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嚴(yán)涉的話,,其他原本正在瘋狂動筷子的人都臉色狂變,,恨不得把頭低得貼在桌子上。
他們自然明白知道的越多,,越危險的道理,。
上官金虹卻哈哈大笑起來:“教主果然是本幫主的知音,,若是你我聯(lián)手,何愁大業(yè)不成,?”
嚴(yán)涉瞇著眼,,淡淡道:“‘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這個世上,,越了解彼此的人,往往也是最危險的敵手,,幫主以為然否,?”
上官金虹道:“彼一時,此一時,。今江湖亂世,,正是我輩雄才大展拳腳之時,嚴(yán)教主年紀(jì)輕輕就已是天下第一大教之主,,武功天下無雙,,翻掌之間攪動風(fēng)云,誅滅了少林這個正道魁首,,可謂風(fēng)頭無二,,將來必是武林霸主,染指江山神器也并非沒有可能,?!?p> 嚴(yán)涉笑道:“上官幫主正當(dāng)盛年,一手龍鳳雙環(huán)獨步武林,,準(zhǔn)備多年再出,,短短時日金錢幫就已席卷江湖,依本座看,,這武林大勢已盡在幫主掌控之中,。”
看著眼前相互吹捧,,暗中殺機四伏的兩人,,旁邊的芮鈺不禁咋舌。
一個老狐貍,,一個小狐貍,,都不是好東西。
這樣的城府心機手腕,怕是整個江湖都不一定玩的過這兩人,,自己的處境也不安全,。
她終究還是懂得害怕的。
嚴(yán)涉將目光望向那些趴在桌子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陪同之人,,嘆道:“上官幫主,,本來你今天請本座來赴宴,,本座就想,金錢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以金錢為名,,富得流油,飯菜肯定好,,于是從昨天起就一直沒吃飯,,本想一次性吃個夠本,不想現(xiàn)在一點東西都沒吃上,?!?p> 上官金虹望去,滿面一桌子的菜,,都被桌上膽戰(zhàn)心驚的眾人吃的干干凈凈,,不由道:“是本幫主之錯,來人,,再給嚴(yán)教主上一桌子菜,。”
飯菜片刻之后就來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嚴(yán)涉坦坦蕩蕩的做到桌旁,大口大口的吃喝起來,,其他沒有一個人敢動筷子,,都在看著他。
只見他以風(fēng)卷殘云之勢,,氣吞萬里之姿,,眨眼間就將一桌子,幾十道菜,,吃的干干凈凈,。
吃完之后,他拿出一條干凈的手絹擦著嘴道:“本座失禮了,,實在是上官幫主這里的菜太好吃了,,本座險些連盤子都一起吃下去。”
“教主喜歡就好,?!鄙瞎俳鸷绮[眼笑道。
嚴(yán)涉又道:“本座這應(yīng)該不曾浪費一點吧,?我就怕上官幫主也要刨開本座的肚子,。”
上官金虹臉色不變,,坐下道:“教主說笑了,。既已吃完,還是聊一聊正事吧,,不知教主可知‘憐花寶鑒’,?”
嚴(yán)涉神色一動,驚訝叫道:“可是昔日王憐花凝聚畢生所學(xué)而成的那部著作,?”
上官金虹點了點頭:“不錯,,今日我與教主說的就是此物。教主可知此物現(xiàn)在在何處,?”
嚴(yán)涉道:“還請幫主告知,。”他雖知曉此物去處,,但卻不顯露出,。
上官金虹道:“此物就在興云莊,此地是何處,,想來教主也應(yīng)該清楚,。”
嚴(yán)涉沉吟片刻,,道:“可是小李探花故居,?”
上官金虹點了點頭,盯著嚴(yán)涉道:“不錯,。據(jù)我得到的消息,,近些日子,有人看到他出現(xiàn)在那附近,?!?p> 嚴(yán)涉神情不變,笑道:“看來一場好戲要開始了,?!?p> ……
興云莊,一個傳奇的地方,。
這座莊園原本姓李,,叫做李園,,它的主人,三代內(nèi)出過七位進士,,三位探花,,其中還有位驚才絕艷,蓋世無雙的武林名俠,,煊赫一時,。
后來它姓了龍,成為了武林中一處著名之地,,也曾風(fēng)云匯集,,江湖矚目。
但現(xiàn)在,,它已凋敝了,。
在數(shù)個月前,此地發(fā)生了一場大事,,隨后它原本的主人被后來的主人送上了前往少林的馬車,然后少林之中發(fā)生了一場震驚天下的巨變,。
于是此地后來那位姓龍的主人也消失了,。
此后,這宅院就突然沉寂了下來,,它兩代主人忽然間就變得消息沉沉,,不知所蹤。
于是江湖間就有了種可怕的傳說,,都說這地方是座兇宅,!
