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站在人群的后面,聽著王家院子里不斷傳來的笑聲,,聞著飯菜的濃郁香味,內(nèi)心不覺的一陣火熱,,不斷踮起腳尖向著前面望去,。
大約半個多小時后,終于輪到了白桐,,洛康站在那里已經(jīng)早早的認(rèn)出他了,,當(dāng)白桐走到桌前,,洛康對著他微微一笑,輕聲對著他說:
“進(jìn)去以后,,哪也別走,,找個角落坐著,王德會去找你的,,我這點(diǎn)事做完了也會進(jìn)去”
說完,,頭向著門里一晃,眼神往里面一瞟,,再沒說話,,不過白桐卻馬上明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步跨過大門,,進(jìn)到院中。
站在門前的小童,,看著白桐進(jìn)去,,對著洛康小聲的說道:
“他好像沒有請?zhí)蠣斦f過,,沒有請?zhí)牟蛔屵M(jìn)”,。
洛康聽到這話,眉頭一皺,,用低沉的聲音,,對著小童說:
“剛才有人進(jìn)去嗎,我怎么不知道,,還是說你在污蔑我,,想坐到我這個位置上呀”。
小童渾身一顫,,對著洛康把頭沉沉的低下,,然后顫抖的說:
“沒有,剛才什么人也沒有,,是我看錯了,,每個進(jìn)來的人都有請?zhí)薄?p> “嗯,這就好,,記住,,下次一定要把眼睛擦亮,別再看錯了,,這次就算了,,繼續(xù)干活吧”。
白桐剛進(jìn)院子里,,便被嚇了一跳,,只見整個院子里什么也沒有,,只有排的整整齊齊的幾百個椅子,三三兩兩的湊成一桌,,桌子上放著一盤盤水果和喜糖,,椅子一共擺了四排,從前到后,,密密麻麻的十分壯觀,,白桐記得洛康的囑咐,四處望了一下,,走到第四排的一個角落里坐下,,伸手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不錯,,還挺甜。
在院子的后面,,穿過一條鋪滿紅毯的長廊,,便能看到一個兩層的屋子,屋子外面掛滿了鮮紅的彩帶,,兩個大紅燈籠通紅,,房門緊閉,在里面卻不斷傳來一聲聲嬌笑,。
“哈哈,,小姐,這個頭飾怎么樣,,很漂亮吧,,嗯,很適合小姐呢”
…………
“小姐,,小姐,,快看,這件衣服怎么樣,,感覺衣領(lǐng)有點(diǎn)大,,會不會太暴露了,算了,,換一件,,再選選”。
……
昏黃的銅鏡映出一個如水的妙人兒,,只見鏡子里的小姐粉黛略施,,朱唇半點(diǎn),兩抹腮紅微粉,,一頭烏黑的黑發(fā)盤在腦后,,根根發(fā)簪斜插在發(fā)髻里,被光一照,,光彩奪目,,一點(diǎn)朱砂印在額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癡癡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無悲無喜,,對于丫鬟們的問話理都沒理。
丫鬟們在一旁嘰嘰喳喳了好久,,只聽一陣開門聲,,然后便見到一個三四十歲的少婦,緩步走了進(jìn)來,,只見她一身金紅色長裙,,長發(fā)高高盤到頭頂,鳳冠霞帔,,白嫩的皮膚沒有一絲皺紋,,淡淡的粉底,精致的臉龐,,十指纖細(xì),,蓮步微移,細(xì)看下,,還跟鏡前的女孩有七八分相似,。
丫鬟們看到婦人的到來,聲音一滯,,然后馬上放下手里的東西,,快步站成一排,微微彎腰,,齊聲喊道:
“太太”
婦人看著她們微微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用一種輕柔的語氣對她們說道:
“都下去吧,,我要跟我女兒單獨(dú)說些話,,衣服我給她選,等到婚禮開始了再來叫我們”,。
“是”
說完,,一個個丫鬟排著隊(duì),輕聲的離開屋子,,隨著門“吱呀”一聲關(guān)上,,整個屋子里就只有母親與女兒兩人了。
母親看著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女兒,微微一嘆,,輕輕的走到女兒身后,,伸出雙手,從后面抱住女兒,,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女兒,,你今天真漂亮,比我結(jié)婚那時候還要漂亮,,真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門婚事,,不過沒辦法,你只能接受,,如果我們沒有華山派做靠山,,也許明天咱們王家,就能被其它兩家吞并”,。
