在膝上,,撐著頭,笑瞇瞇的樣子十分討人喜歡,,“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漠黃大帝統(tǒng)一民治,,驍勇善戰(zhàn),,鐵蹄征戰(zhàn)四方,討伐蠻夷,,所到之處,,失地盡收。之后冥皇大帝繼位,,整日沉溺酒色,、后宮淫亂;忠臣屢屢被害,,奸臣當(dāng)?shù)?,地方官員欺壓百姓,苛捐雜稅……”
“哦,,”子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眾臣忍無可忍,,群起而誅之,,四大家族四足鼎立,分別占據(jù)東西南北四方稱帝,,劃分國土為東袁,、西嶼,、南凌、北冥四國,,自此天下瓜分,。但因之前硝煙不斷,民不聊生,,于是南皇建議,,四國國主于距離東西南北皆近的中心城內(nèi),歃血為盟,,定下一紙協(xié)議,,四國友好往來,不再交戰(zhàn),?!?p> 芝兒眨著眼睛,“那各國都同意了嗎,?”
“嗯,,當(dāng)時各國初建、人口混亂,,軍隊疲憊不堪,,經(jīng)濟(jì)衰弱,若不再修生養(yǎng)息,、訓(xùn)練軍隊,、發(fā)展經(jīng)濟(jì)、整頓人口,,很可能在蠻族,、馬賊不斷侵?jǐn)_之下,再次瓦解,?!?p> “原來如此。分久必合......四國鼎立已經(jīng)幾百年了,,又要開始紛亂統(tǒng)一了吧,。”頓了頓,,芝兒似想到了什么,,又問道,“是因為挖出的大帝親筆密卷嗎,?”
“或許吧,,至尊令可能是有人制造的噱頭,也可能是真正終結(jié)亂世的待主之物,?!弊屿`笑了笑,,補(bǔ)充道,“即使沒有至尊令,,四國表面看似的和平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不知今年鋒琰會,,東皇會選擇和哪個國聯(lián)姻,?”芝兒斜斜地?fù)沃X袋,望著車頂發(fā)呆,,各國會互相進(jìn)行聯(lián)姻,,通過聯(lián)姻鞏固兩國關(guān)系,。
今年不知是否會和南凌,,若是的話......
想到此,芝兒忙慌得睜大眼睛看向子靈,,對方卻還緩緩地品著酒,,淡淡道,“既來之,,則安之吧,。”
隨即,,眼眸一轉(zhuǎn),,對這馬車外的阿源吩咐,“阿源,,放慢速度,,今晚就宿在城外?!?p> “是,!”
馬車走遠(yuǎn)后,樹林里竄出一個黑衣人,,朝玉瀟跪了下去,。
玉瀟玩弄著手中小白瓶,言語有些不耐煩,,冷冷問道,,“還沒查清楚?”
“屬下辦事不力……”黑衣人頭垂得更深了,,“屬下只能查到神醫(yī)師承南山谷,,十二歲出山,其他方面任憑屬下怎么找也找不到絲毫痕跡……”
“其他的呢,?神醫(yī)確實是男兒身,?”其實他更關(guān)心這個問題,,有多少次,他都在懷疑自己難道真是“斷袖”,?但隨即又被自己否定,,自己怎么可能喜歡一個男人?
反復(fù)多次,,他覺得問題可能出在賈子靈身上,,如果說這個男人不是男人呢?所以他一定要弄清這人真實性別,。
“這……”黑衣人撓了撓頭,,很難理解為何主子偏要抓住這個問題不放,神醫(yī)本就是男人,,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嗎,?
黑衣人抬頭看了看,見主子目光隱含怒意,,忙老實回答,,“看他確實與那芝兒郎情妻意……”
表面恭敬,心中卻暗暗嘀咕,,也不知道主子吃錯什么藥,,非要叫他去看神醫(yī)沐浴,他被神醫(yī)捉弄了幾次,,哪里還敢偷偷跟著,?這下也只能找個借口推脫了,“主子,,那神醫(yī)聽力過人,,屬下實在無法近身……”
玉瀟扶額,十分無奈,,“罷了罷了,,他一向警惕,你不用跟了,,我自己去,。”
“是,!”
黑衣人頓時松了一大口氣,,總算可以擺脫這個任務(wù)了,還沒喜上眉梢,,又聽得主子吩咐,,“以后你去盯著蓉公主,切記小心,,那女人可是十分狠毒,?!?p> “主子……”黑衣人一臉哀怨,要他去盯著蓉公主,,還不如跟著神醫(yī)呢,。還想繼續(xù)哀求主子收回成命,一抬頭卻見那抹紅影早已消失無蹤,。
“哎......”深深嘆了一口氣,,黑衣人轉(zhuǎn)身朝西面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