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下來的銀子,就不往你們?yōu)醭炭h這邊撥了,?!?p> 知府衙門內,葛飛昂看著站在對面滿臉不情愿的王科,,臉上不見有分毫表情,,只是冷著一張臉:“這些年你那也落了不少好處吧?”
“這些本府心里也都明白,,你心里也該明白如今怎么個情況,。”
“老實點吧,能少你多少不成,?”
葛飛昂所說的,,自然是戶部那邊撥來銀子的處置方案,以前這些以各種名義從戶部要來的銀子,,大頭都是往烏程縣這邊撥的,。
雖說最后肯定還要送回京城,只不過是在他們這走這么一趟,,做做樣子罷了,。
可要知道,這銀子可是有所謂的損耗的,,而且只要一過手,,多少是要沾些腥味的吧。
王科可是從來都不嫌他自己家中的銀子多的,。
“若是這曾毅不走,,咱們總不能一直把這事擱著吧?!?p> 王科緩緩開口,,對曾毅怨念極深,在這之前,,他雖然不是縣令,,可手里的權利可是和縣令沒什么區(qū)別的。
而現在,,他仍舊成了一個小小的主薄,,而且還要被莫高這個以前不被他放在眼里的縣丞打壓,甚至就是下面的捕快,,對他的話也是陰奉陽違,。
偏偏這些事情他只能自己記在心里,不可能給葛飛昂說的,,畢竟對方雖然也算是他的女婿,,可其更是知府。
而且,,自己在烏程縣經營這么多年,,如今剛來了個縣令,就把他給排斥了,,根本沒人站在他這邊,,這事,說出來他自己都嫌丟人,。
“他走與不走,,與本府何干,?”
葛飛昂雙眼中猛的有精光閃爍,盯著王科,,凌厲的眼神讓王科忍不住后退了幾步,。
“記住了,你是烏程縣的主薄,,本府為知府,,咱們兩者之間,可是在沒什么牽扯的,,唯一有牽扯的,就是翁婿,?!?p> 話是這么說的,其實是葛飛昂給王科的警告罷了,,在這之前,,他雖然知道王科這人不是快好料子,可也沒想到會如此的差,。
雖說有些事情王科沒告訴他,,可他到底是知府,而且還是府縣同城,,下面自然有人替他這個知府打探消息的,。
如今王科的處境他心里更是清楚的很,也正因為此,,他甚至都有些后悔當初竟然選了王科來給他辦事,。
雖說對方的女兒給他做妾了,可他堂堂知府,,能給他知府做妾,,那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
原本想著有這層關系在,,便宜自家人,,更能讓佳人一笑,可如今瞧著,,當初這個決定真是錯了,。
他這個老泰山太過不會做事了,如今在衙門竟然沒一個真正的心腹,,這還不算,,竟然還看不透眼前到底是個什么局面,這是只要銀子不要命啊,。
沒瞧見他這個知府都不想輕易招惹曾毅么,?
離京為官的,,雖說大多數時候都是上下有序的,可也有特殊的時候,,誰在京城的背景深厚,,誰的后面有高官撐腰,誰就厲害,。
畢竟他們這些外官的任免全都是京城一句話的事情,。
除非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前程之類的,若不然,,多少都是要有所顧忌的,。
而曾毅背后站著的,那可是內閣次輔,,當然,,他葛飛昂背后站著的是內閣首輔,不管如何來論,,肯定是他背后的內閣首輔的權勢重,。
可有一點,那就是兩人分別在各自后臺心中的地位了,。
曾毅為當今內閣次輔的弟子,,而且其在京城內的表現,而且位列二甲第一,,更是進過翰林院了,。
僅憑這兩點,不說旁的,,在徐階這個內閣次輔心里位置怕就不低了,,更何況其據說還做出了上佳的青詞,讓當今圣上大為滿意,。
而他葛飛昂,,雖說和嚴家沾些親戚,可這所謂的親戚可就遠了,,他在嚴家那邊若是排號,,根本就排不上號的。
也正因為此,,這么一對比下來,,葛飛昂才遲遲沒有真的對曾毅動手的,若他在嚴家這邊地位在重一些,,自然就沒這么多擔心,,怕是在曾毅來的當天,都能準備對曾毅動手了,。
畢竟,,雖說按照規(guī)矩而言,,知府倒是真不能把知縣如何了,可只要背后有人撐腰,,誰還在乎所謂的規(guī)矩,?
就說當初曾毅和他這個知府在縣衙內正面起沖突的時候,若是他在嚴家地位重,,當場都能命人拿了曾毅,,甚至是直接把人給帶走了,根本不給曾毅說那么多,。
下面那些衙役哪個敢攔他這個知府,?
而這些,他這個知府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若不然就有些落面子了,。
可雖然不能說出來,這段時間他沒有真的為難過曾毅,,這點想來誰都能看的清楚的,這自然是意味著曾毅的背景不簡單,,不是那么容易動的,。
可偏偏他這個便宜的老泰山沒看出來。
都這個時候了,,還巴巴的來找他,,想從這次戶部撥下來的銀子里分羹一勺。
也不想想,,這個時候烏程縣可不是他這個主薄做主的時候了,,而是曾毅這個縣令做主,先不說旁的,,這銀子到了烏程縣手中,,他這個主薄怕是根本就碰不到,見不著,。
而且,,就算是他這個主薄能碰到,能見著了,,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敢貪下不成?
若是敢貪下,,估計曾毅彈劾的折子立馬就能送進京去,,這位可是連嚴家都敢彈劾的主,豈會在意他一介知府了,?
左右是落不住銀子,,而且還可能出事,,只要不傻,這銀子肯定是不能在往烏程縣撥了,。
可偏偏他這個老丈人竟然看不透這點,,還想來胡攪蠻纏,裝可憐一番,,若非是看在妾室的份上,,他都懶得和他這個老丈人說這么多,直接就讓人把他給轟出去了,。
“是……,。”
王科縮了縮脖子,,他還是十分怕葛飛揚的,,畢竟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翁婿,可這年頭妾是沒地位的,,更何況王科還是知府,。
今個他來,不過是想看看能否分些好處,,現在葛飛昂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自然是不敢在繼續(xù)爭了,畢竟這些年好歹也落了不少的好處了,,少這一次雖然肉疼,,可還算是能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