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人數(shù)不多,,但進退之間配合默契,,下手兇狠利落沒有絲毫猶豫,像是一群從地獄里鉆出的惡鬼,這些人分為前后兩排,,均右手持刀,首排砍倒一批后,,順勢刀尖向下,,上身前傾,緩步前行,,后排上前揮刀迅速砍殺,,然后依次循環(huán)接替如同一個精密的機器一般,推進雖慢,,卻步步為營,,巴川目力極好,發(fā)現(xiàn)這些錦衣衛(wèi)力道驚人,,一刀砍出,,竟能將人的前胸劃出深可見骨的大口子,刺入的地方也是心臟和肝臟之處,,尤其走在中間的一位,,應(yīng)該是這群錦衣衛(wèi)的指揮官,腰側(cè)還有一把長刀,,且在過程中不斷指揮身邊的錦衣衛(wèi)以他為中心不斷推進,,也看得出他的武功修為必然極高,稍有些瘦小的人被他一刀砍過竟然幾乎被砍成兩段,,足見其力度之猛,!
錦衣衛(wèi)人數(shù)雖少,但銳氣兇猛,,下手殘忍,,不過這也讓朝廷軍隊重振精神,甚至連樊清也在眾多侍衛(wèi)簇?fù)碇聛淼搅岁嚽?,看到那些江湖叛軍被神機營和錦衣衛(wèi)殺的勢如破竹,,瞬間來了精神,將身邊的侍衛(wèi)一把推開,,紅光滿面,,立刻下令圍堵江湖叛軍,大喊著決不能放走一個,,神情傲然,,得意至極。
正在朝廷軍隊大殺各方之時錦衣衛(wèi)尾端忽然傳來騷動,,只見不知何時有三名錦衣衛(wèi)被一把劍對穿但死而不倒,,鮮血仍在汩汩流出,!
中間指揮的錦衣衛(wèi)發(fā)現(xiàn)之后略有些震驚,跟左右耳語交待兩句迅速奔往尾端,,只見死的三人身體已經(jīng)……像是被抽干了血的干尸一樣,,劍身穿透了三個人只露著劍柄,他緊皺眉出手將劍抽出一截,,露出的劍身瞬間紅光四射,,耀眼無比,赫然竟是血雨,!他愣了一下,,隨即便聽到周圍很多人喊道“是血雨神劍……”然后便有無數(shù)人紅著眼睛拼死而來,他隨即試著想抽出這把劍,,但卻像是被夾在了石頭里一樣竟然沒能拔出來,,他又是一愣,隨即用手中的繡春刀揮出迎戰(zhàn),,他短刀翻飛如雪花飛舞,,迅捷無論,雖然他處于陣中也和別人一樣砍殺有度,,但獨自迎戰(zhàn)時完全是另一種風(fēng)格,,只不過相同的是下手仍然兇狠殘酷,絕不拖泥帶水,,但人數(shù)實在太多,,此人眼光一寒,左手將腰側(cè)的長刀忽然“唴”的拔出,,竟然使的是左手刀,,而且此人左手刀好像更為凌厲,與右手短刀相得益彰,,無往不利,,這樣怪異的招數(shù)令人防不勝防,他正是錦衣衛(wèi)的副指揮使劉宸寒,!
眼見他大殺四方,,一個人影迅速奔來,迎面便是一棍,!劉宸寒長刀揮出,,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棍,只見一個兇神惡煞赤著身子的頭陀將一條鐵棍揮舞的如同銀龍出洞,,眼睛里的血絲幾乎布滿了眼白,,然后猛地躍起一擊力劈華山嘴里吼道:“殺我徒弟,拿命來!”
這一棍力達千鈞,!劉宸寒雙手緊握雙刀,,冷冷一笑將刀交叉硬接這迎頭一擊,雙刀與鐵棍相擊迸裂出了火星,,這頭陀也沒想到自己蓄力一擊竟然能被眼前的軍官硬生生接了下來,劉宸寒一個崩字訣將頭陀的鐵棍震開,,頭陀剛一退步,,胸前感到兩道冰涼之感,趁著這頭陀退步的瞬間劉宸寒以極快的速度將雙刀齊齊插入這頭陀的雙胸,,在他的背后露出了出刀的半截刀身,,這頭陀身體一僵鐵棍“當(dāng)”的一聲掉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張冷笑的臉,,忽的“啊”的一聲吼叫,,雙手緊緊握住劉宸寒的兩把刀向劉宸寒的臉上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劉宸寒迅速俯身躲過鮮血然后雙腳躍起踩踏頭陀的腰腹用力一蹬頭陀被蹬飛了出去,,劉宸寒也向后飛身而去,,他還能看到那頭陀因即將死亡而散漫的眼神,這樣的眼神他看過了太多,,他每次看到都有一種快感,!
