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古今周身氣息翻涌,修羅體亦被催動至巔峰,,每寸肌膚,、每分筋骨,都在這極致運轉(zhuǎn)中蛻變升華,。無論是剛猛無匹的肉身武學,還是迅疾如電的速度反應,,相較往昔皆發(fā)生質(zhì)的飛躍,。脖頸處,那道神秘的體紋綻放出血紅幽光,,周身的淡淡血霧如輕紗一般,,將整個人映襯得一尊殺神,那股子凌厲肅殺之氣,,讓人為之側(cè)目,。
掌風呼嘯,怒龍出海,,氣息仿若實質(zhì)化一般繚繞盤旋,。古今如撲食的猛虎,氣勢如虹,,瞅準時機,,竟欲以雷霆之勢,將眼前這具傀儡一擊必殺,。這般果敢決絕和無畏無懼,,讓人不禁心生贊賞。
說時遲那時快,,傀儡身形一閃,,再度現(xiàn)身于古今眼前。古今見狀,,目光一凝,,索性不再藏鋒斂銳。他雙手舞動,,摩訶二掌蘊斷水逆式,,掌心間無盡鋒芒似能劃開虛空。其身形靈動,,巧妙避過傀儡雙拳,,緊接著雙掌如電,重重擊在傀儡脖頸之處,??墚敿此茢嗔司€的風箏彈射而出。
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清脆之聲在這靜謐空間中不斷回蕩,。再定睛望去,,那傀儡仿若被抽去了筋骨,癱倒在地,,動彈不得,,軀殼之上無數(shù)細密裂紋在自行蔓延,好似即將破碎的琉璃,。
“呼哧……”古今長舒一口氣,,他的眼神中仍沉浸在斷水逆的威能中難以自拔。就在此時,,整間空間突然被一道耀眼光芒瞬間點亮,。古今如夢驚醒,猛地抬頭望去,,只見那傀儡破碎身軀的胸膛之中,,正散發(fā)著驚天動地的光亮。其眼睛一亮,,欣喜若狂之情溢于言表,。
“難道真正的傳承竟藏于其體內(nèi)?”古今心中暗自思量,,當即毫不猶豫地快步上前探查,。待來到傀儡近前,俯身低頭急切察看,??删驮诳辞骞庠吹乃查g,他不由得渾身毛發(fā)根根倒豎,,后背發(fā)涼,。
只見那傀儡胸前之處,哪有什么稀世寶物,,竟是其渾身所蘊能量無處宣泄,,如百川歸海,皆朝著胸口瘋狂匯聚而來,,這才形成這般奪目刺眼的光柱,。
“不妙!”古今臉色驟變,,心念瞬間從云端跌入谷底,,眼前這哪里是什么天賜良機,分明是那傀儡集結(jié)周身能量,,欲要自爆,,與他同歸于盡??纱藭r此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想要逃脫,,無疑是癡人說夢,。
千鈞一發(fā)之際,古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懷中掏出赤袋,豎起這最后一道屏障,,擋于身前,。可奈何赤袋太小,,只能勉強遮擋方寸之地,。
“轟!”一聲巨響引發(fā)天崩地裂,,似要將這空間震為齏粉,,巨響過后,唯有嚶嚶余振哀鳴,,久久不散,。時間靜止,仿若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爆炸的余威終于平息,,室內(nèi)逐漸恢復了往昔的平靜?!皣K……”室內(nèi)一角,,有什么東西微微顫動。定睛一看,,一灘模糊血肉如爛泥般癱在地上,,手足難辨,正是被爆炸正面沖擊的古今,。
“哀哉,,當真是被自己的貪心害死了?!惫沤癜l(fā)出一聲悲嘆,,滿心懊悔,只覺自己此番作為實在窩囊至極,?!叭舴亲约贺澒π那校沃劣谠獯藱M禍,,當真是自作自受,,因果報應不爽啊,。”古今心中暗忖,,之所以那傀儡自爆威力如此驚人,,皆因他未曾選擇穩(wěn)扎穩(wěn)打、久戰(zhàn)消耗其能量,,而是妄圖一擊定乾坤,,這才使得傀儡體內(nèi)能量壓抑良多,無處揮發(fā),。加之貪財心切湊上前去,,方才近距離承受了爆炸威力。
