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愣神之際,,院中孤竹和二哥已經(jīng)交手數(shù)回合,。我忍不住想要勸他們住手,,卻有人輕輕地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回過頭去,,只見陸清歡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身邊,,淺笑著道:“男人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p> 在我們說話間,院中形勢又生變化,,二人手中長劍的光芒較剛才亮了數(shù)倍,,在電光火石之間猛地向?qū)Ψ綋羧ィ萄酃鈺灁U散,,竟讓我?guī)缀醣牪婚_眼,。我忍不住就要沖到他們面前讓他們住手,卻見光芒瞬間隱去,,二人同時還劍入鞘,。
二哥面帶微笑,道:“殘月劍既已認主,,便當做我送給妹婿的見面禮吧,。方才多有得罪,還請不要介意,?!?p> 孤竹一笑,道:“既是如此,,卻之不恭,,多謝?!?p> 聽見二哥稱孤竹“妹婿”,,心中不禁松了口氣。但想起二哥剛才的拔劍相向,,還是不禁有些生氣,,板著臉道:“二哥你真是瘋了?!?p> 孤竹和二哥聽到我的話,,忙轉(zhuǎn)身走了過來,。
想必是知道二哥有話要和我說,,陸清歡對孤竹道:“今日略備了薄酒,這邊請,?!?p> 孤竹對我一笑,便點頭隨陸清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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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孤竹和陸清歡走遠了,,二哥對我道:“小妹,,別生氣了。一個人的劍,,就是一個人的心,。我不過是想看看他臨危的出手和過招的劍路,看他是不是真的值得我將你交給他,?!?p> 我道:“二哥你做事怎么可以這么草率,若想知道他是什么人,,有的是方法,,何必要這樣大打出手?”
二哥道:“雖然你已經(jīng)和我說了孤竹以前的事,,但是感情有的時候會讓人盲目,,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需要自己來判斷,。說實話,,因為他和宣恪的事,以前我一直對他心存芥蒂,。若是他今日出手有一絲狠辣,,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嫁給他的。不過,,今日一過招,,我便放心了?!?p> 我無奈地搖搖頭,,終于還是笑著道:“我選的人,自然是不會錯的,?!?p> 二哥卻嘆了口氣,語氣甚是憂慮:“光過了我這關(guān)還不行,。不管怎么樣,,你都是姜國的長公主,而孤竹一介白衣不說,,又有當年宣恪之事,,你們的婚事終究是個難事?!?p> 我道:“這長公主的身份,,不要也罷?!?p> “長公主的身份,,豈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他一語道破了我的心思,,“你不會是又要逼云歸為了你的事情破例吧,?”
我道:“要孤竹去爭功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云歸愿意直接給他一個官職或是爵位,,我也絕對不能讓孤竹做他不情愿的事。他為我做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我怎么忍心他再為我妥協(xié),。這一次,我不會逼云歸為我破例,,之后我會想辦法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順理成章地褫奪我的封號。如今他不再需要我的食邑,,二哥你位高至此,,我出了事也不會影響你?!?p> 聽罷他又是一嘆,,道:“你是皇家的長公主,丟的是皇家的顏面,,我只怕他不會同意,。況且,只有你是這個長公主,,他才和你有斬不斷的聯(lián)系,,這些年他……”
我苦笑著打斷他道:“我總要去試試吧?!?p> 二哥突然道:“小妹,,他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是冷血無情的人,?”
“我沒有……”我說得明顯底氣不足,。
二哥繼續(xù)道:“因為他曾經(jīng)負了你,所以你只看得到他的缺點,。這些年,,兵制改革,新舊黨爭,,楚姜之戰(zhàn),,哪一樣他不是做得很好,?在軍中,,他厚待所有跟著他的將士,,在朝中,就說舊黨,,除了那幾個頑固不化的人,,其他人可曾受到苛待?那些諫官向來最喜歡說他的不是,,他還不是一笑置之,,不予計較。如今新黨舊黨都真心輔佐他,,你以為靠的只是心機權(quán)術(shù)嗎,?他只是對自己太苛刻了,而他把我們當作自己人,,所以連帶著對我們也苛刻起來,。”
二哥說的這些,,我自己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或許從很早之前開始,,我就對云歸生了偏見,,所以漸漸看不到他的優(yōu)秀,而只能看到他的苛刻,。
但其實,,他何曾對我苛刻呢,只是我在苛求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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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二哥走到飯廳,,與大家一起坐下來。我坐在孤竹的身邊,,聽他愉快地和大家交談著,,剛才心里的陰霾不由得一掃而空。于一個普通人,,這或許是再尋常不過的生活,,但對我卻是無比珍貴。
吃罷晚飯,,孤竹又坐了一會兒,,直到天色轉(zhuǎn)黑,我這才送他回去,。我鉆進馬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遲遲不肯放他走,。
他將二哥送的那把劍放在膝上,,問道:“剛才我一直沒問,,這把劍是有什么來歷吧?我看和你二哥手上的那把劍似乎是一對,?!?p> 我這才解釋道:“曉風、殘月本是我們家珍藏的一雙名劍,,出自楚國百年前的鑄劍名師鶴浮子之手,,后來父親將這兩柄劍分別給了大哥和二哥。父親本是將曉風劍給了大哥,,殘月劍給了二哥,,但二哥卻說曉風更好聽,非要和大哥換,。大哥素來疼愛這個弟弟,,自然應允,于是曉風便成了二哥的佩劍,。后來許家蒙難,,大哥身死,殘月劍也不知所終,,沒想到二哥這次竟將它尋了回來,。”
“原來是這樣,,突然覺得它拿在手里分外重了,。”他笑著道,。
我握住他的手,,道:“父親和大哥若是知道二哥將這把劍給了你,也會很開心的,?!?p> 我又和孤竹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戀戀不舍地下了車,,目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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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陸清歡正好要帶著曦兒去宮里,,我便同她一起去了,。
陸清歡和宣碧瑤本就是閨中密友,如今又一樣照看著年紀相仿的孩子,,愈加親密起來,,二哥常常不在家,陸清歡便一個月里有半個月的時間都到宮里去,有時候甚至一連住在宮里好幾日不回來,。如此一來,,二哥和董清淺倒是多了一些相處的時間,家里那些暗涌的矛盾也暫時得以緩解,。
宣碧瑤似乎又變回了當初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雖然不得不成為宣皓的養(yǎng)母,,照顧這個不過一歲多大的孩子,,卻怎么也沒有做母親的樣子,睜大了眼睛驚嘆宣皓一日一個樣的快速長大,,還幸災樂禍地看著宣皓和曦兒爭玩具爭得哇哇大哭,。
而與宣碧瑤同齡的陸清歡卻成熟得多,被兩個蹣跚學步的孩子纏著“娘親”,、“嬸嬸”亂叫,,卻能兩者兼顧,絲毫不見疲憊,。
想起董清淺臉上那一抹似乎無堅不摧的笑容,,我忍不住想,若是她可以再生個孩子,,或許就可以重新開心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