凡是到過這里的人,無論他是高僧,,是奇士,,還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只要一走進這大門,,他們這一生就不會有好結(jié)果,。
現(xiàn)在,這里白天早已不再有笑語喧嘩,,晚上也早已不再有輝煌燈光,,只有后園小樓上的一盞孤燈終夜不熄。
小樓上似乎有個人在日日夜夜地等待著,,只不過誰也不知她究竟是在等待著什么……
后墻外,,有條小小的弄堂,起風(fēng)時這里塵土飛揚,,下雨時這里泥濘沒足,,高墻擋住了日色,,弄堂里幾乎終年見不到陽光。
但無論多卑賤,,多陰暗的地方,,都有人在默默地活著!
這也許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別處可去,,也許是因為他們對人生已厭倦,,寧愿躲在這種地方,被世人遺忘,。
弄堂里有個雞毛小店,,前面賣些粗劣的飲食,后面有三五間簡陋的客房,,店主人孫駝子是個殘廢的侏儒,。
他雖然明知這弄堂里絕不會有什么高貴的主顧,但卻寧愿在這里等著些卑賤的過客進來以低微的代價換取食宿,。
他寧愿在這里過他清苦卑賤的生活,,也不愿走出去聽人們的嘲笑,因為他已懂得無論多少財富,,都無法換來心頭的平靜,。
他當(dāng)然是寂寞的。
有時他也會遙望那巨宅小樓上的孤燈,,自嘲地默想:“小樓上的人,,縱然錦衣玉食,但她的日子也許比我過得還要痛苦寂寞,!”
不久之前,,黃昏的時候,這小店里來了位與眾不同的客人,,其實他穿的也并不是什么很華貴的衣服,,長得也并不特別。
他身材雖很高,,面目雖也還算得英俊,,但看來卻很憔悴,終年都帶著病容,,而且還不時彎下腰咳嗽,。
他實在是個很平凡的人。
但孫駝子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他有許多與眾不同之處,。
他對孫駝子的殘廢沒有嘲笑,也沒有注意,,更沒有裝出特別憐憫同情的神色,。
這種憐憫同情有時比嘲笑還要令人受不了,。
他對于酒食既不挑剔,也不言贊美,。他根本就很少說話,。
最奇怪的是,自從他第一次走進這小店,,就沒有走出去過,。
他一直在喝酒,一壺接著一壺,,每天都是七壺,,然后加一碟豆干,一碟牛肉,,兩個饅頭,。
酒喝完了,他就叫孫駝子再加滿,,然后就到最后面的一間屋子里歇下,,直到第二天黃昏時才走出來。
等他出來時,,那七壺酒也已喝光了,。
現(xiàn)在,已過了一個月,,每天晚上他還是坐在角落里那桌子上,還是要一碟豆干,,一碟牛肉,,兩個饅頭和七壺酒。
他一面咳嗽,,一面喝酒,,等七壺酒喝完,他就帶著另七壺酒回到最后面那間屋子里,,一直到第二天黃昏才露面,。
這是一個奇怪的人,孫駝子對他產(chǎn)生了很大的好奇心,,但他并不是一個喜歡探究別人秘密的人,。
但就在數(shù)日之前,一個灰衣僧人突然也來到了這里,,來到了那個人的旁邊,。
開始的時候,僧人還在不斷的開導(dǎo)他,,后來那僧人竟與他一起喝酒起來,。
一僧一俗,,兩個酒鬼,成天喝的醉醺醺的,。
如此,,過了好幾天。
終于,,那個中年人終于忍不住道:“青蓮大師,,你這樣又是何必?李某是個酒鬼,,所以喝酒,,但你卻是個出家人?!?p> “出家人也是人,,是人就都能喝酒?!鄙俗眭铬傅牡?。
中年人搖頭道:“大師,出家人的戒律是不容許喝酒的,,你是不是記錯了,?”
僧人狂笑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個世上守戒律的和尚多了去了,但真和尚又有幾個,?由此可見,,是不是和尚,與守不守戒律又有何關(guān)系,?”
中年人苦笑道:“大師,,李某喝酒是心中有愁,放不下,,拿不起,,您又是為什么?”
僧人長嘆道:“難道貧僧心中就沒有愁,,沒有放不下的東西,?”
“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嗎?”中年人道,。
“老子要是真的四大皆空了,,那天也就不會救你了?!鄙撕鋈涣R了起來,,“聽說你小子出身煊赫,,當(dāng)年也是風(fēng)流探花,但你知道老子出家前是什么人嗎,?”
中年人苦笑著搖頭:“李某不知,。”
僧人狂笑道:“老子祖上曾經(jīng)是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盟主,,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一身無相神功天下無敵,,輕易擊敗了赫赫有名的墨玉夫人姬悲情,,成為一個時代的傳奇!”
中年人驚訝道:“大師祖上果真不凡,?!?p> “哼,老子祖宗雖然厲害,,但老子也絲毫不差,。”僧人粗獷地狂飲著,,雙目之中迸發(fā)精湛神光,。
PS:完成簽約了,小萌新成為一級作者啦,!(?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