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回來了?”
趙府,趙傳奎神情凝重,,看著一輛輛進了院子的馬車,,臉上不見有絲毫的欣喜之色,。
“爹,收的差不多了。”
趙傳奎的長子趙牧話語中帶著一絲的興奮,,雖說下面各縣的銀子這兩年都是他親自下去收攏回來的,可到底是年輕,,哪怕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兩次了,,可是親手經(jīng)過這么多銀子,還是有一股難以言語的激動的,。
“今晚就開熔么,?”
趙牧沒注意到自家老爹臉上的那股難以言語的無奈之色,仍舊是照例詢問,,畢竟身為趙家長子,,尤其是如今趙傳奎已經(jīng)年邁,所以趙家的大權(quán)已經(jīng)開始往他手里過渡了,,所以大多數(shù)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不過好在趙牧此人倒是十分的謙和,行事也是謹慎,,沒有一般年輕人的那種猖狂胡作非為。
原本,,對于自己這個大兒子趙傳奎是十分滿意的,,只等過了這幾年,到時候知府高升,,家中的產(chǎn)業(yè)沒了知府撐著,,雖然肯定是要一落千丈,可到底人脈是積聚了起來,,而且銀子或許賺的少了,。
可這賺來的銀子卻全都是他們趙家自己的了,而且,這銀子也都來的干凈,,不用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可誰曾想,這個愿望如今的落空了,,趙家能否留下一絲血脈,,怕還是難的了。
畢竟他們?nèi)缃竦淖锩銐虺滠娏鞣帕?,一旦流放,,到時候能否回來可就不一定了,可事到如今,,趙傳奎也沒什么法子了,。
現(xiàn)在就算是讓家里人逃,也是晚了,,錦衣衛(wèi)那邊豈會不派人盯著他們,?
而且一旦逃走,日后事發(fā)那就是逃犯了,。
“不熔了,,先放庫房吧?!?p> 趙傳奎嘆了口氣,,熔了又能如何?這些銀子就算是熔了,,用不了多久還是要扒出來的,,還不如老實的放在那呢。
“好,?!?p> 趙牧雖然有些驚訝怎么不融了,不過還是沒有多問,,畢竟他也不傻,,這個時候要是還看不出自家老爹有心事那也就太說不過去了。
“賬冊都帶回來了嗎,?”
趙傳奎悶聲詢問,,如今這賬冊是唯一能夠救他趙家的了,能否給趙家留下一絲血脈,,就要看這賬冊了,。
“帶回來了?!?p> 趙牧趕緊答話,,這賬冊肯定是要走的,不然真要出事了誰能說的清楚?只不過賬冊上的賬目記載的都是修改過的,。
“帶回來就好,,銀子入庫,賬冊送去我書房,?!?p> 趙傳奎沒在院子里詢問別的過多的事情,原本這事情就見不得光的,,就像是熔煉銀子,,都是府內(nèi)的管家和一個信任的仆人去熔的。
年年都是如此,,而且?guī)旆磕莻€院子還有大狗看著,,根本不怕有人偷看到。
趙傳奎剛回書房大概一刻鐘的時間,,趙牧就到了,。
“爹,您今個不高興,?出什么事了,?”
趙牧到了書房以后,直接就開口詢問了,,畢竟是親父子,,兩人之間自然沒什么客套的。
“出大事了啊,?!?p> 趙傳奎嘆了口氣,面色蒼老:“這是咱們趙家一劫,,難啊,,難?!?p> “咱們趙家藏在外面的那些珠寶金銀你可切記,,不可在對旁人提起,聽明白么,?任何人,,包括你家那口子?!?p> “可別什么事都往外說了,?!?p> “除非是性命不保的時候,,才能找機會交代下去。”
“明白么,?”
不怪趙傳奎這么叮囑,,畢竟這些東西是他提前就怕有意外,所以才特意藏起來的,,若是這些被家里其他人知道了,,萬一到時候嘴巴不嚴,說了出來,,那可就沒東山再起的本錢了,。
“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趙牧眉頭緊皺,,雖然有些驚慌,可卻還沒失了分寸,。
“能出什么事,?”
趙傳奎嘴角帶著一絲的苦笑:“無非就是早就擔心的事情罷了?!?p> 這話說出來,,雖然還沒說明,可趙牧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趙家一直擔心的,,可不就那一件事么?
“誰找上門了,?”
趙牧此刻出奇的冷靜,,更是在一瞬間就分析出了是有人從暗處找了過來。
“知縣和錦衣衛(wèi)百戶,?!?p> 趙傳奎苦笑,對于長子的沉重和頭腦他十分的欣賞,,若非是碰到這種事情,,早些他就不該答應(yīng)啊,為了些銀子,,害了全家,。
人都沒了,要那么多銀子又有什么用,?
“錦衣衛(wèi)……,。”
聽到這個衙門,,趙牧的臉色總算是有所動容了,。
錦衣衛(wèi)衙門,,就沒有不怕的,上至滿朝勛貴下至販夫走卒,,不管你嘴多硬,,到了錦衣衛(wèi),照樣能夠給你撬開,。
而且就算是你不開口那也沒關(guān)系,,只要錦衣衛(wèi)認定了你是什么罪,那就是什么罪,,就是這么的橫行霸道,。
別想和錦衣衛(wèi)講道理談條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錦衣衛(wèi)怎么和縣令牽扯到一塊去了,。”
趙牧眉頭緊皺:“而且聽爹您的話,,那百戶和知縣兩人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
“兩人的品級原本就相差不少啊,?!?p> 趙牧嘴里自言自語著,過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道:“怕是因為咱們這新來的縣令的背景原因吧?!?p> 畢竟曾毅在京城的事跡如今也算是傳開了,,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有不少知道的,更何況烏程縣是曾毅任職的地方,。
“爹,,找機會孩兒與知縣大人見上一見,或許,,還能給咱們趙家爭取來一線生機,。”
趙牧眉頭緊皺,,雖說他手里還有這些年特意準備的證據(jù),,可到底能有多大的用處,他也不敢肯定,。
但是有一點,,他是絕對不敢去找錦衣衛(wèi)的,雖說錦衣衛(wèi)也有明面上的衙門,,可到了錦衣衛(wèi),,那是根本不跟你談條件的,。
可是知縣就不同了,最起碼是讀書人,,圣人門下,不會那么粗魯?shù)摹?p> “你……,?”
趙傳奎楞一下,,對于這個長子,他自然是十分喜愛的,,若不然也不會早早的把另外幾個兒子都打發(fā)出去管著外地的鋪子,,只留下長子在家中坐鎮(zhèn)。
這其中自然有長幼有序的原因,,可更多的,,還是他這個長子頭腦聰明,而且做事穩(wěn)重,,細心,。
“不問了,不問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也不可能在差到什么地步了?!?p> 趙傳奎嘆了口氣,,也不打算問他這長子能有什么法子了,反正在差也不可能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