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那里,,嚴肅的表情慢慢變得釋然。
是的,。
對方只是奉命保護自己,,卻并不聽命于自己,。
這么多年來,對方依舊只是聽著別人的命令,。
那道聲音沉默了一會,,似為了讓曲坤心安,接著道:“你要擔心的,,是于旦的態(tài)度,,如果對方不肯議和,穆澤就是九死一生”,。
曲坤想到了外界的傳聞,,兩撇濃密的粗眉凝在一起,“草原的國師,,真的達到九階高手層次了么”,。
“我不清楚,但空穴不來風”,。
聲音沉寂了下來,,書房中死一般的安靜。
曲坤望著屋外的漆黑,,心中開始慢慢擔憂此次讓穆澤前往草原是對還是錯,。
屋外突然響起了悶雷,,卻久久沒有雨滴落下,原來是虛驚一場,。
陰云過后,,皎潔的月光依舊揮灑在這片大地,銀裝樹裹,。
穆澤回了房中,,心中一驚,內(nèi)力積蓄在掌心,,待看清是余力坐在桌子前等候自己時,,才松了口氣道:“干嘛不點起蠟燭”。
余力站了起來,,答非所問,,“這次前往草原,應該很危險”,。
穆澤走到桌子前,,將蠟燭點上,而后說道:“青山院的人會護送我前去,,可看目前的局勢,,恐怕還得另外安排人”。
目前的局勢余力心中也清楚,,都有人敢放火燒監(jiān)天司,,無視大周威嚴了,有心人難免不會讓人在去往草原途中出手,,道:“我雖然已經(jīng)安排陳總拓去南方了,,可我覺的,我還是應該跟你一起去”,。
穆澤搖了搖頭,,不太同意。
在京都城中,,還是需要有人照看一二,。
犟不過穆澤,余力從新在桌子前坐了下來,,看著快要燃燒到底的蠟燭,,面上顯得有點郁郁。
穆澤笑了笑,,有心打破這股尷尬的氣氛,,說道:“你知道的,除了你們,,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聽對方這么一說,,余力臉上的表情才好轉(zhuǎn)了一些,突然想起什么,,擔憂問到:“你的病,,最近沒有發(fā)作過吧”。
“沒有”,,穆澤回答的很干脆,,更是對余力笑了笑。
“沒有就好”,,余力嘴角泛起一股笑容,,不過還是有點擔憂。
他將這股擔憂壓在了心里,,看了穆澤蒼白的臉一眼,,對方的眼眸顯得很深邃,臉上更是帶著一股笑意,,可依自己對他的了解,,穆澤說謊了。
確實,。
在不久前,,穆澤發(fā)作了一次,躺在僵硬的床上一個人扛了過去,。
沒有揭穿對方,,余力站起來離開了穆澤房間,順帶關上了房門,。
…………
………………
“去哪里”。
冰冷的大街,,冷風吹拂,,讓人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皎潔的月光是那么明亮,,可大街上卻并沒有什么行人,。
昨日的小年夜很熱鬧,今日卻顯得冷清,。
翁勁看著街道盡頭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步伐加快了幾分,對身邊的女人說道:“請你去明月茶樓喝茶”,。
“喝茶哪里不可以,,是有什么事”?諸葛幽月顯得很疑惑,,翁勁并不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人,,尤其是近期,,在昨夜有人火燒監(jiān)天司后,所有人都如機器一般,,內(nèi)心瘋狂想要找到那個膽大包天的人,。
可陛下下了口諭,監(jiān)天司的人也就只能將這股瘋狂壓在心里,,不敢有絲毫動作,。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李落在昨夜進宮見過陛下后,,今晨一人獨自前往了城南廢墟,,但卻空手而回。
令人意外的是,,他回來時顯得很狼狽,,應該是有跟人交過手,失敗了,。
諸葛幽月透過黑紗抬頭看了看天,,確定不會下雨,緊隨在翁勁身旁,,向著靠近城門口的明月茶樓而去,。
那家茶樓打烊的時間很晚,整條大街上只有它家燭光通明,,但除了端茶小廝外,,也就只有那個微胖掌柜了。
屋里跟外面一樣冷清,,小廝慵懶趴在桌子前,,時不時透過門檻看外面,心中琢磨著時辰,,暗想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回家,。
可樓上有一位客人,跟上次一樣,,要了一壺茶,,卻從來沒喝過。
難道有錢人都喜歡這樣,?
小廝眼眸垂了垂,,想不通,漆黑的大街突然出現(xiàn)兩道身影,,而后向著自己而來,。
“小吳”。
見生意來了,,微胖掌柜立馬開口提醒,。
名喚小吳的小廝極不情愿迎了上去,,但到他們身前時立馬露出了諂媚迎奉的表情,似乎這個表情已經(jīng)做了無數(shù)次,,早已可以在面上輕易的轉(zhuǎn)換,,“兩位客官,天氣涼了,,喝點什么熱茶”,?
