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過后,人們又開始一輪議論。
有人認(rèn)同錢大貴的話,,道:“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p> “怎么可能?如果換成你妻子或女兒,,你會讓她們用十五兩銀子買水粉嗎,?”當(dāng)然也有人反對。
剛才說話的人瞬間啞火了,,十五兩銀子,,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小數(shù)目,他才舍不得呢,。
“哎,,要是我能嫁個好人家,花再多的錢我也愿意呢,?”
一些女子卻更加認(rèn)可,,她們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但是愛美之心可不比富貴人家的女子差,所以如果有機(jī)會嫁個好人家,,一狠心花些錢好好打扮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被吳繼嗣兩人架在半空的表姐聽出了錢大貴話中的暗示,,哭訴道:“奴家命苦?。∵@都要嫁人了,,誰知容貌毀了,,親事也被人退了,現(xiàn)在還被人平白污蔑,,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p> “哎,!這姑娘也是挺可憐?。 ?p> “是??!臉都?xì)С蛇@樣,不被退親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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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瞬間反轉(zhuǎn),,剛才還半信半疑的百姓又開始同情她們。
朱由榔沒想到他還真小瞧了眼前這個能說會道的胖子錢大貴,,三言兩語便又將百姓的同情又轉(zhuǎn)向了鬧事女子,,把矛頭重新對準(zhǔn)添香閣,還真有幾把刷子,。
朱由榔并未反駁錢大貴的說法,,道:“好吧!我也必須承認(rèn)有這個可能,,雖然可能性很小,,但畢竟凡事都有個有萬一嘛!”
于是他轉(zhuǎn)向還在一旁抱頭哭泣的姐妹花,,道:“自從在下來這里,,就見到兩位姑娘一直捂面,哭泣不止,。兩位可否抬頭讓大家看清你們的臉毀成何模樣?”
姐妹花沒有她們表姐的心理素質(zhì),,她們心里本就有鬼,,被朱由榔一問,其中一人壯著膽子,聲音發(fā)顫,,低頭道:“不是能看到我們半邊臉嗎,?奴家姐妹不想別人看到我們的丑態(tài)?!?p> “對,,對,我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們的丑樣子,?!绷硪粋€連忙點頭附和道。
錢大貴見到朱由榔轉(zhuǎn)向姐妹花,,就猜到他又出幺蛾子,,趕緊出聲,幫姐妹花二人說話,,道:“怎么個,,剛剛被我說得無話反駁,現(xiàn)在就又要污蔑人家姐妹嗎,?”
“住嘴,!”朱由榔突然轉(zhuǎn)身厲聲斥道,“誰給你的膽子胡亂插嘴,!”
朱由榔的話在錢大貴耳邊猶如平地驚雷,,身體一顫,他被突然發(fā)飆的朱由榔嚇得僵在當(dāng)場,。朱由榔目光如隼,,兩眼放著狠光,狠狠盯著錢大貴,,身上無意識散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場,,壓得錢大貴喘不過氣來。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看起來溫文爾雅,,和煦的朱由榔發(fā)起飆來這么厲害,一個個在也不敢輕看眼前的貴公子,。
姐妹花離得朱由榔最近,,兩人被他嚇得都快大小便失禁了,臉色發(fā)青,,身體顫抖的厲害,。
“嘿嘿!你們究竟是怕被別人看見你們的丑態(tài),,”朱由榔邪魅一笑,,頓了頓才到:“還是怕別人認(rèn)出你們的身份,?”
朱由榔的邪魅笑聲猶如魔音鉆進(jìn)姐妹二人腦中,折磨著兩人,;他的話更令姐妹二人惶恐不安,,被嚇得魂不附體。她們兩個的身份,,她們自己在清楚不過了,,不過是青樓里妓女罷了,做的是皮肉生意,,靠犧牲色相,,取悅他人。
妓女在明朝處于社會最底層的位置,,地位十分低下,,尤其被百姓歧視。像秦淮八艷不僅擁有貌美,,而且才藝非凡的畢竟是少數(shù),,但說到底秦淮八艷也就是被達(dá)官顯貴、文人墨客看中,,對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妓女就是妓女,,他們又不懂詩詞,妓女會才藝與否,,根本無關(guān)緊要,。
正因為如此,兩姐妹才擔(dān)心她們的身份被人揭穿,,所以自始至終,,她們兩個都捂著半邊臉,以防碰到熟人,。
朱由榔的話中有話,,肯定是知道了她們妓女的身份,才有此一問,,失去了錢大貴的支援,,兩人方寸大亂,將頭埋得更低,,驚慌道:“我們姐妹不知道公子在說什么,?”
朱由榔瀟灑轉(zhuǎn)過身,對劉進(jìn)說道:“劉兄,,不如由你告訴眾位這兩姐妹究竟是什么身份可好,?”
“義不容辭!”劉進(jìn)大步從人群中走出來,,指著兩姐妹道:“這兩人乃是桂林府麗春院有名的姐妹花,,至于麗春院是什么場所,,就不用在下解釋了吧,!”
“不是吧?。克齻儍蓚€是妓女,?”
“我看她們穿得花枝招展就不像好人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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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驚訝聲不斷從人群眾傳出來,瞬間百姓對兩人的同情和好感皆無,,有的只有厭惡,。
姐妹花慌了神,將頭埋到胸前,,不敢看人,,擺手道:“不是、不是,,是他污蔑我們,!”
姐妹花的解釋蒼白無力,兩人的表現(xiàn)看在眾人眼里,,明顯是她們心虛,。
劉進(jìn)繼續(xù)道:“你們姐妹兩人臉上,左右眉腳各有一顆美人痣,,抬起頭,,讓大家看看,真相自然大白,!”
兩人死死抱在一起,,就是不肯抬頭,更坐實了劉進(jìn)的說法,。
錢大貴這時終于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一想到被朱由榔一聲喝斥,自己竟被嚇得呆立當(dāng)場,,惱怒不已,。想他錢大貴在梧州仗著他姐夫,有多少人敢如此對他,,再看本來大好局面被朱由榔攪成這樣,,咬牙切齒道:“任你百般巧言令色,也不論三位姑娘什么身份,,她們用了添香閣的水粉毀了容,,是鐵一般的事實,容不得他添香閣抵賴,?!?p> “他們?nèi)菝舱娴臍Я藛??我可不信!”朱由榔自信道:“薛兄,,依我猜測她們?nèi)瞬贿^是對玉簪花粉過敏而已,,這是一種病癥。你現(xiàn)在派人去請大夫,,讓大夫診治一番,,便可知曉?!?p> 薛澤宇驚愕道:“過敏,?世上竟還有這種病,?”
“雖然得這種病的人極少,,但還是有的?!敝煊衫频?。
薛澤宇既然知道了事情緣由,馬上派伙計去請大夫來,,好還添香閣一個清白,。
錢大貴見朱由榔連三人對玉簪花粉過敏的事情都知道,大驚失色,,絕對不能讓大夫來,,不然他的算盤可就落空了,大義凜然道:“我看你們添香閣就是仗勢欺人,,隨便編個理由蒙人罷了,,不要以為你薛家有了桂王府撐腰,便能無法無天,。今天我錢大貴偏偏要為三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的主持公道,。”
錢大貴雙手一揮,,道:“都給我上,!給他們點兒眼色瞧瞧!”
八個如狼似虎的家丁聽到自家老爺?shù)拿?,一個個不知從哪里抽出手臂粗的木棍,,拎在手中,朝著朱由榔等人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