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無奈看著固執(zhí)的朱由楥,,道:“父王問你,,自從咱們逃難到梧州,至今有多少時日了,?”
朱由楥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如實道:“粗粗算來已有半年有余,。”
“是??!半年多了,,”桂王道:“父王再問你,到梧州以后,,你的病可曾痊愈過一日,?”
朱由楥聽后一愣,他細細一想,,支支吾吾道:“這個不曾痊愈,。”
桂王語重心長道:“為父和你一樣飽受病痛折磨,,如今你四弟已能夠獨擋一面,,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鍛煉一下。你我父子二人好生將身體調(diào)理好,,這才是正事,。”
朱由楥聽到桂王做的一切都是為他著想,,感動道:“兒臣謹記父王教誨,,定會好好養(yǎng)休養(yǎng)?!?p> 桂王道:“你明白父王的良苦用心就好,,而且為父已經(jīng)上書皇上,為你四弟請求就藩蒼梧,。等他的府邸建造好,,四哥兒自然會搬出王府?!?p> 朱由楥知道父王是在給他吃顆定心丸,,保證道:“兒臣絕不會再胡思亂想!”
朱由楥從桂王那里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安心回到他的院落。
王春見朱由楥滿面春風,,知道事情應該很順利,,湊上來,恭喜道:“奴婢恭喜世子爺,!”
朱由楥臉上掛著微笑,,道:“父王已經(jīng)給本王講清楚了,這樣做是為了讓我安心靜養(yǎng),,而且我那四弟馬上就要就藩蒼梧,,沒人能動搖本王的世子之位!”
心情大好之下,,朱由楥吩咐道:“去給本王燙壺好酒,!”
朱由楥病還未好,,王春哪里敢讓他喝酒,勸道:“世子爺,,大夫囑咐您病好之前不能沾酒的,,這要是王妃知道了,奴婢該挨板子了,?!?p> 朱由楥哪里管這些,他本來就嗜酒,,一個月滴酒未沾,,他肚里的酒蟲早就開始作祟了,不耐煩道:“快去,!今天母妃和王妃去廟里替父王祈福,,現(xiàn)在都不在,你要是不去的話,,小心本世子饒不了你,!”
朱由楥的性子王春一清二楚,無奈道:“奴婢這就去為世子準備,?!?p> 朱由榔出了桂王府書房,便準備去拜訪一下廣西巡撫方震孺,。
明朝藩禁之后,,大明親王護衛(wèi)最多只能有三個百戶編制,一個百戶編制即一百一十二人的官校護衛(wèi),,這些官校同時也是儀仗隊,,居則護衛(wèi)身側(cè),出則充當儀仗,。
一般來說,,這些官校護衛(wèi)應是朝廷撥給,但是朝廷自然不會安排精兵進入藩王府,,所以朝廷安排的護衛(wèi)都是從軍戶中抽調(diào)出來毫無戰(zhàn)力的軍戶子弟,。
明朝軍戶地位很低,三百年下來,,衛(wèi)所內(nèi)的軍戶早已淪為世襲軍官們的農(nóng)奴,,與鄉(xiāng)下老農(nóng)沒任何差別,不堪戰(zhàn)陣,,你讓他們拿鋤頭還行,,至于刀槍,更別提了,。
大明若無戰(zhàn)亂,,這樣的護衛(wèi)就當當儀仗隊,,還是沒問題的。但崇禎年間戰(zhàn)亂頻繁,,各地藩王不是被流賊所害,,就是被韃子俘虜,藩王們?yōu)榱俗员2坏貌粡拿駪糁姓惺彰裥,!?p> 民校是藩王府中的家丁之一,,屬于校尉(即衛(wèi)士)的性質(zhì)。而且,,王府的校尉有軍校,、民校、旗校三種,。換句話說,,這些校尉來自三個不同的戶籍徭役,即軍校來自軍戶,,民校來自民戶,,旗校來自旗軍(衛(wèi)所的大小旗)。
