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七國之局
甘羅的腦子里嗡嗡作響,,公羊恒的這些話實在太過突然,,著實讓甘羅始料未及,。
“你以為呂不韋親自接你入府,又給你一個少庶子的職位,,是為了什么?呂不韋門客三千,,人才濟濟,,你還真以為他會如此器重一個十二歲的小毛孩?”公羊恒譏諷道,“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鉗制你那個在齊國任上將軍的爺爺-甘茂,!”
甘羅內(nèi)心一震,雖然他前段時間已經(jīng)知道了爺爺是別人口中的叛臣,,但絕不會想到爺爺竟是齊國的上將軍,。
即便如此,甘羅還是不能明白公羊恒的話,,仍是一臉驚異和茫然,。
公羊恒見甘羅這幅模樣,便是幾聲大笑,。
“秦國百年以來,,連橫以攻縱弱,趙魏韓楚四國被秦攻占上千里地,。如今呂不韋把控秦國軍政,,仍不忘連橫之術(shù),燕之左丞相蔡澤,,齊之上將軍甘茂,,兒孫均被呂不韋拿捏在手,致使秦伐四國而燕,、齊不相救,,正如他呂不韋所愿也!”
遠交近攻之術(shù)甘羅豈會不知,,甘羅沒想到的是,,呂不韋將‘遠交’二字策劃到了極致,聽公羊恒所言,,若是呂不韋真的是以家人性命來鉗制蔡澤和爺爺甘茂二人,,自己豈非如一顆棋子,任由他人擺布,?
甘羅念及此處,,不禁后背一陣發(fā)麻,思忖片刻后,,卻又疑問道:“即便如你所說,,我爺爺和蔡澤都被他呂不韋所鉗制,但燕齊兩國事務(wù)理應(yīng)由燕王,、齊王決定,,又怎會如你剛才所言-秦伐四國而燕、齊不救,?”
“哼哼,,到底一介小兒,,再怎么聰慧,又如何懂得朝堂之事,?!惫蚝憷湫陕暤溃丝趟刂杏魵庥l(fā)難平,,轉(zhuǎn)而憤憤斥責(zé)道:“若非燕王昏聵,,偏信蔡澤之言,太子殿下又怎會置于如此境地,!而那齊王更是宛如一個傀儡,,大權(quán)旁落于外戚后勝之手,若不是倚仗甘茂麾下的十萬大軍,,齊國早已生出大亂,!”
甘羅無言,只覺雙手微微顫抖,。
“哈哈哈哈,!”公羊恒又是幾聲狂笑,“你如今這番窘境,,還是可憐可憐你自己罷,!”
甘羅神晃晃走出門外,公羊恒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將他的內(nèi)心震得狂跳不止,。韓闖搶上前去攔住去路,甘羅也只是漠然停下腳步,,呆呆地怔在原地,。
公羊恒卻道:“讓他走,他既然敢只身一人來此,,我們也不必怕他回去泄露我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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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甘羅躺在床榻之上,,難以成眠。
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一副戰(zhàn)火紛飛的七國地圖,,而呂不韋正手執(zhí)棋子,,落在那些火焰之上。
甘羅似乎能夠看見,,呂不韋那張自信而狂妄的笑容,眼睛里充斥著無盡的欲望,,即便用無數(shù)生命去燃燒才能滿足的欲望,。
甘羅需要一個機會,,一個擺脫呂不韋控制的機會,而在此之前,,他能做的只有隱忍,。
咸陽城的搜查行動沒有什么進展,但這并不重要,,因為呂不韋確信墨家的那幫人一定會再次行動,,屆時自有一網(wǎng)打盡的機會。
相反的,,公羊恒這邊若再無進展,,他們恐怕連那一絲絲的希望都會破滅,畢竟這么久了,,他們?nèi)耘f連燕丹的具體位置和情況都不知道,。
燕丹究竟被呂不韋藏在何地?甘羅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午時過后,,蒙恬親自過府,熱情洋溢地拉著甘羅,,非得讓他一起去校場踢蹴鞠,。說實話,甘羅沒有什么心情,,無奈幾番推辭,,仍耐不住蒙恬的軟磨硬泡。
將軍府的校場甘羅來過幾次,,本來是一個操練軍陣的地方,,硬生生地被蒙恬玩成了蹴鞠場。
但此次不同,,甘羅剛一轉(zhuǎn)過廊角,,便遠遠地看見校場之上整齊地羅列著幾十人的隊伍,哼哼哈哈地操練刀槍,。
蒙恬拉著甘羅走進校場,,兵士們卻未停下來,仍是一絲不茍地操練著,,只有一個和甘羅一般年紀的少年靠過來搭話,。
“兄長,這邊是你說口中所說的甘羅,?”少年問到,,說話之時還不忘上下打量了甘羅一眼。
蒙恬笑道:“對對對,,他就是甘羅,,蹴鞠的實力絕不在你大哥之下,,想不想見識見識?”
