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駿冬毫不掩飾的承認,,讓尹蕓臉色微變,,畢竟四家聯(lián)盟和白家的關系不太好,,而齊家恰好是四家聯(lián)盟的主家,。
“你是什么人?”齊駿冬倒是不甚在意,,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白玄身上,,如劍般的眼睛寒芒微收。
尹蕓抬起頭來,,直視著齊駿冬,,語氣高昂起來:“白家!”
齊駿冬的動作一滯,,隨后眼中寒芒乍起,,一股銳利的恐怖氣息從他身上噴薄而出。
“不是問你,!”
白玄臉色一變,,他也大概了解了白家和齊家的糾葛,但未曾想過兩家矛盾如此之深,,這齊駿冬的模樣分明就是欲殺之而后快,。
饒是如此,他仍一步邁出,,擋在尹蕓身前,,臉上浮現(xiàn)出倔強的模樣:“白玄!”
齊駿冬猛地站起身子,,手中瓷酒杯被他捏碎,黑色的氣流從他手中逸出,,在空中纏繞,。
這副模樣恐怖至極,但白玄卻沒有感到一絲危險,,似乎齊駿冬對他根本沒有絲毫殺意,,也就只是做做樣子。
做給尹蕓看,。
齊駿冬眉頭一挑,,手上黑色氣流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手指著白玄身后的尹蕓,,獨特的聲音響起:“你,,滾吧!”
“這里可不是你齊家的地盤,!”尹蕓拉開白玄,,后者雖有心阻擋,但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只得讓到一邊,。
白玄心中大急,,這齊駿冬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而且后者被譽為白楊鎮(zhèn)年輕一代第一人,,修為絕不是尹蕓這個丫鬟能比的,。
看齊駿冬的架勢應該不會拿他怎么樣,但尹蕓就說不定了,。不趁機逃開反而出言頂撞,,根本就是自己把自己推入險地!
果不其然,,齊駿冬只是笑了笑,,他的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但其中的話卻有一股濃濃的殺意:“這里的確不是齊家的地盤,,但我可以殺了你,!”
白玄咬咬牙,眼睛瞪得老大,,怒意毫不掩飾的噴?。骸澳阆敫墒裁矗√羝鸢准液妄R家的爭斗,?”
“你們還沒那分量,!”齊駿冬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像是嘲諷,,他聲音又低了下去,,輕得仿若蚊吟,“我也沒有……”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白玄:“我也不想干什么,,叫這丫頭走一邊去,我和你有事要談,?!?p> “休想!”尹蕓冷哼一聲,,這個平時溫柔如水的女人現(xiàn)在居然一臉英氣,,那滑嫩纖細的手指捏成拳,一股隱晦的靈力波動從她體內(nèi)散發(fā),。
白玄自然感覺不出,,他只是突然覺得身邊的尹蕓變得危險起來,她的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力量覺醒了,。
“你想和我動手,?”齊駿冬聲音依舊平淡,仿佛眼前尹蕓的示威就好似一只螻蟻的叫囂,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白玄按下尹蕓的拳頭,,臉上怒意幾乎堆積成云,他看著齊駿冬,,卻是對尹蕓道:“尹蕓姐,,你先走,他應該不會傷害我,!”
“你……”尹蕓氣急,,身子卻是不動,只不過體內(nèi)靈力運轉更加迅速,。
“若是糾纏下去,,尹蕓姐就危險了!我白玄不過是賤命一條,,如果因為我讓尹蕓姐陷入險地……”白玄一字一句地道,,他心中殺意升騰,“我白玄,,死不足惜,!”
“小玄……你……”
尹蕓銀牙狠咬,目光在齊駿冬和白玄身上晃動,,綠光在她手上流轉,,看上去頗為邪異。
“如果尹蕓姐出了事,,我便與你共赴黃泉,!”
他松開抓住尹蕓的手,后退半步,,目光從齊駿冬身上移回:“請尹蕓姐速速離去,!”
尹蕓移動的目光終于停下,她狠狠地瞪了齊駿冬一眼,,終于開始退步:“我在林子外等你!”
