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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心儀傳

第一章 自白

玉心儀傳 黑山老姥 13925 2019-04-13 11:23:18

  自我有記憶以來,,便不曾見過我的母親,聽說她在我出生的第二年便得了急病,,香消玉殞了,。

  我不知道她的樣貌,但見過我母親的人,,都一眼認出我是她的女兒,。她生前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但她死后,,因為家中人丁稀少,,既沒有兄弟姐妹的照應,也沒有叔伯本家的幫襯,,我自小便寄養(yǎng)在爺爺身邊,、在遠離京城的青州長大。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與爺爺相依為命,。而我的父親終日里忙于公務,代表朝廷奔走各地,。作為巡按御史,,他是天子耳目,幾乎一年中有十個月都不在京城,,不是在督查知府的工作,,便是在去督查知府工作的路上??傊?,是個十分辛苦、吃力不討好的官,。御史官職不大,,但擔任御史的人選卻是皇帝親自挑選的,可以“風月彈人,,不必皆有實據”,。這風光的背后是不為人道的辛酸,他性情執(zhí)拗,,不阿權貴,,最后被人亂刀砍死在回京述職的路上。

  關于他的事,我以后再慢慢講給你聽,。眼下,,有一件要緊的事擺在我的面前,,我的外祖母要接我回京居住,。因為我的爺爺三個月前死在了夜里,無聲無息,,第二天他的學生伺候他起床的時候,,發(fā)現他安詳的躺在床上,就這么去了,。我年紀小,,書院的老師和師母幫著我料理爺爺的喪事,那么多人忙前忙后,,我跪在靈前,,一時間無所適從。

  有時候,,突如其來的悲傷會讓一個人一夜之間長大,,讓他思考許多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比如以后我該何去何從,。

  那一整天,,我都呆呆地跪在靈堂前,難以接受爺爺的突然離世,,難以接受十五歲的我以后要孤零零的一個人待在這人世間,。

  我止不住的流眼淚,雖然師父曾說過,,眼淚是一個人無能的表現,。后來,我發(fā)現這句話不全對,,因為眼淚在緊要關頭還是挺管用的,。特別是一個漂亮女人的眼淚。

  我不知道此刻該去找誰,,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我?guī)煾浮?p>  夜幕降臨,,書院里的燈漸漸熄滅,姚師母替我吹滅蠟燭——她真的是個好女人,,是唯一讓我感受到母愛的女人——,,悄悄關上了房門。

  聽著她的腳步越來越遠,,我一身黑衣,,悄悄翻出了書院的大門,消失在夜幕里。

  三天后,,京城來的的馬車停在了書院的大門口,。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是商賈富貴人家來送孩子念書,。

  我趁著學堂還未放學,,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赝@古樸雅致的書院,,我沒有覺得難過,又不是永別,,我還是會?;貋砜纯吹模姨煺娴南胫谐蝗者€會與他們相見,。

  沒有一個人與我送別,,我亦未向任何一個人告別。

  姚師母替我收拾了行裝,,其實,,她只是舍不得我走,我們倆人心知肚明,,此一別不知何時才會相見,。

  姚師母:“孩子……這些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臨別之際,,師母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你看,就是這把梳子,?!?p>  我:“師母,我,、我真的舍不得離開您……”

  姚師母:“孩子,,莫要傷心,你我二人雖不是母子卻像母子般相處了這么些年,,這是老天爺可憐我沒有女兒,,讓我有了可以照顧你的機會?!?p>  我:“師母,,這把梳子我會收好,每當我想您的時候,,我看著這把梳子就像您在我身邊,,我就不再害怕,、不再難過?!?p>  我們二人又說了許多話,,內容我都忘記了,只是那天傷感的離別氣氛我多年以后還記著,。

  姚師母是有一個兒子的,,據說人現在在京城里,是個落第書生,。王公貴胄素來府上會養(yǎng)些散客,、游俠,,平日里一同吟詩作畫,、騎射狩獵,好不痛快,。她的兒子在京城大概就是干著這樣的營生,,姚老師幾乎不提起他,也許是覺得丟臉,。他已經很久沒回過青州,,我對他的印象十分模糊,只記得他并未在青州書院父母的膝下讀書,,只身一人去了汝州的書院,,去拜謁當時聲名顯赫的鴻儒高士。

  我和爺爺討論過這個“問題”——長風哥哥為什么不留在自家的書院中讀書,?反而去千里迢迢的汝州,。

  爺爺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說了一些在當時我根本聽不懂的話,,大意便是,,世事不是僅靠“方便”二字便有解,人世間哪件事是“容易”的,?少不得要拿自己的一部分去換,,就看自己舍不舍得了。

