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以為,,吳緒寬之勢,,并非靠他一人之能,他雖掌握調兵虎符,,但并非直接掌兵,,而僅以他現(xiàn)今所掌握兵權,,是不足以直接傾覆東乾江山的,他需要多方予以他扶持,,所以說,,吳緒寬所代表的,并非他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切皆是利益使然,無論是各衛(wèi)兵馬的指揮使,,亦或者是御史,、尚書,內閣大員,,皆是因各種利益與他抱團,,欲要一同竊取江山,。”
周安,,實際上是說了一段廢話,。
情況誰都清楚。
女帝卻并未打斷周安,,聽周安繼續(xù)說,。
“而以現(xiàn)今圣上手握之勢,直接鏟除吳緒寬,,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強行發(fā)動,反而可能適得其反,,逼得吳緒寬直接舉兵造反,,但若僅針對吳緒寬手下之人行事,抓一批,,殺一批,,逐步削弱吳緒寬手下勢力,并引得他們相互猜忌,,內斗,,也并非不可行?!?p> “抓誰,?殺誰?怎么抓,?”女帝開口了,。
周安說的是最簡單也是最難的決絕辦法,而此時,,女帝正是將難點說出來,。
“若抓些官銜低微之人,吳緒寬也不會在乎,,并無大用,可若抓重臣,,吳緒寬的反應怕是會很激烈,,稍有過火,就會引得他直接起兵造反,?!?p> “而且,此時朝堂上那些人,,不是已經投了吳緒寬,,就是畏他吳緒寬如虎,,吳緒寬的眼線,更是遍布乾京城的各個衙門,,稍有風吹草動,,吳緒寬馬上便會知曉,朕的圣旨才出了內廷,,吳緒寬就能知曉其細節(jié),,這人還怎么抓?又有誰,,肯為朕來抓吳緒寬的人,?”
“再說,抓人是需要理由的,,需要其作惡的證據,,這證據,又該從何處得來,?只要稍微走漏風聲,,就算原本有證據,吳緒寬也能差人馬上銷毀證據,,甚至釀成血案,,來個死無對證?!?p> 女帝對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是非常清楚的。
雖然她現(xiàn)在還是皇帝,,她說罷免誰,,就罷免誰,她說抓誰,,就抓誰……但,,這一切都是在理論上沒問題,一旦到了實際執(zhí)行,,就會有大問題,。
首先是一個如何確保不會碰到吳緒寬底限的問題,吳緒寬的底限……比如,,直接抓戶部尚書,,這是直接抓吳緒寬的左膀右臂,吳緒寬肯定直接就炸了,,馬上就會造反,。
所以,重臣輕易動不得,。
抓級別太低的也沒意義,,只能抓那些不太高,,但也不太低,掌握一些實權的人,。
但阻力太過巨大,。
到處都是吳緒寬的眼線,女帝下旨抓人,,負責抓人的那個人,,可能就是吳緒寬的人,負責審訊的也是,,而且,,抓人是要證據的,若無證據,,女帝亂抓人,,這等于向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昏君的帽子直接就戴上了,,這等于是給吳緒寬再次逼宮的借口,。
吳緒寬手下干凈的人沒幾個,幾乎不存在抓錯人的可能,,但若無實際證據直接抓人,,就以當前局勢而言,是會引發(fā)一系列災難性后果的,。
抓人殺人說起來容易,,可實際操作起來,真的是處處是障礙,。
“圣上,,奴才知道您的顧慮,無外乎三點,,一是怕刺激吳緒寬直接造反,,二是下面怕是會執(zhí)行不力,甚至可能以理由搪塞于您,,干脆不執(zhí)行,,三則是,沒有證據便抓人,,您怕是會背上昏君的污名,,這會給吳緒寬攻訐于您的機會?!?p> “嗯,你總結的不錯,?!迸埸c了點頭,。
“圣上,奴才以為,,您的三點顧慮,,其中有兩點,皆是可避開的,?!?p> “哪兩點?”
“其一,,怕刺激吳緒寬造反……奴才認為,,吳緒寬既然能忍到今日,就不會輕易的武力造反,,只要不動他那幾個手握重權的心腹,,其他人皆可動!只要別操之過急,,一步一步來,,未必不可行?!?p> “其二,,昏君的污名,定是不會讓您背負的,,近幾年來,,吳緒寬以栽贓陷害的手段,殘害了不知多少忠良,,他能如此做,,我們也能,而我們要抓要殺之人絕非忠良,,本就是奸惡之徒,,哪怕他們惡行之事的證據皆被銷毀,創(chuàng)造出證據,,也非難事,。”
“這……”女帝變顏變色,,周安竟然告訴她,,可以偽造證據去抓人殺人?
“圣上,,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手段。”周安勸道,,“而且,,奴才覺得,只要別提前走漏消息,,想要拿到一些人作惡的真憑實據,,并不困難,他們都不干凈,?!?p> “……嗯?!迸鄢聊艘幌?,才輕輕應了一個鼻音,卻馬上又道:“那你的意思是,,唯一的結癥是下面會執(zhí)行不力,?”
“是?!敝馨策B道,,“這是最大的問題,正如圣上您所說,,乾京城各個衙門皆有吳緒寬的眼線,,明里暗里追隨于他的人,不知多少,,若以常規(guī)方式,,由您下旨緝拿誰,必然是處處阻礙,,而從您下旨,,到最終抓到人,需要經歷諸多環(huán)節(jié),,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卻都是可能出問題的,,如此行事,怕是抓了人,,找不到其罪證,,最后也不得不將其放了……”
現(xiàn)在的女帝是不能做一個“昏君”的,現(xiàn)在不是太平盛世,,滿朝文武也并非都忠于她,,她若成了別人口中的昏君,吳緒寬將她趕下臺,,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所以,,女帝必須將自己的行為,也約束在律法的框架內,。
她也得按照規(guī)矩來,。
這是最麻煩的地方,她得守規(guī)矩,,但乾京城各衙門明里暗里,都與吳緒寬存在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雖然他們也不敢明著不給女帝辦事,,但暗地里用手段太容易了。
女帝沉默,。
沉思,。
抓一批,殺一批,,果然是行不通,,太難了。
女帝突然又覺得哪里不對,,她抬眼看向了周安,。
是周安跟她說抓一批殺一批的,怎么說到現(xiàn)在,,好似周安也認為行不通了呢,?
“小安子,你有話直說,,別跟朕繞彎子,。”女帝開口道,,“你要是真有什么辦法,,便說來聽聽,無需藏著掖著,?!?p> “是……其實奴才是想說,抓一批,,殺一批,,是可行的!其他問題皆有化解之道,,所以就都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便是下面定然會執(zhí)行不力,壞了您的大事,,因此,!”
周安說到這里突然抬頭,,看向女帝道:“奴才以為,圣上是不是可再設新衙門,,賦予其巡察緝捕之權,,此新衙門的吏役,皆從您親信衛(wèi)隊之中挑選,,確保其忠心無二,,由他們?yōu)槟k這抓人殺人之事,不就成了,?”
狐不悲
吐血二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