此刻已分不清周身的疼痛來源于手腳或是胸背,,渾身上下皆如刀割,,形如一攤爛肉的古今心如死灰,唯有接受命運的安排,,等待生死審判,。
“呼”就在其萬念俱灰,迎接死亡之時,,卻忽見陣法被神秘力量再度喚醒后亮起,,光影搖曳間,一道人影自九幽飛出,。此時此刻,,究竟是柳暗花明還是閻王索命不得而知。古今強撐著最后一絲神識在黑暗中探尋微光,,竟發(fā)現(xiàn)人影與方才的傀儡如孿生兄弟一般,,只是胸口無半點字樣。細細分辨,,最主要的不同之處在于,,此人頷下生須,乃是一位歷經(jīng)滄桑的老者,。
那老人踏云而來,,飄乎古今面前,緩緩俯下身子,,不緊不慢地擺放出三方木匣,,接著輕輕打開其中一個。反觀古今,,此時神志逐漸不清,,模糊中僅看到一只手離自己愈來愈近。隨即便覺一股清涼之氣自外部涌入體內(nèi),緩緩撫平他斷骨剜心的痛楚,??蛇€未等他細細品味這股舒爽,一陣強烈的困意瞬間將他淹沒,,他再度失去了意識,。
不知時光流轉(zhuǎn)幾何,某一刻,,古今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他如驚弓之鳥,第一時間探查周身,,待發(fā)現(xiàn)自己完好無損,,不禁長舒一口氣。
“原是一場夢……”其從夢境脫身,,喃喃自語??僧斔乱庾R低頭之時,,卻霎時呆立當場。只見眼前赫然擺放著三方木匣,,且有一個已然開啟,,里面僅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玉瓶。古今不禁駭然,,暗自思忖:“難道說方才所經(jīng)歷的一切,,并非虛幻夢境?”
如此這般,,他苦思冥想半晌,,依舊不得其解。那玉瓶之中的丹藥,,定是被自己在無意識中服下,,可這空無一物的空間里,哪有其他人影蹤跡,?思來想去無果,,便將目光緩緩轉(zhuǎn)向另外兩方木匣之上。他先將一道木匣打開,,然當看清其內(nèi),,剎那間再度呆怔。
“天渡經(jīng),!”古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拭目后,再度定睛查看,,確確實實是天渡經(jīng),。震驚之余,,將那經(jīng)書細細端詳,這才發(fā)現(xiàn),,此天渡經(jīng)并非真正的道本源法,,而是不知哪位驚才絕艷的大能,以天渡經(jīng)為藍本仿造而成,。隨手翻看幾頁,,見與自己手中的真本相較有云泥之別??杉幢闳绱?,他心中依舊掀起驚濤駭浪。
“天渡經(jīng),,那可是不世出的道本源法,,世間本就寥寥無幾,可如今,,竟然有人能將其仿制,,而且看樣子,歷經(jīng)修煉,,竟能將念稠修成這般正果,,當真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惫沤耋@嘆連連。驚嘆之余,,便小心翼翼地將此經(jīng)收入囊中,,隨即打開了第三道木盒。
一盞燈,,一盞蒙塵多年的古老油燈,,靜靜躺在木盒之中。古今上下打量,、端詳了半晌,,見其外表并無出奇之處,只是一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油燈,,只是如今油盡燈枯,,失去了往日光彩。
正當古今輕輕翻看之時,,卻見那燈似被神秘意志喚醒,,未點自亮。緊接著,從燈芯深處走出一道熟悉人影,,待看清面容,,正是自己昏厥前出現(xiàn)的老人。(J:阿拉丁燈神:MADE IN CHINA?)
“這……,,莫不是燈神現(xiàn)世,?”古今只覺眼前一切仿若夢幻泡影,神情恍惚,。
老人一經(jīng)現(xiàn)身,,見古今并無驚慌失措之色,滿意地輕撫胡須,,開口說道:“不錯,,是棵好苗子!小童,,你叫甚名,?”