女兒感受著背后傳來的溫度,,聽著母親的話,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眼淚刷的一下,,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雙眼通紅,,眼淚流過臉頰,,劃出兩道晶瑩的淚痕,轉(zhuǎn)過頭,,看著母親的那張同樣精致的臉,,猛的抱住母親,趴在她懷里輕聲痛哭,,一邊哭,,一邊用斷續(xù)的聲音問著母親: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我不喜歡他,,我們才見過一面,憑什么我要嫁給他,,我不喜歡他,,不喜歡,真的”,。
女兒在她懷里越哭聲音越大,,嘴里不斷重復(fù)著說著不喜歡,過了好久,,可能漸漸哭累了,,母親直起身,雙手把女兒扶正,讓她正面對著自己,,從懷里拿出一個手帕,,輕輕的為女兒擦著臉上的淚痕,然后轉(zhuǎn)過身,,走到床上,,撿起一套衣服,拎到半空,,再次轉(zhuǎn)過身,對著女兒說:
“快看看,,這套怎么樣,,婚禮還是要穿大紅色比較喜慶,女兒,,結(jié)婚的時候可不能哭,,哪怕是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也要笑,,因?yàn)檫@就是我們女人最終的歸宿,,你是反抗不了的,來,,開心點(diǎn),,笑一個”。
在另一邊,,院子里的椅子已經(jīng)漸漸坐滿了,,來來往往的丫鬟在桌子間穿梭,端茶送水,,再被一些不良人士趁機(jī)揩點(diǎn)油,,在院子的正前方,有一排八張格外華麗的椅子還是空著的,,那些是給一些身份尊貴的人準(zhǔn)備的,。
在院子的正上方,有一個單獨(dú)的屋子,,外表看上去平淡無奇,,確是王家族長王淵的住所,只見這時,,這個不大的小房子里,,王淵正楞楞的站在窗邊,看著下面熱鬧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在他身后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手捧著著一杯茶,,不時的向著杯子吹吹氣,,雙眼微瞇,小口小口的喝著,。
他正是王淵的弟弟王圖,,也是王家的大長老,整個屋子靜悄悄的,,過了好久,,王圖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走到窗前,,站在王淵的身邊,,對他說道:
“想什么呢,舍不得你女兒”
…………
“不是,,沒想什么”
……
“切,,才不信呢,我可是你親弟弟,,你想沒想事,,我還能看不出來嗎”
………………
沉默,恒久的沉默,,兩人都沒說話,,一起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突然,,王淵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對著王圖說道:
“我這么做到底對不對呀,用女兒的一生,,去換一個不一定能不能實(shí)現(xiàn)的承諾,,我是不是錯了”。
王圖聽到這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伸手搭在王淵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輕的說:
“別想這些了,,聽說洛天成也來了,當(dāng)年你們的事這么多年已經(jīng)過去了,,不過這次你又把柔煙的女兒這么隨便的嫁人,,我估計他這次回來應(yīng)該是要發(fā)飆,你可要小心了,,當(dāng)年我們這一代,,可沒一個是他的對手,,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應(yīng)該更強(qiáng)了”,。
說完,,王圖看著自己身邊的哥哥,張張嘴,,還想要說什么,,到最后,搖了搖頭,,又再次閉上嘴,,一轉(zhuǎn)身,向著門外走去,,邊走邊說:
“人差不多齊了,,該開始了”
秦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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