緊接著他眼前一個人影一晃,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臂微涼,,等他落地的瞬間,,他握著刀的雙臂從手肘處也齊齊的落在了地上。
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甚至沒看到眼前的身影,,他僅僅是蹬飛了頭陀向后飛身,握著雙刀的手還指著前方?jīng)]來得及收回,,僅僅這一瞬間,,一個影子,淡淡的影子,。
像是一把揮舞的巨刀倏然而過,,然后感覺到微微的涼爽,甚至還有一點點的舒服,,然后他落下,,緊接著看到自己的手臂便齊齊的也落了下去。
就像是他之前練刀時用自己的繡春長刀以極快的速度砍下馬頭齊齊落下一樣,,但這樣的場景只發(fā)生在他砍在別人的身上,,所以看到自己的手臂落下他一恍然間竟有些莫名的迷茫,好像是看到了別人的手臂斷落,這一瞬間似是慢如緩緩流淌的河水,,又如飄落的雪花,,他好像過去了很久。
然后他呆立在戰(zhàn)場,,鮮血忽的噴薄而出,!劇痛感像是山洪暴發(fā)一樣襲擊了他的全身,他沒有叫出來,,他被這一刀斬落的仿佛不僅僅是手臂,,還有靈魂仿佛也一并被斬落,他看著周圍人的驚詫,、疑惑還有身邊其他錦衣衛(wèi)的瞪大了雙眼的臉和正向自己跑來的錦衣衛(wèi)和御林軍,,一臉迷茫,傳來的劇痛像是和自己無關(guān),,亦或是這潮水般的劇痛被割裂在身體的另一個地方,,他只是很空洞的看著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手臂的手肘,白森森的骨頭,,噴出的鮮血,,還有周圍的嘈雜,這一切仿佛都變得很慢很慢,,他甚至有一點莫名的愉悅,,這是怎樣柔情而又迅捷的一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達到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達到的境界,,身邊的廝殺和吼叫仿佛都已經(jīng)和他沒了關(guān)系,,這一刀,就這樣讓他陷入了一個別樣的世界,,即使他隱隱的感覺到了疼痛,,竟還是波瀾不驚,慢慢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是怎樣柔情似水又美不勝收的一刀……然后便暈厥在地,。
他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也罷,,領(lǐng)悟到了什么也罷,那只是他的世界,,而現(xiàn)實是這個一刀將他的雙臂砍下的黑影竄入錦衣衛(wèi)的隊列之中用難以形容的手法瞬間擊倒了數(shù)十名錦衣衛(wèi),,這些錦衣衛(wèi)并沒有劉宸寒的好運氣,連慘叫都未及發(fā)出便已經(jīng)去往了另一個世界,。
每一個被打倒的錦衣衛(wèi)都像是煮好的面條一樣軟綿綿的癱在了地上,。后面的神機營的火器還沒來得及用上,已經(jīng)被眼前殺紅了眼的其他江湖中人上前被亂刀砍死,,沒有了錦衣衛(wèi)的護衛(wèi),,神機營沒有了屏障,也就沒有了裝填火藥的時間被盡數(shù)砍死,樊清在馬上伸出手指著空中像是凍僵了一樣,,因為他看到了那影子砍掉了劉宸寒的雙臂后連殺近五十多名錦衣衛(wèi),,如果說錦衣衛(wèi)的刀法干凈利落兇狠毒辣,那這影子的手法幾乎可以說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仿佛只是一瞬間便發(fā)生了,,然后那影子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永遠(yuǎn)都忘不了那雙冷漠泛著灰色的眼睛和蒼白的臉,,然后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因為他的雙眼被那暗影隨手扔出的兩顆石子洞穿,然后便痛的暈了過去……身邊的護衛(wèi)心中大駭,,匆忙將樊清迅速帶到陣后。
這只不過是碩大戰(zhàn)場的一角,,沒有多少人看到,,即使看到的人也沒有幾個真正能看到其中的兇險和奧秘!
偏偏巴川看到了,,當(dāng)錦衣衛(wèi)出現(xiàn)的時候他便施展游魚身法不斷向著他們靠攏,,等到劉宸寒去拔血雨時他已經(jīng)幾乎到了首排錦衣衛(wèi)揮刀的范圍之內(nèi),那頭陀被蹬飛出去時他剛好到了劉宸寒的對面看到了劉宸寒是被怎樣的一刀砍掉了雙臂,,那是怎樣可怕而又難以形容的一刀,,當(dāng)他看到劉宸寒那難以形容的表情還有雙臂鮮血噴出而交織的畫面時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一刀,,仿佛是鬼神的一刀,,是媲美閃電的一刀,但卻不是人間該有的一刀,,他發(fā)現(xiàn),,他看到這一刀,這仿佛僅僅是幾萬人混戰(zhàn)的戰(zhàn)場中隨意的一刀后,,才有點能夠明白鐘鴻到底擁有著怎樣可怕的武功,,他無法相信那樣的一刀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此刻,因為他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夠接得住或者能躲得開,,即使是鐘離行歌甚至是鐘離武云,,恐怕都無法全身而退,這樣可怕的鬼神一刀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