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jìn)等人在木蘭山歇息了五日,楊林,、馬勥傷勢好轉(zhuǎn)可以下地之時,,這才收拾好行囊,,準(zhǔn)備趕往鄂州乘船下杭州。
杜壆亦在這期間,,將不愿北上的百余嘍啰妥善安置,,或發(fā)放路費遣送回家,或給封薦書去其他山寨謀出路,,在荊湖地界,,杜壆這塊金字招牌還是很好用的,綠林人士大都愿給這個面子,。
待杜壆收拾好人馬錢糧準(zhǔn)備與柴進(jìn)等人分別之際,,曾魁突然對返程路線提出疑議。原先定好杜壆一行走陸路,,經(jīng)淮南西路,、淮南東路、京東東路至凌州境內(nèi),,考慮到走此路線也需涉淮水,、渡汴河,免不了坐船,,曾魁建言不如與柴進(jìn)等人同行至揚州再作分別,,各奔南北。
柴進(jìn)與李助,、杜壆經(jīng)過一番討論后,,都覺得曾魁的此項提議不錯,一方面杜壆需要帶著三百余人北上,,目標(biāo)過大,,容易驚動官府;另外一方面所跨轄區(qū)不乏綠林同道,,免不了盤道問話,,碰見蠻橫不講理的,還得亮亮招子,,一路上恐少不了糾纏紛爭,。若采納曾魁提議的路線,,可以直接從揚州進(jìn)入入大運河,所過之處都是水路,,既節(jié)省了時間,,也能避開不少麻煩。但凡事有利有弊,,選此路線,,得先解決船只的問題,就目前的人數(shù)至少需要準(zhǔn)備十艘貨船,。
正當(dāng)柴進(jìn)為此事煩擾之時,,杜壆正色說道:“小弟這有一人選,可解船只問題,?!?p> 李助聞言,問了句:“賢弟說的可是那‘曲江鼉‘聞人世崇,?”
杜壆詫異道:“先生也知此人,?”
李助貌似不贊同杜壆的建議,搖頭說道:“這人亦正亦邪,,行事古怪,,還是莫與其打交道的好?!?p> 李助這般說法反而勾起了柴進(jìn)的好奇心,,一番追問后,才知聞人世崇為何在李助口中有此評價,。
聞人世崇曲河府人士,,原是船夫出身,后不知從何處習(xí)得一身武藝,,橫行于鄂州至江州這段水域,。李助說他亦正亦邪的原因,,便是此人的成名之戰(zhàn)所致,。
鄂州有一伙地痞無賴,常年欺壓船夫漁民,,聞人世崇初入江湖,,想著路見不平,行俠仗義,,為窮苦百姓出頭,。由于下手沒輕重不小心打死了一人,按正常人邏輯,,要么趕緊出逃,,要么投案自首,。聞人世崇卻偏不,一不做二不休,,竟將那伙地痞無賴總共三十余人殺了個干凈,,這還不算什么,不知是殺紅眼還是已然瘋顛,,反過身來將那幫船夫漁民也全部沉江喂了魚,,江湖之人覺得聞人世崇有些混不吝,遂給他取了個“曲江鼉”的諢號,。
鄂州境內(nèi)出此大案,,官府自然派兵追剿,聞人世崇逃到了江上,,依然肆意叫囂,,還仗著嫻熟水性戲耍了官兵一番,后被亂箭射殺沉入江底,。
可是沒過多久,,聞人世崇又帶著兩個幫手劉黑虎、祖虬出現(xiàn)在了鄂州境內(nèi),,并集結(jié)了一波亡命之徒,,霸占了這片水域。自此以后,,無論是往來客商,,亦或是船夫漁民都需在他這拜碼頭,否則的話入了水便要被水鬼鑿穿船底,。
若是聽話依了聞人世崇的規(guī)矩,,那無論惹下什么樣的麻煩他都能給你擺平。之前有群私鹽販子在聞人世崇管的這片水域被官兵查了個正著,,結(jié)果聞人世崇竟帶人抄了那伙官兵的水寨,,連人帶貨將他們救了出來,后來聞人世崇得知收的錢數(shù)對不上,,又將剛救出來的人全殺了,。
突然得知如此有趣之人,柴進(jìn)倒想會一會這“曲江鼉”,,便沖李助說道:“何處可以尋到此人,?”
李助見擔(dān)憂的事果然發(fā)生,嘆息道:“哥哥,,這人只在江上討生活,,我等兄弟又無人熟悉水性,若著了聞人世崇的道,,豈不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李助見柴進(jìn)似有所觸動,,連忙補了句:“聞人世崇有時還是很守規(guī)矩的,,不如咱們分批上船,等過了江州,,再尋他法,。”
柴進(jìn)心有不甘地問道:“難道這人從不上岸,,那他如何收錢,?”
杜壆解釋道:“哥哥有所不知,這人邪性的地方就在于,,似乎并不看重錢財,,若是人過江每人一枚銅錢即可,船里有貨按一艘船一兩銀子計費,,要是運的違禁物品則一艘船一兩金子,。給少了覺得你不尊敬他,要殺你,;給多了也不行,,覺得你不守規(guī)矩,還是要殺你,?!?p> 柴進(jìn)聞言笑著說道:“有意思,不過他收錢也是在江上收嗎,?”
李助點頭補充道:“在江上的每處必經(jīng)之地,,會飄著艘木船,掌舵之人將錢放到那艘木船上,,并取走一只草編的蚱蜢就可平安離去,。”
柴進(jìn)聞言詫異道:“人都不露面,,那如何知道哪艘船放了錢,,哪艘船沒放錢,給的夠不夠也無從知曉???”
李助答道:“這也正是此人聰明之處,他只管立規(guī)矩,,然后不時抽查江上的船只,沒草蚱蜢的全被沉了江,;有草蚱蜢的,,便開始算錢,,他能查到每天過往了多少船只、貨物和人,,只計算總數(shù),,多了要殺,少了也要殺,,一來二去幾次過后,,所有走這段水路的人便開始互相監(jiān)督,自發(fā)地守起規(guī)矩,,因為不知道哪天自己就遇上聞人世崇了,。”
柴進(jìn)皺著眉頭一時想不通,,這般做法實在漏洞百出,,報僥幸心理不給的,或者中途有人取走錢財?shù)?,那豈不是抽查到誰,,誰就必死無疑了,畢竟不可控因素太多,。難怪李助如此排斥此人,,行事確實古怪,處處透著邪性,。
分析了一下利益得失之后,,柴進(jìn)決定還是先去鄂州探查下情況再做計較。
這日柴進(jìn),、李助,、孫安、卞祥,、柴勝,、曾家兄弟九人帶足金銀先行出發(fā),趕往鄂州,。想著備好船只后,,再派人通知杜壆等人,與之匯合,。
因在各地犯下命案,,眾人皆稍做易容。誰知做了無用功,,一路風(fēng)平浪靜,,竟無人知曉柴進(jìn)等人在段家莊、當(dāng)陽,、長林做下的滔天大事,。
原來荊門軍制下被人劫了法場,,還差點丟了城池,若讓這等消息擴散出去,,恐怕官位難保,、前程盡毀,因此主動瞞下此事,,只在當(dāng)陽,、長林境內(nèi)抓捕柴進(jìn)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