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強扭的瓜不甜,王婆身為媒人卻假裝不懂這個道理,,自以為宋江和閻婆惜是良配,,其實只為了從宋江那名正言順的搞些銀錢花花。
宋江,、閻婆惜一頓飯從早吃到晚,,兩個人都很煎熬。宋江時不時朝樓下望一眼,,見王婆還真一直守在樓下不走,,只好一聲不吭的喝著悶酒。
閻婆惜見宋江不搭理她,,僅剩的耐心也耗的差不多了,,天未黑便不脫衣服上床朝墻那面?zhèn)人恕K谓勺鹊教旌?,點燃屋內燭火,,并將門窗都關上,假裝準備歇息,,果然那王婆識趣的走了,。
宋江見狀這才松了口氣,躡手躡腳的下了樓,,正準備回住所時,,迎面撞上了同僚張文遠。張文遠正要開口大罵,,抬眼一看見是宋三郎,,頓時轉為心虛。
簡單寒暄兩句后,,宋江正欲請其喝酒,,順便探探新知縣的喜好底細,,張文遠卻不敢和宋江多待,直言家中有事,,竟頭也不回的跑了,。
宋江一邊感嘆著世態(tài)炎涼,一邊踉蹌著回家,。沿途喧囂繁華仿佛都與他無干,殘月當空,,冷風撲面,;宋江胸中似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一腳踹開自家院落的房門,,空落落未見一人,,數月未歸枕風宿月已是雜草叢生。
院中那口水缸亦落滿灰塵,,宋江酒氣上涌,,又口渴難耐,便步履蹣跚的到其面前,。不顧缸面那層薄冰,,以水拂面,趁著月色定睛望去,,水面那張熟悉的模樣竟憔悴如斯,。宋江被驚的接連后退,苦笑著大道:“酒色誤我,,酒色誤我,。”
腦中又回憶起滄州柴家莊高朋滿座,,群雄畢至的畫面,,宋江面露欣羨,仿佛眼前荒蕪的庭院消失不見,,各方英雄都在朝他敬酒,。遂對著虛空嚷道:“喝酒,喝酒,,不醉不歸,。”
而后眼前場景再次轉換,,花榮眼中的失望,,王英慘死的現狀,燕順仇深似海的目光接連出現,。宋江捂著頭又痛哭起來,,邊哭邊呼:“我不如柴進,,我不如柴進?!?p> 發(fā)泄一通之后,,宋江抹去眼淚,目光逐漸堅定,,男兒豪氣沖天,,踉蹌著走到書案前,研墨鋪紙寫道:“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濁酒一杯無悲喜,,半醉半醒方為真。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詩畢,,宋江笑著仰臥睡去,,夢中金戈鐵馬,殺盡天下亂臣賊子,,皇帝特賜匾“忠義無雙”,,衣錦還鄉(xiāng),人人稱道,。
隔日,,宋江望著昨夜杰作,郁氣一掃而空,。特別是念到最后一句時,,更是慷慨激昂,熱血沸騰,。這也算是宋江至今為止最為得意的一首詞,,遂精心疊好并放在胸口,時刻提醒自己大志未酬,,以作警示,。
宋江收拾好儀容,又將房屋院落清掃一遍,,忙碌半天雖筋骨勞累,,卻也身心皆煥然一新。正當午時,腹中饑鳴如雷,,宋江取了些銀錢便出門尋些吃食,。
由于宋江對口腹之欲要求不高,常去的就那么幾個地方,,再次被王婆堵了個正著,。改變心態(tài)的宋江并為躲避,只是對客氣的王婆說道:“宋某與婆惜并無緣分,,勉強不來,,不如我出些銀錢麻煩王婆為其另找個良家?!?p> 王婆聞言,,如何肯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qū)別他王婆還能分不清,,連忙哭著臉勸道:“押司在鄆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哪個敢接盤您的女人,,您今日再屈尊一次,若她還是不肯,,老婆子絕不再打擾押司,。”
宋江見王婆語氣堅定,,不似作偽,,便隨其再次來到閻婆惜住處。今日閻婆惜盛裝出席,,可見是精心裝扮了,,酒席臺面也布置的相當不錯,各類熟食,,新鮮魚湯,,瓜果時蔬,應有盡有,。
佳人在側,,王婆吹捧,本就饑餓的宋江大快朵頤,,又在閻婆惜的輕言細語下多喝了幾杯,。
期間有王婆在場,氣氛一直熱絡,,閻婆惜也未像平時那般給宋江臉色,,反而巧笑嫣然,春情萌動,哄的宋江也情緒高漲,,當場便賞賜了王婆不少銀錢,。
王婆見時機成熟,旁敲側擊道:“押司出門一趟所獲不菲吧,,好多人都看見押司背著一大包金銀回城,。”
宋江深知王婆貪心,,不想顯露財力,,反問:“喔,王婆如何得知宋某背的是一大包金銀而不是換洗衣物,?”