“來點音韻吧”,翁勁隨意了一句,,古井無波的眼眸掃了茶樓一眼,,見除了那個微胖掌柜跟眼前這位小廝別無他人,腳步不停踩上了樓梯,。
一樓不在,,那肯定是在二樓了。
“有人在等你”,?在他身旁,,諸葛幽月?lián)Q掉了之前在監(jiān)天司的那一身黑紗,穿了一件女子正常的衣服,,只不過臉上的黑紗依舊在,,冷冰冰的沖翁勁開口問到。
“嗯,,如果這件事情是真,,那就比昨夜監(jiān)天司發(fā)生大火還更可怕了”。
諸葛幽月一驚,,踩著樓梯的步伐一頓,,輕聲問到:“什么事”。
翁勁卻是順著樓梯而上,,并沒回答她,。
二樓也只有一人,他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前,,身前有一個碗及一壺冷掉的茶水,眼睛卻是透過窗看外面的漆黑,。
似乎聽到了樓梯口的腳步聲,,那人直接轉(zhuǎn)身,隨即立馬站起來附身恭敬道:“南方監(jiān)天侍衛(wèi)五月見過翁大人,,諸葛大人”,。
“南方監(jiān)天侍衛(wèi)五月”?諸葛幽月一臉驚奇,,轉(zhuǎn)而看了看翁勁平淡的臉色,。
翁勁卻是沒有解釋什么,,古井無波的眼眸落到了五月垂下的左手上,在今夜第一次有了波動,,凌厲問到:“你左手怎么回事”,?
跟諸葛幽月在茶桌前坐了下來,五月站在一旁,,面色有點難堪,,猶豫不決最終才道:“被人一劍削掉了兩指”。
“誰”,,翁勁的語調(diào)帶著一絲冷冽,,大周的監(jiān)天侍衛(wèi)有著不小的威懾力,那怕是大澤跟草原,,只要亮出身份,,也不會輕易去打臉,現(xiàn)在卻被人削了兩指,,難道……
一絲不好的預感,。
翁勁沒有繼續(xù)想下去。
他凌厲的目光盯著五月,,希望他口中接下來的話不會是關于他們的,。
“冷月”,五月低下了那顆猶如骷髏的頭顱,,雖然內(nèi)心極不情愿,,可還是說了出來。
被削掉了兩指,,這是極其丟臉的事,,尤其是他還南方監(jiān)天衛(wèi)的侍衛(wèi)長。
“翁勁,,昨夜監(jiān)天大火的罪魁還沒找到,,陛下讓李落單獨前往城南廢墟的意思你應該清楚,現(xiàn)在弄出一個冷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諸葛幽月開口,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盯著翁勁,,隱藏在黑紗下的絕美容顏看不出表情,,可卻能夠感受到她話語中的怒意。
隸屬于暗閣的冷月已經(jīng)伏誅,,這是鐵錚錚,,在刑部已經(jīng)無法撼動的鐵案,此時再說冷月沒死,更是差點殺了監(jiān)天司負責南方事務的侍衛(wèi)長,,這其中所造成的后果,,她簡直無法想象。
“欺君,,辦事不利,,說不定會將整個監(jiān)天司連累進去”,翁勁直接開口,,面上卻沒有什么特殊情緒表情,,隨后對一旁依舊站著的五月道:“他殺了我們多少人”。
“我們一隊追查的八個”,。
“為什么偏偏你回來了,?”翁勁略微疑惑看五月,而后又看向了對方左手上缺少的兩指,。
據(jù)他們所知,,暗閣的人出手,從來都不會留活口,,更別說冷月了,。
這似乎,有點讓人感到奇怪,。
五月捂著缺少的兩指,,面色突然變得煞白,支支吾吾道:“那時,,剛好有人經(jīng)過”,。
“在哪里”。
“靠近濁水的深山”,,五月回想起在深山碰到冷月的情形,,接著道:“原本我是回不來的,那時恰好有一人經(jīng)過,,他突然變得很著急,,撇下我,追著那人去了”,。
“那這么說……”,,翁勁用右手食指敲著桌子,發(fā)出一連串聲音,,“你們跟他只是偶遇,,他的目標,應該是那個恰好路過的人”,。
“應該是”,五月低頭回應,卻不敢肯定,。
敲著桌子的手指突然停住,,翁勁漸漸瞇起了眼簾,沉默了一會,,睜眼看著五月道:“你回南方,,冷月那邊不用去追了,派出人手想辦法抓到那個人,,后面我會去南方處理”,。
“是”,五月應了一聲,,直接向著樓梯口而去,。
“你想做什么”?諸葛幽月見翁勁起身,,立馬也跟著站了起來,,這件事情不是小事,一個不好,,就可能讓監(jiān)天司所有人連累其中,,更何況,現(xiàn)在司主也不在,。
“一個死而復生的人,,你不感到好奇么”,翁勁一邊向著樓梯而下,,一邊沖諸葛幽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