古今則如夢初醒,頓時畢恭畢敬,,抱拳行禮道:“感謝燈神爺爺?shù)木让?,老……,咳咳……小漢我叫古今,。”語無倫次的回答逗樂了老人,,引得他洪鐘鳴響,,放聲大笑起來。
“救命之恩談不上,,你之所以能安然復原,,乃是自身體質(zhì)特殊,我不過是予你一顆伐經(jīng)洗髓丹,,祛除你體內(nèi)一些糟粕罷了,。”老人語氣淡然,。聽聞老者之言,,古今依舊恭敬:“雖是如此,還是要萬謝老先生,,可不知您這般作為,,有何用意?”
那老者似打開話匣子,,聞言便侃侃而談起來:“老夫并非燈神,,乃是此墓主人,生前喚為燈明,勉強也算一代強者,,只是最終卡在了一道境界,,大壽將至,故而擇此清凈之地,,安享余生,。只是未想到,百年之后,,還能遇到入我眼的人,,倒也算一樁喜事?!?p> 聽至此處,,古今恍然大悟,方知此地并非什么寶藏傳承之地,,而是他人陵寢,,不禁尷尬萬分,連忙致歉,。老者卻不以為意地擺手道:“倒也無妨,,老夫既然已逝,此中之物當是歸還天地,,有緣者得之,。方才予你的三件寶物,如今只余兩種,,時不待人,,先說這天渡經(jīng),老夫生前叱咤風云,,正是得益于此經(jīng),。再說此經(jīng),當真是天下無匹,,雖是仿本,,但據(jù)老夫猜測也應是與原經(jīng)相差無幾,你要好生保管,,切勿教他人覬覦,,不然定是性命不保,切記切記,?!崩险邔翁於山?jīng)來歷細細道來,并再三告誡,,神色凝重,。
古今聞言,,雖乖巧溫順的滿口應承,心中卻暗自思量:“老漢我有此經(jīng)真本,,這仿本有何珍貴,,再者,甚么叫與真本差不許多,,只是你并未見得真本,,不然定打擊得你體無完膚?!毙闹须m是這般想著,,但對老者當真敬佩有加。畢竟,,何人能在自己墓穴被掘之時,,還與盜墓之人有說有笑,這般豁達胸襟,,高山仰止,。
說完天渡經(jīng),老者示意古今端起那燈盞,,而后言說道:“老夫生前除念道略有所成之外,,亦是一名陣法師?!甭犅劥颂?,古今心中充滿當即噤聲,悉心聆聽老者所述,。
“老夫生前所布之陣,,皆是憑此燈盞,此燈我亦不知來歷,,只是僥幸偶獲。卻說此燈,,你只需將所布陣法的陣材尋覓齊全,,煉材入盞為燈油,再以念力作引,,而后取火布陣即可,。”老者將所學傾囊傳授,。
聽聞此處,,古今不禁口舌生津。他知曉在遙遠大陸上,,陣法大師乃是萬不敢得罪的香餑餑,,稀罕著呢,。思緒如脫韁野馬,神游間,,見老者指著木匣道:“此中還有老夫生前所用的一道大陣圖,,以后待你習得,必定名揚一時,,只是暫且用不到,,倒也不用心急,由簡到繁一步步來罷……”
言至此刻,,古今不禁對老者愈發(fā)感激,。而正當他聽得津津有味之時,只見那燈火逐漸油枯,,漸行頹靡,。老者見此,不免感嘆一聲道:“老夫此番也算是傳承有人,,不枉費我一生無遺,,如今我這道念力殘影將消散,我這一生所獲俱在那六芒陣法之中,,你盡可拿去,,如此,老夫便欣然而歸了,?!?p> 古今聞言,亦是感恩戴德,,拱手道:“誠謝老祖師遺巨之恩,,小子定不辱你名號!”話音落時,,燈火闌珊,,夢幻終結(jié),老者殘影漸行消逝,。靜立原地半晌,,古今思慮翻飛,終是對虛空連著三拜,,而后徑自朝那陣法中央行去,。
待到剛一踏立中央,那地磚仿若被神秘力量操控,,皆然敞開,,六道地格當即顯現(xiàn),正是老者所說的寶庫,。入目之處,,則如踏入了仙境寶庫,,果然殷富難敵,其中無數(shù)靈藥功法,,武學寶具,,除此之外,還有易容術(shù)這般極為罕見的江湖雜法,,世間珍寶匯聚一堂,,直看得古今口干舌燥,當即也不客氣,,將之盡數(shù)收編,。事畢后自查己身,發(fā)現(xiàn)體內(nèi)伐經(jīng)洗髓丹并未盡數(shù)吸收,,故而也不急著出去,,便盤坐煉化起來。