王婆訕笑一聲,,又給宋江斟了杯酒,嘆氣道:“看來押司還是將我們娘兩當外人呢,,滿城人都看見您從包里取銀錢接濟貧苦,,揮金如土,如今怎還打起馬虎眼了,?”
宋江見瞞不住,,假意道:“都是兄弟們抬舉,宋某在江湖上薄有聲望,,此去滄州與柴大官人交好,,金銀都是他相贈的盤纏?!?p> 王婆見宋江搭話,,喜出望外,順便敲打閻婆惜:“婆惜聽干娘的沒錯吧,,押司是個豪奢丈夫,,跟著他絕屈不了你?!?p> 閻婆惜聞言故作嬌羞的點了點頭,,又頻頻向宋江敬酒,幾輪過后,,見宋江醉意已顯,,趁機說道:“傳聞柴大官人家財萬貫,出手闊綽,,更是拿出千兩黃金作彩頭,,應該給了押司不少銀錢吧?”
宋江打了個飽嗝,,頓時酒氣熏天,,哈哈大笑放出狂言:“我若有柴進身家,能做出比他更轟烈的大事,他不過是冢中枯骨,,某有強兵無數,,金銀不過區(qū)區(qū)糞土爾?!?p> 閻婆惜,、王婆對看一眼,知曉宋江已然醉矣,,只當是戲言,,便合力將其攙扶到床上。為宋江更衣時,,從其懷中搜出不少散碎銀子以及宋江作業(yè)所書詩詞一封,。
王婆不識字,將碎銀兜在一起,,交代閻婆惜伺候好宋江,,便美滋滋地出門去了。
而閻婆惜打開那封詩詞,,輕聲念出后,,腦中不自覺浮現宋江方才的醉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哪還敢靠近宋江半分,。
就在閻婆惜怔在原地不知所措時,,屋外傳來熟悉的暗號聲,,閻婆惜回過神來,見宋江還睡的死死的,,這才略松了口氣,。遂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下得樓去,。
見果然是那個冤家,,閻婆惜忍不住沖其抱怨道:“不是說好今日要招待那黑廝,你怎還過來了,?”
張文遠舔著個臉,,一把摟住閻婆惜,滿嘴酒氣的回道:“一想到我的小心肝兒要伺候別人,,我這心里便如長了草一般,,如何忍得住?!?p> 閻婆惜一把甩開張文遠的咸豬手,,將其拉到一處昏暗地,將方才宋江醉話和紙上所書一五一十的道出。
張文遠初聽不以為意,,直至閻婆惜念道“敢笑黃巢不丈夫”時,,瞬間眼前一亮,遂生出一條毒計,。
二人可謂一拍即合,,由閻婆惜這邊穩(wěn)住宋江,張文遠則連夜前去尋知縣大人,。
知縣雖不滿張文遠深夜打擾,,但礙于此人平日里還算孝敬,便耐折性子接見了他,。
待張文遠說明來意后,,知縣心有猶豫,畢竟前段時日梁山給鄆城帶來的陰影還未徹底消散,,而這宋江又在綠林中有不小的聲望,,萬一又惹下麻煩,豈不是烏紗難保,。
張文保見知縣大人面色陰晴不定,,小聲提醒了一句:“最近的譯報上有寫押解柴進上京問罪一事,不知大人可有注意,?”
知縣瞬間明白張文遠其意,,再次確認道:“宋江當真與柴進交好?”
張文遠肯定的答道:“乃他親口所說,?!?p> 知縣聞言,當即命衙役前去捉拿宋江,。此時宋江還在醉夢中,,被綁縛到監(jiān)牢之時依然還未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