  我心想,,大人們的世界真復雜,,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無法留在自己跟前。

  本來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父子親情唯恐讓爺爺想起自己逝去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父親,我張張嘴,,什么也沒有說,,帶著一肚子疑問繼續(xù)念書。

  思緒回到姚師母這里,我看著她白皙的臉龐和細長的眼睛,,腦子里忽然想起我的母親,,她要是還活著,也許現在臉上都要長皺紋了,。

  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說道,這是你長風哥哥最近一次寄來的信,,據他上次來信已經過去了五個月,,可他每兩個月都會給我寄一封信,心儀,,師母這心里十分的不踏實……

  她看著我,,眼泛淚光,我明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應承下來,,答應她,到了京城便去尋他,。

  我上面也提到過,,姚長風在我腦海中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形,他的模樣在我的記憶里和書院的學生沒有任何不同——身形高大,,鑒于當時我的年齡,,這個說法過于籠統(tǒng),因為書院里幾乎所有的學生與我而言都是高大的,。唯一有所不同的,,姚長風每次回來師母都會變著法的做他愛吃的菜。

  師母會做雙份,,當然有一份是給我和爺爺吃的,。那段日子我記得十分清楚,每天都會有不重樣的美味菜肴,,心里懵懵懂懂也渴望自己的母親,,原來有母親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

  我也不清楚他那次回來干什么,,只覺得他是匆匆地來到書院,,沒由來的離開書院。我們二人在書院似乎也沒什么交集,,因為那時候我有自己的好朋友——小核桃,,我們倆整日廝混在一起,只要我不念書,,并定會去找他去后山玩耍,。

  小核桃后來長大了,,個頭比我還要高。由于他年齡比我小,,總是跟在我屁股后頭碎碎念,,總是說,“玉心儀,,義父不讓你吃那么多,,你都忘了”。

  我總會端出師姐的款兒來,,佯裝生氣地說道,,“不許喊我的名字,我是你師姐,,師父說過長幼有序,,一團和氣,攘外必先安內,,你不叫我?guī)熃憔褪莻宋覀冮T派的和氣,?!?p>  他內心掙扎一番,,也只好妥協(xié),“師姐,,師弟知錯了,。你、你的糖糕我也要吃一塊……不,,兩塊”,。

  防止機密泄露最好的辦法,就是化敵人為盟友,。我掰下來一塊糖糕,,遞給他。他狼吞虎咽的吃下肚,,嘴上粘的滿是碎屑,,臉上是滿足的神情。說好的兩塊就是兩塊,,我自然不會食言,,把剩下的糖糕都給了他。

  “核桃”,,我一臉嚴肅的說道,,“師父不許我們吃甜食,我們這么做,,他老人家會傷心的,?!?p>  “對呀,師姐,,我剛剛,、剛才就告訴你了”。他嘴里含著大塊的點心,,說話的時候含糊不清,。

  我有些疑惑,仿佛只有我吃了點心,,我看著面前毫無愧色,、大快朵頤的核桃,只想一巴掌將他拍醒,。

  我決心同他講一些不能讓師父知道的話,,“核桃,好吃嗎,?這是姚師母親手做的,,買都買不到,你以后想不想吃,?想吃的話很好辦,。可師父他老人家是怕我們吃的太胖,,不好練功,,才不許我們吃甜食。其實那些外面,、有爹娘疼的孩子天天吃也不會挨罵,。你沒聽錯,就是天天吃,。像你和我都是沒爹沒娘在師父身邊學功夫,,但我比你更慘一些,白天不僅要瞞著爺爺學功課,,只能晚上偷偷跑出去學功夫,。我看你也是愛吃糖糕的,不如以后我?guī)щp份,,我們兩個一起吃,,這樣師父也不好把我們倆人都給罰了,就算是罰,,也不會是重罰,,畢竟我們空隱派到了師父這里就剩下這么幾個人了,你說怎么樣,?”

