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銘在一旁偷偷的打量著許賬房的反應(yīng)。
一般來說,曹戶長如果要搞鬼的話就肯定要在賬目上做手腳,,要在賬目上做手腳那就必須要串通好賬房,,這個許賬房也絕對不會這么的干凈,。
果不其然,,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的流逝,,也隨著三夫人看得越來越慢,,許賬房的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起來,,額頭滲出了一層細(xì)細(xì)的汗珠,,眼睛卻是在遛遛的打轉(zhuǎn),仿佛在打著什么主意,。
“范銘,,你來看看這一冊!”三夫人驀的招了招手,,將手中其中一冊的賬目遞了過來,。
范銘接過來一看,心中一定,,三夫人給他的正是他以前做工的那個窯的產(chǎn)出賬目,,對于他來說可謂再熟悉不過,也為三夫人的知人善用暗自點頭,,看來這三夫人能夠作為這么大產(chǎn)業(yè)的實際掌舵人著實有幾分實際的能耐,。
忍不住抬頭望了三夫人一眼。
驀然發(fā)現(xiàn)三夫人認(rèn)真查賬的樣子十分的吸引人,,那眉宇間的媚態(tài)全然無蹤影,,代替的是一種堅毅、冷靜,,他心中的那根弦不由的動了動,,他很欣賞這種事業(yè)女強(qiáng)人。
許久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了,,難道是第二青春期到了?
范銘訕笑著搖了搖頭,。
“如何,,可有何差錯!”
許賬房平時很少出府,,很少接觸這些力工莊漢,,所以不認(rèn)識范銘,倒以為范銘是三夫人從應(yīng)天府帶來的賬房,,見范銘搖頭,,以為他看出了其中的什么漏洞,終于忍不住出聲詢問,。
“哦,,沒有,,只是這半年的瓷窯的產(chǎn)量仿佛比往年少上不少,所以有些奇怪,!”事實上范銘從自己做工手中經(jīng)過的瓷胚來算,,足足比賬目的上面足足多了三分之一,但他沒有直接點出來,,因為手工產(chǎn)量這東西畢竟有很大的可虛構(gòu)性,。
許賬房沉了沉聲道:“今年開春雨水較多,打泥漿頗為不易,,因此倒是少了些,!”
三夫人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再翻了翻接下來的幾頁之后,,又把賬目蓋了起來,,揮了揮手,“今天就到這里吧,,我有些頭昏,,怕是受涼了!”
“夫人,,那我們?nèi)?nèi)院歇著吧,!”香草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房間,或者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范銘這個奪走了他好姐姐香雪的心,,現(xiàn)在又要‘勾引’夫人魂的男人,。
三夫人點了點頭,“嗯,,許賬房,,賬目明日再看吧!”
“是,,夫人,!”許賬房身體微微一躬,送三夫人出門,,臨轉(zhuǎn)身之時范銘驀然瞥見許賬房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這讓他越發(fā)斷定這曹戶長同許賬房已經(jīng)勾通了起來,但從光從明賬上來看不可能完全查出曹戶長真正的舉動,,或許許賬房心中的還有一筆暗賬,。
看著范銘跟著進(jìn)了二進(jìn)門,香草眉頭一皺,,對三夫人道:“夫人,,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先用了午膳吧,,范五郎或許也急著回家呢,?!?p> 三夫人一直在思量著方才賬目中的事情,被香草一說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擺了擺手道:“今天就在這兒用吧,,有些事要和范銘商量商量,范銘,,你看如何,?”
范銘見三夫人目光誠摯,知道這個女強(qiáng)人也應(yīng)當(dāng)從剛才的賬目中看出了一點什么,,點了點頭,,“夫人邀應(yīng),范銘如何敢不從,!”
“香草,,去,吩咐下面,,多弄幾個酒菜,,送到書房來!”三夫人那眉宇之間的媚態(tài)卻是又漸漸的浮現(xiàn)了起來,。
“是,!”香草轉(zhuǎn)過身來狠狠的瞪了范銘一眼,嘟著嘴朝灶房去了,。
范銘暗自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那里招惹這丫頭了,一點也不像香雪,,雖然潑辣了點,,但卻知道分寸,想到這里又不由的偷偷朝香雪望了一眼,,正巧這小丫頭也偷偷在望著自己,,當(dāng)下兩人相視一笑,綻放出淡淡的情意,。
回到書房中,,三夫人不等落座,就開口問道,,“范銘,聽香雪說你在窯上做的時間也不短,,那你說說方才這賬目是不是真的一無所差,!”
范銘凝眉沉思了片刻,“所記頗有差距,?!?p> “哦,!”三夫人一聽,眼中的光仿佛都亮了起來,,“快說說,,所差幾何!”
“十之三四,!”范銘沉吟道:“我這半年都在窯上做工,,對窯上的出產(chǎn)頗為熟悉,應(yīng)該不會錯,!”
聽到這里三夫人沉默了下去,,那張媚艷的臉變得有點剛硬了起來,范銘倒是喜歡看她認(rèn)真時候的樣子,,饒有興趣的盯著三夫人的臉仔細(xì)的打量了起來,,讓他感到驚奇的是從這張臉上他看不出三夫人準(zhǔn)確的年齡,似乎是三十歲左右,,再一看卻又像二十多歲,,看那睫毛下的璀璨明珠又似是十幾歲的處子。
三夫人仿佛也感應(yīng)到了范銘在看她,,抬頭正好迎上范銘那炙熱的眼光,,心里上沒由來的被觸了一下,又趕緊閃避了開來,,一陣羞怒,。
心道這小子撞了邪了么?
自從她被趕出曹府之后,,見過多少人和風(fēng)浪,,從來也沒有人敢對她這樣大膽過,這毛都沒長齊了小廝竟然敢這樣赤裸裸的看她,,比那些幾十歲的男人還要有灼熱,,他就不怕死么?難道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的命運(yùn)么,?
范銘絲毫沒有在意三夫人的反應(yīng),,只是看她有些不自然之后便把目光收了回來。
不一會,,香草就帶著灶頭婆子將用午膳端了了上來,,自然是分餐而食,這個時候雖然已經(jīng)合餐已經(jīng)成為潮流,,但只是針對身份地位相同的人而言,,三夫人能賞他一頓飯吃已經(jīng)算是很瞧得起他。
食不言寢不語,,各人的心中都懷著心事,,一頓精致的菜宴卻是吃了個沒滋沒味,。
一頓飯就這樣過去了,但個中的滋味只有范銘三人才能體會,,范銘知道自己要是下午還待在曹府的話,,又不知會生出什么妖蛾子來,索性就向三夫人告辭,。
三夫人仿佛心里也有心事,,并沒有留他,只是囑咐了他一句讓他明日再來,,便揮手讓他離開,。
范銘能夠感覺得出來,這三夫人心中似乎在心思紊亂,,想的絕不止是賬目的事情,,不過看三夫人的意思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事了,起碼是不用擔(dān)心再被追責(zé),,接下來的日子就可以專心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