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六月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可這五月的天氣卻也沒差多少,白天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可傍晚的時候已經(jīng)是狂風(fēng)大作,,暴雨滂沱了。
“咚咚咚,?!?p> 急促的敲門聲夾雜著暴雨砸落地面及狂風(fēng)呼嘯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忍不住心里有些發(fā)顫,。
“誰?。俊?p> 徐府看門的門子已經(jīng)年邁,,今個又碰到這這鬼天氣,,更是早早的睡下了,這個時候卻不得不重新穿好衣服,,從耳房里走了出來,。
“是我,趙叔趕緊開門啊,?!?p> 張居正一手撐著傘,一手使勁的敲門,,只不過今個這狂風(fēng)暴雨的天氣,,他手里油紙做的傘幾乎沒有什么作用,身上全都濕透了,。
門子聽著外面叫門的聲音有些急促而且熟悉,,從門縫里瞄了一眼,隨即趕緊把門給打開了:“哎喲,,我的少爺啊,,您今個怎么過來了?”
“這么大雨,您怎么過來了,?您可緊著身子骨啊,。”
被張居正稱為趙叔的門子一把拉著張居正的胳膊就往里面拽,,平日里張居正也是常來的,,所以這門子也知道自家老爺是什么態(tài)度,自然對張居正恭敬有加,。
“沒事,,沒事,到是這么晚了饒了趙叔的清夢了,?!?p> 張居正沖著趙叔賠笑,然后方才問道:“恩師可在,?”
“在,,在呢?!?p> 門子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該還在書房呢,,老爺平日里睡的晚?!?p> “你等著,,我這就……?!?p> 還不待門子說完話,,張居正直接就撐著油傘跑進(jìn)了院子,同時喊道:“我直接過去見恩師,?!?p> 先不說張居正今晚來的急,就是以門子這年紀(jì),,他也不敢讓其在這么狂風(fēng)暴雨的時候去給自己通報啊,,萬一在淋雨病了,那就是他張居正的罪過了,。
徐階的府上又不是什么王府之類的,,晚上自然是沒有巡夜的,就算是丫鬟仆人,,碰到這天氣,,除非是必要,不然也都是躲在屋子里不出來的,。
張居正直奔書房而去,,路上倒是沒人攔著,。
好在,書房那邊還是亮著燭光呢,,若不然,,徐階真要是休息了,那張居正只能是返回門子那邊,,讓門子去在喊人了。
畢竟書房這邊只有恩師一個人在,,所以沒那么多顧忌,,可若是徐階已經(jīng)睡下,那就要有所顧忌了,。
“師父,,師父?!?p> 張居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砸在了徐階的書房上。
“進(jìn)來,?!?p> 徐階在屋內(nèi)的聲音帶著一絲的疑惑,不過還是開口讓人進(jìn)去,。
張居正推門而進(jìn),,徐階的眉頭立時就皺在了一起:“你怎么過來了?”
說著話,,徐階已經(jīng)從桌案前站起了身子:“這么大雨,,可是有什么急事?”
徐階能在朝廷熬了這么多年,,而且在嚴(yán)家的權(quán)勢下還能穩(wěn)坐內(nèi)閣次輔的位置,,除了當(dāng)今圣上需要平衡和牽制嚴(yán)家以外,他自身的能力肯定也是不必多提的,。
他這個愛徒冒雨急促而來,,定然是有急事的,所以今個這事雖然有些失了禮節(jié),,可徐階卻也不會多說什么,,除非是等會張居正說的話沒有任何的價值,若是那樣,,徐階就該和他這個愛徒好好算一算失禮之罪了,。
“幸好了這一場大雨啊?!?p> 張居正雖然渾身濕透了,,可臉上卻滿是笑意:“如此一來,,又有誰會注意到學(xué)生的行蹤?”
徐階聞言雙眼瞇了起來,,不過卻也沒說話,,繼續(xù)等著張居正往下說,不過剛才那番話,,卻是證實(shí)了張居正今個來肯定是有要事的,。
“今個小師弟曾毅寫的青詞入了陛下的龍目,小師弟更是得了陛下恩典為七品翰林,,不知老師可否知曉,?”
張居正直接開門見山,畢竟跟前站著的他的老師,,更是他的靠山,,自然不必說那么多彎彎繞繞的話。
“為師自然知道,?!?p> 徐階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帶了一絲的笑意:“這曾毅,,倒是沒讓為師失望啊,,你今夜來此,又和你這小師弟有何干系,?”
張居正拱手,,道:“老師有所不知……,小師弟……,?!?p> “如今,只等恩師定下此計可行否,?!?p> 直到張居正把所有事情都給說完,徐階眼里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之色,,若是碰到朝廷的那些老狐貍用這個法子,,徐階根本不會有如此的震撼。
可是,,一個剛?cè)氤⒌哪贻p官員,,竟然能放棄前程,和嚴(yán)家死磕到底,,就是所謂的正義,,這讓徐階有所動容。
“為師這弟子,,不簡單啊,?!?p> 過了許久,徐階方才長長嘆了口氣,,幽幽開口:“如此年紀(jì),,竟然能有如此的算計,堪比一些朝堂上的老家伙了,?!?p> “若是能夠渡過這個劫難,日后怕是要超過你啊,?!?p> 說這話的時候,徐階雙眼雖然仍舊是瞇著,,可卻是盯著張居正的。
“小師弟心懷社稷,,我這個做師兄的,,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若是日后小師弟能夠超越學(xué)生,,那是恩師之幸事,,是社稷之幸事?!?p> 張居正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之色,可見他內(nèi)心的確是這么想的,,他之所以和鄒應(yīng)龍爭,,那是雙方誰都不服誰。
可曾毅的行為,,卻是讓張居正欽佩,,所以,才會心甘情愿的說出這番話來,。
“唉,。”
徐階長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他這個愛徒看不出來,可是,,卻瞞不過他的,,只不過,卻是沒法說出來,。
畢竟那曾毅也是他的弟子,,而且目前來看,,對他頗為尊崇,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太過厚此薄彼,。
而且,有些事情,,旁人說出來是沒有任何效果的,,必須要自己親自去領(lǐng)悟才會明白一切。
“此計可行,?!?p> 徐階聲音沉穩(wěn),只說了這四個字,,雖然曾毅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不可否認(rèn),這個計策絕對可行,,雖然其效果不會立竿見影,,可卻有毒入骨髓的效果,這已經(jīng)很難的了,。
至于曾毅的那些小心思,,徐階已經(jīng)看透了,不過他卻不會說出來,,到底是他的弟子,,而且既然有所犧牲,那就肯定要有所得,,若不然也就不公平了,。
且曾毅是他的弟子,曾毅表現(xiàn)的出色,,日后他面上自然也是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