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將鳳七邪帶去的地方仍是一座廟,與關(guān)押風漓他們的破廟不同,,這座廟確實是座貨真價實的廟,。
不是說它明顯干凈整潔一些,也不是它還有些香火氣息,,而是它有著供奉的神,。
只是,它供奉的不是佛,,而是——
鳳七邪看著這座神色慈悲的雕像,,人首蛇身,不是女媧又是誰,?
騰蛇供奉女媧倒不甚稀奇,,只是,鳳七邪直直地盯著那雕像格外柔美的臉,,這張臉——跟她在布賽爾城祭拜的月神同出一轍,,連嘴角掛著的那抹普度眾生的微笑都一模一樣,只不過這里才是她的真身罷了,。
鳳七邪努力壓下心底的不舒服,,視線移到神像面前擺著的三炷香上,問騰蛇,,“你知道月神嗎,?”
騰蛇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迷茫,鳳七邪心下了然,,他不知道此事,。又重新審視著那張柔美的臉,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騰蛇腦里仔細搜索自己知道的那幾個古代神明,確定沒聽過月神這個名諱,,不知道鳳七邪問此何意,。突然想起自己帶她來的目的,也不糾結(jié)于此,,手一揮,,一株圣誕樹大小的青銅鐵樹出現(xiàn)在鳳七邪面前。
待看清它長什么樣子時,,鳳七邪的臉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
那棵青銅鐵樹樣子很是奇怪,樹枝最起碼都是六十度以上的向上傾斜,,且樹枝上都是千溝萬壑,,卻全都連接在一起如同樹本身的脈絡(luò)。
騰蛇看著鳳七邪大變的臉色,,不自覺避開眼神,。
鳳七邪咬牙切齒,別以為她孤陋寡聞不知道這棵青銅鐵樹是用來干什么的——明顯是來給她放血的,!
那些溝壑其實就是血槽,,古代一些慘無人道的人祭便是如此將人綁在青銅鐵樹上放干血而死。
鳳七邪使勁揉了揉跳動的眉心,,沒想到今天自己也要淪為祭品,,神色之間有些力不從心的疲憊,“為什么選我,?”
騰蛇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愧疚,,不敢直視鳳七邪直逼人心的眼睛,囁嚅著小聲說道,,“你的血很特別,。”
“特別,?”鳳七邪不屑地笑了一聲,,這話她聽過兩遍了,火鳳也說過這話,,然后她就被迫鳳凰涅槃——差點死了,。
“所以我就該死?”鳳七邪注意到了騰蛇的神色變化,,卻不覺得他會愧疚,,夾槍帶棒的言語便更加犀利了些,。
騰蛇臉色白了一瞬,“我……我不會讓你死的,,”這句話他是真心的,只是話語間明顯有著不太自信的停頓,,他不想讓她死,,可終究命令難違,她失了那么多血他有沒有把握救活她還是個未知數(shù),。
可是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他看著眼前這張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絕美容顏,久久說不出別的話來,,其實這句話,,更像是他對自己說的。
鳳七邪卻覺得他在誘騙她,,斂了眼眸,,臉色蒼白,內(nèi)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面上慘然一笑,,“放心,我打不過你,,不會反抗的,。”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她不想做些無謂的掙扎,。
只是心里仍舊不甘,她那么要強,,可在生死關(guān)頭,,沒有玄力的她連跟騰蛇拼死一拼的資格都沒有。
終是閉了眼,,鳳七邪平淡地說出了自己最后的要求,,“我死之后,你要放了風漓他們,?!彼麄兪菬o辜的。
“……嗯,?!绷季茫P七邪才聽到騰蛇的應(yīng)聲,。
冰冷的器皿劃破皮膚的那一刻,,鳳七邪打了個冷戰(zhàn),,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血源源不斷地往一個地方跑出她的身體,像是打開了洪水的水閘,,如同快速不斷流失的生命力,。
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她感覺自己身處于一片漆黑無比的水域中,,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口耳眼鼻,卻能看到周遭的情況——死寂,,令人絕望的死寂,!
她無法做什么,只能眼睜睜得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往下沉,,沉入死亡的深淵,。意識消散的前一刻,她竟然笑了,,終于要——死了么,?!
昏迷了的鳳七邪不知道,,她的血覆蓋了那一整棵青銅鐵樹時,,青銅鐵樹縮小成拇指大小沒入女媧神像的眉心中。隨即女媧神像紫光大盛,,幾乎讓人以為她要從神像里破體而出,,只是過了一瞬,那座神像卻又恢復(fù)成黯淡無光的模樣,。
要不是鳳七邪仍舊毫無血色地躺在那,,剛剛那一場慘烈的血祭幾乎都讓人覺得沒有發(fā)生過。
神像發(fā)光的那一瞬,,騰蛇下意識地就跪了下來,,只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什么動靜,騰蛇疑惑地抬頭望去,,猛然瞳孔驟縮,。
“你……”眼前一黑,騰蛇連一句話都沒說完整,,就被對方拍暈了過去,。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掠過去,輕柔地抱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鳳七邪,,一舉一動皆帶著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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