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換好衣衫,,又將被扒光了衣衫的侍衛(wèi)拖進一個隱蔽的角落,,臨走時還踢了兩腳,那侍衛(wèi)動也不動,,顯然已昏死過去,,燕七嘿嘿一笑,,便大搖大擺向外走。待來到大門口時,,被守門的侍衛(wèi)攔住索要腰牌,,燕七嚇了一跳,腦子急轉,,心想內侍的地位應該比外侍高呀,,于是故作鎮(zhèn)靜,臉上肌肉一抽,,裝作兇神惡煞的模樣,,喝道:“瞎了眼不成?堡主有急事正要俺去急辦,,爾竟敢攔阻,,也不怕堡主罰爾去守城門?哼!”那兩個侍衛(wèi)沒料到此人如此兇惡,,讓其一嚇,,就要放行,站在稍外的兩個侍衛(wèi)見得,,其中一個卻忽然道:“既然是奉差辦公,,那更要出示腰牌,這是堡主吩咐的,,多有得罪,,請上差見諒!”燕七臉皮抽了抽,早已將周圍情況觀察了一遍,,此時門口只有四個人,,若自家趁其不留意,,突然發(fā)作,估摸有八九成機會沖得出去,,若是被糾住,怕只能葬身于此了,。燕七衡量一番,,決定還是不要冒險,兄弟三人進來,,已陷了兩人,,若自家再出不去,南寧王得不到消息,,就不能為兩位兄長討回公道了,。燕七心想沒有腰牌也不能轉身就走,否則會引起別人的疑心,,遂裝模作樣在懷里摸了一遍,,又在腰帶里摸了起來。好一會,,燕七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心里暗自一樂,臉上卻仍是怒氣不岔的模樣,,手指從腰帶的暗層了摳出一牌兩指寬,,約莫三寸長,上面鐫刻著:“內侍五”三個字的小牌子遞了過去,。兩侍衛(wèi)驗過腰牌,,臉上立即陪著笑容,讓開門路,,道:“多有得罪,,上差請!”燕七冷哼一聲,收回腰牌,,也不多講一句,,抬腿闊步就走,走得還那么從容淡定,,出了倚翠院,,背脊的冷汗卻已滲濕了衣衫,深深地呼吸口氣,,緩了緩“砰砰砰”急跳的心臟,,再也不敢稍作停留,幾個縱身沒入黑暗之中,,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蓮媽輾轉反側,,也記不清轉了幾次身,起了幾次床,,仍然是難以入睡,,心緒不靈,總覺得將有事情發(fā)生,??纯磁赃叴采系男⊙绢^,已呼呼入睡,,竟然扯起了呼嚕,,聽得蓮媽臉皮直抽,更加睡不著,,干脆爬起來,,坐在床上。凝思一會,,才想通問題之所在,,心里大驚,連忙將小丫頭推醒,,問道:“西廂那邊一共藥翻了幾人,?”小丫頭寶兒擦擦迷糊的眼,打著呵欠,,道:“沒數呀,,全藥翻了,不到明日午時醒不來,,睡吧!……”說著撲在床上又要繼續(xù)睡,。蓮媽一把將人扯起來,用力捏了一下寶兒臉頰,,痛得寶兒大呼,,整個人也清醒過來,蓮媽嚴肅地道:“快去數一數,,俺感覺少了幾人,,別趁著咱們睡了,讓人家收拾了!”小丫頭此時也聽明白,,嚇得一個激靈跳起來,,又讓蓮媽拉住,喝道:“穿上衣衫!”寶兒雖然不情愿,,但是抵不過蓮媽,,只好拿起衣衫就往頭上套,蓮媽也從旁幫忙,。這身衣衫穿在身上收得很緊,,勒得人不舒服,,但上面的行當多,在危急關頭可以救人性命,。
寶兒連數三遍,,都是只有二十三人,少了三個,,正如蓮媽所料,,再仔細察看了一遍,沒有翻動的痕跡,,看來是這三人有事沒隨大隊回來,,那么會不會半夜回來,?不好……小丫頭思路清晰,,頭腦又轉得快,已想起少了的是哪幾個人來了,,其中那個瘦子最讓人感到危險,,每每被其笑咪咪地盯著,渾身都發(fā)毛,。正思索間,,外面輕微響聲讓寶兒一驚,立即右手一揚,,射出一條細絲,,繞著橫梁纏了幾圈,人又向前跑出幾步,,雙腳在墻上連蹬,,一下就上了半墻,再一按腰間,,“咔咔”兩下機括聲響,,寶兒便飛上半空,順勢一蕩,,人立即翻上了屋梁上,,靜伏不動,動如靈猴,,靜如魚鷹,,塵埃也不曾震落下一點。