說著,,轉身便走,。
待到尹蕓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白玄這才瞥了巨石上一副看戲模樣的齊駿冬,,言語里帶著怒氣:“你想問我什么,?齊少爺!”
似是有意,,最后三個字的語氣明顯加重,。
齊駿冬眉頭一挑,不知從哪又摸出一個酒杯,,慢慢地倒上酒,,敬向白玄:“你在生我氣,?”
白玄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倒是好笑,我是生你的氣,?我是想如果有刀,,就一刀結果了你的性命!”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哐當”一聲,,一把明晃晃的牛角尖刀已經(jīng)在他腳邊。巨石上的齊駿冬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口將酒飲盡,。
白玄白了這貨一眼,一時氣話這貨還當真了,?
“刀在你腳邊,,”齊駿冬笑道,他聲音似乎有股神奇的魔力,,明明是這樣一個銳利的人卻讓人生不起敵意,,“但是我相信,你不會……”
白玄心頭一顫,,臉上怒意漸消,,這本就是裝出來的,此時要收回自然非常簡單,。
不是齊駿冬的聲音讓人生不起敵意,,而是現(xiàn)在他整個人對白玄沒有絲毫敵意,甚至還有一股親切感,。這種感覺,,讓白玄對他生不起敵意。
但正是這種感覺,,讓白玄渾身不自在,。
“對!你現(xiàn)在的樣子才對……”齊駿冬道,,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不對!你不應該是這樣,!”
白玄眉頭一皺,,他聲音漸冷:“你到底想問什么?”
齊駿冬看著他,,把空酒杯放在巨石上,,聲音莫名的溫柔起來:“我聽到了你說的話,你覺得我懂曲樂嗎?”
還不等白玄回答,,他就搖了搖頭:“我只是略知一二,,會吹吹會彈彈,但難登大雅之堂,,至于你說的曲樂意境,,我更是一竅不通?!?p> 他眼睛里閃過精芒,,溫柔的聲音也因激動重新顯露出霸道之意。
“你懂那曲樂嗎,?”
白玄眼神迷離,,半響后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不懂!”
“不懂曲樂,,何明意境,?”
白玄猛地睜開眼。
“不與共鳴,,何知意境,?”
白玄拳頭捏緊。
“不同于心,,何……”
“閉嘴,!”白玄打斷了他的話,男孩握拳的手松開,,一柄小刀已從袖里滑至手中,。
齊駿冬一愣,隨后曬然一笑:“不說,,我不說,。”
這里詭異的安靜下來,,安靜到草從里細微的蟲鳴都能聽到,,最終還是齊駿冬打破了沉默。
這個白楊鎮(zhèn)年輕一輩第一高手此時身上沒有一絲傲氣,,渾身銳利的氣息也收攏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
“你可知道,,這世間所有人,其實臉上都帶著一張面具,?!?p> 白玄聲音卻越發(fā)寒冷:“不知。”
齊駿冬也不管他,,只是自顧地道:“每個人,,只要在外面,都會把面具蒙上,。因此沒有人能看到別人的真容,,也沒有人會把真容給別人看……也……或許會有。
“面具戴在臉上久了,,一直不摘的話,,遲早會和臉皮長在一起,到時候就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容了,。”
他頓了頓,,看著白玄臉上盡是笑意:“你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我的真容?!?p> 小刀在白玄手中輕輕轉動,,沒有聲音,白玄也沒有聲音,。
“我的真容只給你一個人看,。嗯,雖然你我這只是第一面,,但我還是迫不及待地把真容掀出來了,,因為我怕我的面具戴太久,一直不掀,,遲早會和臉皮長在一起,,到時候就晚了?!?p> 他從巨石上躍下,,站在白玄身前,漆黑的眼眸倒映出后者面無表情的臉,,以及那在指尖翻轉的寒光,。
“至于為什么要給你看?那是因為你的真容,,和我的一樣,!”
話音剛落,白玄手中寒光一凝,,只見他手臂一抖,,寒光化為一條銀帶,,鋪出一條直到齊駿冬咽喉的路。
岸沙
魯迅先生說過:面具戴久了,,就長到了臉上,,想要摘下,除非傷筋動骨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