那少年卻是輕輕一笑,,顯得不以為意:“踢蹴鞠單打獨斗是沒人敵得過大哥你,,這位叫甘羅的有沒有你厲害我不知道,但你們兩個加在一起,,還是無法勝過我,。”
甘羅內(nèi)心一驚,,這少年衣冠楚楚,,模樣俊秀,再聽此番談吐,,應(yīng)是那種桀驁書生,。但奇怪的是,蒙恬和自己的實力加在一起,,他都完全不放在眼里,,是否也太過自負了些。
蒙恬見甘羅插不上話,,便笑嘻嘻地介紹道:“甘羅,,這是我弟弟蒙毅,剛剛游學(xué)歸來,,昨日才到的咸陽,。”
甘羅微微點頭,,側(cè)身行了一禮:“蒙毅兄,,幸會?!?p> 蒙毅回了一禮,,悠悠道:“甘羅之名我早有耳聞,只是想不到你竟也懂得軍陣之術(shù),?!?p> “蒙毅兄謬贊,我只是玩蹴鞠厲害一點而已,,軍陣之術(shù)就完全不懂了,。”
“誒,,蹴鞠本就源于軍陣之術(shù),,我這個大哥仗著自己勇武,從來喜歡以一敵眾,,昨日我聽說大哥竟然只能跟你打成平手,,實在好奇,,便讓大哥親自去一趟文信侯府,讓他務(wù)必請你過來,。”
甘羅謙虛道:“那日得你大哥承讓,,我才僥幸不敗而已,,軍陣之術(shù)我的確一竅不通?!?p> “想不到甘羅兄弟如此客氣,。”蒙毅笑道,,“既如此,,可否校場上一拼高下,讓我也領(lǐng)略領(lǐng)略你二人的風(fēng)采,?”
“我二人,?”甘羅大惑不解,“莫非...蒙毅兄要以一敵二,?”
蒙恬朗聲大笑,,拍了拍甘羅的肩膀:“我這弟弟自幼飽讀兵書,常常笑我一夫之勇,,不懂得運用軍陣之術(shù),。我前兩年雖然不服,卻每次比拼蹴鞠都勝不過他,,但現(xiàn)在不同啊,,我有你嘛,甘羅,,我就不想咱倆一起還勝不過他,?”
蒙恬招手示意校場上的士卒停止訓(xùn)練,繼而說道:“我跟弟弟打了個賭,,說我和甘羅一隊,,必能勝過他指揮的另一隊,今日咱倆強強聯(lián)手,,我就不信踢不過他那些雜兵散勇,,哈哈哈哈!”
見蒙恬如此自信大笑,,甘羅方才弄明白,,搞了半天是找我過來當(dāng)外援吶!
但甘羅卻不敢大意,,蒙恬雖然勇武過人,,蹴鞠的力道非常人能及,,但對方有通曉軍陣之術(shù)的蒙毅在旁指揮,這好比兩只球隊比賽,,一只隊伍有教練,,另一只隊伍沒教練,那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甘羅強顏笑了笑,,未免掃了他二人的興致,也只得答應(yīng)下來,。
未幾,,眾人列定,十丈見方的校場之上,,甘羅和蒙恬居于黑隊前方,,小石等幾個家將的孩子居于后方,而另一邊的赤隊則是蒙毅僅僅訓(xùn)練了半日的普通士卒隊伍,。
甘羅本就心情不佳,,只是做做樣子陪蒙恬蒙毅兄弟玩一把而已,但蒙恬卻是一派摩拳擦掌蓄勢待發(fā)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他的斗志高昂,。
家將一聲令下,兩方激戰(zhàn)開啟,。
蒙恬一馬當(dāng)先奪下皮球,,如猛虎下山直沖赤隊的球門。
蒙毅身形俊朗,,如一棵勁松立在場外,,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