王府校尉是專門為藩王府設立的徭役,,是由各州縣負責派征,。明中期,徭役逐漸被銀差所替代,,即征收銀兩來代替徭役,。各地民校是編入徭役中征派的,情愿應當者,,聽從其便,。不愿者,照例征銀,、解發(fā)各府雇役,,每名代征年銀十二兩。
民校來自民戶,,沒有衛(wèi)所軍戶子弟偷奸?;猩⒌牧曅?,更容易訓練,。
當然民校既然是王府家丁,,不在護衛(wèi)之列,,朝廷也不會負擔糧餉、餉銀,,都是藩王府自掏腰包,。
廣西巡撫衙門,,坐落于梧州城北。
署前立照壁一座,,兩旁石獅雄峙,,左右轅門時列,三座牌坊由東至西曰“撫綏全桂”曰“提督三關”曰“文武危憲”,,大門,、二門、西隅立關帝廟,、酂侯祠,,一面東西列書吏房。正北為懸山式大堂五間,,后為穿堂,、二堂及內(nèi)署等處。
朱由榔畢竟是大明郡王,,陳進忠通報了朱由榔身份,,很快被請了進去。
廣西巡撫方震孺,,安徽壽州人,,萬歷四十一年進士,崇禎八年,,他以右僉都御史身份巡撫廣西,。
“下官廣西巡撫方震孺拜見殿下!”方震孺聞聽永明王來了,,率領巡撫上下官吏,,齊齊前來覲見。
“不用多禮,,巡撫請起,。”朱由榔雙手上揚,,示意方震孺起身,。
方震孺落座后,朱由榔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方震孺看起來得有五六十歲,,面色清癯,長須美髯,,身穿一件二品文官大紅官袍,,頭戴梁冠,腰系玉帶,精神矍鑠,,明亮的雙眼散發(fā)著精光,,完全看不出來是五六十歲的老人。
朱由榔溫言道:“方巡撫,,本王今日前來,,是來告訴你如今桂王府護衛(wèi)只余一百余人,不足護衛(wèi)王府安全,,因此父王特意命本王告知巡撫一聲,,要擴充王府護衛(wèi)?!?p> 方震孺皺了皺眉頭,,道:“殿下,如今梧州無戰(zhàn)亂,,梧州城池固若金湯,,下官可以確保王爺安全?!?p> 方震孺言外之意就是不準備撥給桂王府護衛(wèi),,如今財政吃緊,他可不想把錢糧浪費在這些藩王身上,。
朱由榔嘆了口氣,,道:“本王當然相信巡撫大人的能力,只是巡撫不知,,父王自衡州到梧州后,,日日做噩夢,夢見被獻賊追殺,,身形日漸消瘦,。父王總覺得王府不安全,每天必要幾十個護衛(wèi)守在屋外,,本王擔心長此以往,,父王的身體......”
方震孺沒想到朱由榔會拿桂王的身體健康說事,桂王要是出了事,,這是要怪到他頭上,,緩緩道:“不知桂王要擴充多少護衛(wèi)?”
朱由榔立馬道:“四百人,?!?p> 方震孺覺得四百太多了,搖頭道:“恕下官不敢答應,,現(xiàn)在朝廷財政入不敷出,,下官手中拿不出四百人的銀俸,。”
“方巡撫誤會本王的意思了,,四百人不是官校護衛(wèi)。本王知道朝廷的艱難,,因此桂王府決定從民間自行招募民校,。”朱由榔解釋道,。
方震孺對于朱由榔招募民校十分詫異,,官校雖然不怎么樣,但怎么也比沒通過兵械的民夫強,。既然朱由榔都這樣說了,,他自不會再拒絕,道:“若是如此的話,,下官沒有意見,。”
聽到方震孺痛快答應,,朱由榔道:“那王府需要的兵械就勞煩方巡撫了,。”
方震孺道:“殿下放心,,下官會派人將兵械送到王府,。”
朱由榔順利得到他想要的,,高高興興出了巡撫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