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羽被這沖擊力又彈出去很遠,,然后他聽到木槿的聲音:“快去,,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只要你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好……”
霽初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從她的身體一掃而過,,她覺得頭好暈,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周圍的轟隆聲讓她更加迷茫,,躺在那里盡可能讓大腦迅速恢復(fù)意識。
就在她朦朦朧朧想起自己是被魔擄走,、迷暈的時候,,一條白影突然闖入眼簾。
一個穿著白色寬袍的男人,,滿頭月光般皎潔的長發(fā)垂在腰間,,正背對著她站在床前。四周滿是白霧,,看不到其它的光景,。
霽初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他,突然,,他回過頭來,,朝她微微一笑。
她只覺得這一刻,,見到這絕美的笑容,,連呼吸都停止了。
這白霧之間的驚鴻一瞥,,白衣男子淺笑中流露的驚艷之色,,讓霽初觸電一般地猛然清醒了。
是藍宇尊,?,!
霽初幾乎要哭出來了,她這輩子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高興見到藍宇尊,,一時間,,對他的仇恨和怨恨一掃而空,他居然能跑來救她,!
然而,霽初卻感覺他那個表情似曾相識,。
頭發(fā)和眼瞳是藍宇尊的,,為什么笑容卻那么像夜空?
難道是太想夜空了,,才做這樣的夢,?
接著她聽到藍宇尊溫柔的聲音:“小丫頭你終于醒了,我們走,!”
等,,等等……
藍宇尊沒有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帶著她一路向上,,向上,,向上……
她不知道他要帶他去哪,只知道速度快得令人難以想象,,還有,,周圍除了白,還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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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跟在兩個少女的身后,,來到了大將軍府東邊一處幽靜雅致的庭院,。
紅磚砌成的矮墻只有成年人胸口那么高,滿園的梅樹正盛放著冬日最美的顏色,,散發(fā)著冬日最沁人心脾的香甜,。梅花簇擁著一棟兩層的小樓,金瓦琉璃,,紅墻玉階,,用瓊樓玉宇來形容亦不為過。
“公子請……”
兩位少女在門前停下,,一左一右頷首站在門口,。
門被其中一個少女推開,映入夜空眼簾的,,是一個極為清雅的小院子,。一池碧水映著半輪清月,池邊是一個造型古拙的長亭,。長亭的正中間,,有一個圓石桌,四周是石凳子,。
伴著令人神魂顛倒的梅香,,還有天空中疏朗的云層,半掩的明月,,長亭內(nèi)石桌旁的長椅上,,坐著一個男人,正靠著大紅亭柱,,雙手抱著頭望天,。
夜空走到他的身邊,抱拳頷首,,說道:“將軍真是料事如神,,我果然毫發(fā)無損地出來了?!?p> 熾千云嘿嘿一笑,,說道:“還是估錯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三更了,本以為你入更便會出來,?!?p> 夜空嘆了一口氣,自嘲般笑道:“那是因為我的身體太過平凡,,才會睡了那么久,。”
熾千云讓夜空在他身邊坐下,,對他道:“那么硬的地,,你也能睡著?!?p> “再硬一點也能睡,。”
“哈哈哈哈,!”熾千云沙啞的嗓音笑得格外開心,,拍了拍夜空的肩膀道,“快,,好酒都溫了好幾回了,。”
夜空這才看到長亭的石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酒菜,,剛剛帶他進來的兩個少女正在把新做的菜端上來,,冷掉的菜端下去。
熾千云執(zhí)起酒杯,,對夜空道:“來,,兄弟,這杯給你洗塵,。能從大將軍審問室出來的,,以后就是兄弟?!?p> 夜空微笑著也舉起杯,,說道:“熾將軍不是料到我會出來么?!?p> 兩人同時仰頭將杯中酒飲盡,,紛紛坐在石凳上。
熾千云道:“大將軍糾結(jié)的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那個人,,其實你又怎么會是他呢,?我們雖然是旁觀者看得真切,,但還需要大將軍說服自己才可以,?!?p> 夜空道:“好在大將軍有一身無雙的本事,不會誤殺無辜,,我這也真算是死里逃生了,,確實要好好喝一杯壓壓驚?!?p> 熾千云望著夜空自斟自飲著,,觀察著這個眉梢延展著淺淺憂傷的少年,他不動聲色,,卻散發(fā)著神秘的光彩,。
他從未見過這么有趣的人,好像什么謎題,、什么危險他都能化解,,而且化解得水到渠成,仿佛這個世間的發(fā)展就應(yīng)該按著他書寫的劇本上演一般,。
如果說大將軍是用計謀,、用手段達到目的,那么這個人卻似乎是用天命,、用時運獲得成功,。
然而,那一切的水到渠成,,真的是天命與時運嗎,?
熾千云不想就這個問題過多思考,因為他心中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夜,,深沉如水。
夜空當然知道這位北宸最得勢的驃騎將軍忍著寒冬的夜風(fēng),,在這里等了他兩更,,不是真的只為了敬他一杯酒,稱一句兄弟的,。
于是,,他站起身子,對熾千云微笑道:“熾將軍在此稍等片刻,,我進去一會就來,。”
熾千云會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夜空公子此次的大忙,,我熾千云定會銘記于心,將來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噯~熾將軍?!币箍蒸尤灰恍?,“你嚴重了。只是一幅畫,,我也不是什么名家,。但我想事先說明,畫是仿的,,在熟悉那幅畫的人面前會無所遁形……”
“我懂,。”
小樓的一層是大廳,,不算奢華,,但精致以極,看得出設(shè)計者的風(fēng)雅和情趣,。陳設(shè)不施金飾,,卻樣樣價值連城,看不到庸俗之氣,,卻有著說不出的高貴風(fēng)韻,。
夜空拾級而上,二樓是臥房和書房,。他直徑來到書房,,文房四寶擺在紫檀木桌上,硯臺竟出乎意料地濕潤細膩,,像是剛剛被人磨過,。
夜空展演一笑,點亮了蠟燭,。果然,,紙、筆也早就擺好,。
他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自語道:“看來真是十萬火急啊,?!?p>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但這個夜卻好像格外漫長,。
熾千云在等、辰爵在等,、木槿在等……
其他的人呢,,也許也在等,。每個人都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獨自寂寞地等待,。等待什么,,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等不等得到,,又有誰會知道呢?
仿佛過了很久,,夜空把墨跡稍干的宣紙輕輕卷起來,,放在同樣早已為他預(yù)備好的檀木匣子里,夾在腋下,,走下樓去,。
回到長亭,他突然怔在那里,,一個似熟悉又陌生的窈窕身影,,出現(xiàn)在熾千云身旁,似是也在等,。
她在等,,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