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父輩的心愿必須繼續(xù),!
上半夜輪到史子值夜,。他向老人們道了晚安,陪著樹女坐了一會兒,,直到看著妻子倚靠在自己的懷中沉入夢鄉(xiāng),,這才把她輕輕放到鋪著羊皮的地上,拉起羊皮一角蓋住她的腹部,,然后拿起手邊的梭鏢,,踮著腳尖悄無聲息地走到河灘邊上。
史子仰望著在篝火中忽明忽暗的天空,。星漢燦爛,,明月皎潔,仿佛近在咫尺,。相似的情境使他不由想起在圣祖山的那個難眠的夜晚,。
那時候,他只是部落里一個沒有經(jīng)受過太多生活考驗(yàn)的史官,每天都在悠閑,、重復(fù)地從事著與生存和部落權(quán)力無關(guān),,而自己又喜歡的事務(wù)。誰知短短幾個月時間,,因?yàn)樽约旱囊粫r激憤,,情勢急轉(zhuǎn)直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不由得心頭又是一陣翻騰。
好在史子是一個開闊的人,,尤其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磨練,,他的身心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他暗暗告誡自己: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有不戀既往,,凡事向前看,主動地去擁抱生活中的各種變化,,這樣才會有更明朗的去路,。
他想起自己的職責(zé),便拎起插在卵石間的梭鏢,,四顧一周,,選擇了河灘與竹林交接處一棵粗壯筆直的楓樹。史子走過去,,把梭鏢別在后腰,,然后手足并用、利索地爬到了樹頂,。
只有站在高處才能夠看見更遼闊的風(fēng)景,。史子站在樹頂上,看著在月光照耀下的天地,,星空,、遠(yuǎn)山、近樹和仿佛無處不在的山風(fēng)以及蟲豸悠遠(yuǎn)的鳴唱無比和諧地融合成為一體,。在這個完整的畫面里,,每一個元素都缺一不可。
他扶著在輕風(fēng)中浮動的樹冠,,感受著身體隨著樹身的晃動以相同的頻率晃動著,,仿佛置身云上,又像飄浮在風(fēng)中,,不知不覺腦海一片空明,。
不知過了多久,樹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史子警覺地睜開眼睛,,豁然感受到滿世界的山呼海嘯,,然后看到樹子像猿猴似的以迅捷的身手爬了上來,站到他的身邊,。
樹子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你又靈魂出竅啦?”
史子不好意思地笑笑,,答道:“這段時間空泛的感受特別多,。”
樹子對此不置可否,,他很了解史子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某些時候,他不是一個很實(shí)際的人,,但多數(shù)時候,,他的一些看法和決斷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
樹子提起自己最近的一些想法,,他也一直在考慮到達(dá)百靈谷以后該怎么展開生活,。
一個很現(xiàn)實(shí)的問題,現(xiàn)在是冬天,,因此,,對于他們而言,首要的問題是解決過冬的食物儲備問題,。雖然樹說百靈谷里獵物很多,,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要在路上有所儲備,。對此,,史子深以為然,他們約定明天起重新開始捕獵,。
樹子考慮的第二個問題是他們在百靈谷安頓下來以后,,是否就此與部落隔離,不再往來,。這個問題史子也考慮過,。從心底說,部落畢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就此決絕實(shí)在于心不忍,。但他們是從部落逃離出來的,已經(jīng)事實(shí)上成為叛逃者,,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獲得首領(lǐng)名的特赦,,而這一點(diǎn)在史子看來可能性更小。何況,,就目前部落內(nèi)部越趨尖銳的權(quán)力斗爭,,就算獲得特赦,在復(fù)雜的形勢下,,也未必能自處,。史子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樹子沉默了一會兒,,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想等大家在百靈谷安頓下來以后,抽時間回部落一趟,。就近觀察一下形勢,,再考慮下一步。史子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便說明天再與老人們商量一下,看他們是什么看法,。
第三個問題則跟史子的父親史有關(guān),。樹子提起幾十年前父輩們的那次遠(yuǎn)行,從老人們的描述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百靈谷里埋藏著一些前人的線索,。
史子很興奮,,不待樹子說完就打斷他,大聲說道:“當(dāng)然要找,!我相信父親的判斷,,那里一定有一些和前人有關(guān)的東西,而且極為重要,!父輩們十幾年前的心愿,,我們一起繼續(xù)!”
兩個人坐在樹頂上又說了一會話,,史子便下了樹,,交由樹子值守下半夜。他在樹女的身邊躺下,,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