等了一會,,門被吱呀聲輕輕推開一尺來寬,,又過一會,忽然閃進一人,,四處環(huán)顧,,才躡手躡腳摸到堂屋中間,,三人倒伏那兒,見三人呼嚕聲高低起伏不斷,,睡得甚死,,連喚帶推也叫不醒來,燕七大驚,,暗叫不好,。正好此時,墻上那燈火突然熄滅,,燕七嚇了一跳,,大聲叫道:“誰?”屋里一片漆黑,,眼睛還沒適應,,仍有一個光影,啥也看不清,,卻不知頭頂上正有一人如蜘蛛般悄悄下滑,。燕七開始時有些慌神,多年的經驗讓其頓感不妙,,危機感忽生,,馬上矮身向后一個翻滾,堪堪躲過了在頭頂上悄悄抹向其脖子的利刃,。寶兒一招沒有建功,,一按腰間,“咔咔”兩聲,,整個人立即快速下墜,,匕首緊握,直指地上翻滾的黑影,。燕七陰陰一笑,,心里叫了聲“來得好!”心想若是對方一招失手就后撤隱藏,自家臨時臨急之中,,沒時間去觀察,,還真拿其沒辦法,此時竟追殺過來,,正遂了自家心意,,免得自家再去尋找。燕七眼睛剛適應這黑暗,,已來不及去辨來人的位置,,雙耳卻忽然動了起來,聽風辨影,,知道對方已殺到面前,,忽然一個翻身滾到一邊,,躲開了那致命一擊,立即爬起掃出一腿,。寶兒見得大吃一驚,,頭下腳上倒椿下去,雙手挨地立即發(fā)力,,拼盡吃奶的勁往上翻起,,仍然躲不過去,小腿被燕七掃中,,慘叫一聲,,整個人被踢得直飛出去,眼看就要撞到對面墻上,,寶兒腰枝一擰,,身體轉動起來,在墻上打了兩個滾,,用力將匕首插入墻,,才將身體穩(wěn)住,。雖然避免了直接撞在墻了,,但是也被撞得肚子如翻江倒海,喉頭一甜差點吐出血來,,此時不容寶兒多想,,燕七已尾隨飛身撲來,寶兒一咬牙,,壓住翻騰的血氣,,一按腰間機括,“嗨”得喝了聲,,整個人又蕩向燕七,,手中不知何時又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掃燕七的頭顱,。燕七嘿嘿一笑,,叫聲來得好,矮身躲過那匕首,,手臂突然暴長,,撈向寶兒的后腿,想將人扯下來,,不料寶兒突然腰腹一擰,,整個人硬生生向上提升了半尺,倒翻出去,,再聽“咔咔”聲響,,寶兒如脫繩的飛陀,,破窗而出。燕七大呼上當,,連忙趕到窗邊,,外面黑咕隆咚,一片寂靜,,啥也看不見,,緲無人影,燕七怒掌向下一拍,,“嘩啦”聲響,,窗沿被其拍碎了大半?!拔恕笔州p微的聲響,,卻是銳器破空之聲,夾雜在這木窗毀壞的巨響中,,令人難以辨識,,若換作別人肯定就中招了,此時站在窗前的是燕七,,擁有一雙舉世無雙的靈耳,,再細微的聲音也別忘逃過其耳朵,何況還是尖銳之音,?!燕七一聲冷笑,,頭稍稍偏了下,便覺得一股勁風擦著脖子邊飛過,,被燕七剛好向后揚起的衣袖兜住,。燕七往左前方看了看,正是暗器飛來的那地方,,只是冷哼一下,,沒有追出去,反而轉身尋得那燈臺,,將燈點亮,,正所謂窮寇莫追,何況自家主子和兄弟還不知咋回事呢!
屋中央一條細絲反射著光亮,,若隱若顯,,燕七看得一愕,結合這從屋梁垂下來的細絲,,回索一下方才激戰(zhàn)的過程,,一切都全部貫通,額頭卻隱隱滲出了冷汗,若非自家有一雙靈耳,,或者方才那人稍為老練,,今晚說不定就……后果將不堪想像,燕七看看那比發(fā)細粗不了多少的細絲,,用手扯了扯,,扯得“嗡嗡”直響,卻沒有斷,,腦袋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一物,心念道:“莫非是雪山天蠶絲,?”眼睛一亮,,江湖之中,有天蠶飛人殺人于無形之說,,今日自家遇上的是一個嫩手,,才化解了這一劫,心想若是此等寶物,,又得來全不廢功夫,,心頭大喜,完全忘了方才九死一生的搏斗,,連忙將天蠶絲收了起來,,燕七刀頭舔血的日子過了幾十載,這區(qū)區(qū)的拼斗真不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