一月白駒過隙,,轉(zhuǎn)瞬即逝,,此時石室之中,一道頎長身影緩緩站立起來,,正是古今,。再看去,相較一月之前,,仿若脫胎換骨,,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伐經(jīng)洗髓丹已盡數(shù)吸收,,體紋也再增一條,。更是借此機會一舉晉入念道二階,完成蛻變,。好奇心驅(qū)使下他多次嘗試御控七殤劍,,只是那寶具似有靈之物,傲嬌不凡,,于古今而言,,此刻略微有些勉強。余事不提,。
一切收拾妥當?shù)墓沤?,起身舒展身體,,邁步朝外返回,。行至橋前,故地重游,,發(fā)現(xiàn)山貓依舊在另一端趴伏,,想起之前自己教其守護的約定,,其也如約履行,不禁心頭一熱,。
卻說山貓趴在橋頭打鼾,,正沉醉美夢,忽聽得一些細微動靜,,猛地抬頭,,見來者正是古今,當即如一只寵獸,,撲了過去,,只是還未蹭至古今身上,便被冷水潑頭,,被其反手一巴掌拍停,。山貓如演技精湛的戲子,故作柔態(tài),,但卻暗自心驚:“這個怪胎,,這才入內(nèi)一月之久,竟又神速進階,,以我本能感應,,想必此刻一人便可完虐數(shù)只猙獸罷,不愧是我,,眼光何其毒辣,,一眼便看出其無窮的潛力,也不枉我屈身拜屈其下……”
卻說古今與山貓在其洞府敘舊半晌,,而后慷慨留給山貓諸多靈藥與靈獸所習的功法,,告知自己準備離去,山貓則如即將分別的小兒女,,伴哭伴扯,,直到被古今拳打腳踢,方才渾身舒泰的返回老窩,。自古今走后,,山貓便將此作為炫耀資本,逢人便提自己眼光如何獨到,,這也成為其為數(shù)不多自豪的一點,。
卻說古今倦鳥歸巢,風風火火趕路,,不待一日,,便已然返回家中。家人再見古今,,竟有種面對陌生來客之感,,發(fā)覺全然看不透其修為,,心驚之余欣慰無比。一家人久別重逢,,其樂融融,,推杯換盞。吃過飯后,,古今將父伯二人攏到隱蔽之處,,而后將那偽天渡經(jīng)留給父親等人。
古牧遠雖境界不高,,卻也聽聞過道本源法的傳說,,此刻親眼所見,竟險些暈厥過去,,俱是神經(jīng)兮兮,,甚至連正眼都未敢細瞧便塞入古今懷中。無論古今如何勸說,,古牧遠和古悠然皆是推拒,,教古今自個帶上,言說此物雖是禍害,,卻也是不世奇物,,可助古今一飛沖天。
無奈之下,,古今只得編造故事,,告知父親此書乃是自己所拜的師父授予,且?guī)煾高€有一本,,直教二人一陣頭暈目眩,。隨后古今又將八極日月盤及所獲寶物劃分七成留給家中所用,表明自己想要出門修行的意圖,。一眾親眷聞訊俱是不舍,,卻又不忍束縛他的翅膀,最后只得妥協(xié),,讓其先多陪家人些時日,,再行踏上征途,如此一拍即合,。
這幾日,,古今生活安生自在,愜意舒適,,每日除了靜心沉淀修為,,閑暇時便與古牧遠二人分享天渡經(jīng)心得。古牧遠雖是不惑之年,卻也滿心歡喜,,勤學苦練,不待幾日便枯木逢春,,從自廢修為重新凝聚出念道丹種,。
又過幾日,古今終是割舍牽掛,,在母親千叮萬囑與父伯的鼓舞囑托下,,跪別父母離家而去,準備自蒼莽山橫穿而過,,踏入繁世,,尋求至真。至于將面臨的道途究竟如何,,古今心中則早有思量:聽天由命,。正所謂:
雛禽誕世歷辛艱,弱羽愁量萬水山,。
待至一朝凌九闕,,定教青宇魄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