  他輕易的便點了頭,,我懷疑他根本沒聽我說的鋪墊,,這種沒有得到尊重的說教讓我更加確信,他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跟屁蟲,。

  不幸中的萬幸,,此次我動身去京城,核桃也會跟去,。

  這是師父的安排,,不過他去京城可不是認親的,而是另有任務,。此外,,也是為了讓我在京城有個照應。我聽到后自然是十分開心的,,沒有師父在身邊,,核桃都是聽我的,這也叫“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我和核桃投身空隱派的事,誰都不知道,,或許連“空隱派”這三個字也很少有人聽到了,。

  不過,二十年前空隱派聲勢浩大,,在江湖上也是令人敬佩的名門正派,,之后卻愈加不濟,后來掌門人也離奇失蹤,,在朝廷的授意下,各門派圍剿了空隱派,,我?guī)煾该八捞恿顺鰜?,從此隱姓埋名,只等著有朝一日重回當年的盛況,。

  當然,,這次我去京城也是經過師父同意的。

  那日爺爺下葬之后,,寢不能眠,,待整個書院漸漸安靜之后,我翻出院墻去見了師父,。

  “師父,,徒兒今日來晚了”。我?guī)е弈[的雙眼,,跪在他面前,。

  “好孩子,,快起來,今日你該好好休息,,本不用過來,。”師父說,。

  我在屋里燭火照亮的地方,,找到了低著頭坐在床邊的核桃,他的影子映在墻上,,是一張好看的側臉,。我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蹦出一些不合時宜的想法。

  我愣愣地盯著墻上的影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說我從今以后連爺爺也沒有了?還是說我不久以后連師父師弟也見不到了,。不敢想,,這些天我心里一直麻痹自己。

  師父站起身來,,他扶我起來以后便坐在我旁邊,,“心儀,為師聽說你過幾日便要去京城了,,此事可屬實,?”

  我不知道師父是不是生氣了,辯解道,,“一切聽師父的安排,,徒兒從未想過要離開師父和師弟?!?p>  師父說,,“你真的這么想?可待在這青州何時才能重振我空隱派當年的雄風,?”

  我略略聽出師父的意思了,,不敢恣意揣測,說道,,“徒兒愚鈍,,懇請師父明示?!?p>  師父看看我,,又看看坐在床邊的核桃,聲音哽咽,神情不似平時的精干神氣,,滿臉的悲愴,,說道,“你一定要去京城,,還有你一起跟著去”,。他的手指著核桃的影子。

  核桃不可思議地站起身來,,這時我才看清楚他的臉,,原來和我一樣,也是把眼睛哭腫了,。他一定是聽到我要走的消息,,急哭了。傻核桃,,傻核桃,,真是個傻核桃……

  核桃有些意外地說,“義父,!我也可以去京城了,!咱們三個一起在京城過活!”

  師父看起來平靜了許多,,說道,,“為師暫時還不能離開,京城耳目眾多,,知我身份的人不少,,唯恐暴露了。但你們二人家世清白,,活動起來不會惹人懷疑,。心儀,你外祖母是當今圣上的親姐姐,,在京城是誰都不敢輕慢的長公主殿下,,你定能接觸些重要人物,打探消息的任務便交給你,。至于核桃,我休書一封,,你到了京城去投奔一個人,,聽他的安排就好。你們二人相互扶持,,我空隱派的輝煌就全靠你們二人了,。”

  那個時候的我還年輕,,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我一口應承下來,師父交代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辦到,。

  核桃是個直腸子,,想也不想地直接問道,“義父,,那人是誰呢,?靠不靠得住,萬一泄露了我們的身份可怎么是好,?”

  師父答道,,“他是空隱派的掌門——丁修,你說靠不靠得???”

  臨走的那天,一共三輛馬車停在門口,,為首的是個精干的年輕人,,身后跟了幾個小廝,舉手投足都是訓練有素的樣子,,看起來都是練家子,,我的外祖母格外重視我這個失了雙親的孤女,我自嘲地搖搖頭,,不知將要迎接我的會是什么,。

  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扶了我上馬車,馬車內一應俱全,,軟塌香茶,,我倚在窗邊手里攥著師母給我的一張紙,上面寫著姚長風信里提到的棲身之所——“襄王府”,。

  車輪滾滾向前行駛,,看著窗外熟悉的景物漸漸遠去,一些小時候的記憶就像畫卷一般,,在我腦海里慢慢展開,,我掀開簾子看到核桃坐在馬車上趕車,無論怎樣,,我還是有親人在的,。我依著窗戶就這么睡熟了,這么多天第一次睡得這么沉,。

  在路上的日子,,等到新鮮勁兒過了,只剩下趕路的疲憊了。一連好幾日我們都在匆匆趕路,,路上再好的風景也無暇顧及了,。一行人為首的那個年輕人叫柳童,雷厲風行,,說走便走,,路上的行程都是聽他的安排。

  這個人話不多,,或許因為我是女眷,,不便相見,很多消息都是從核桃那里聽說的,。核桃這個人沒什么城府,,和小時候一樣的直腸子,不出幾天便和柳童這幫人混熟了,。每到停下吃飯的時候,,總是跟著柳童混吃混喝,也不大理我,。

  我和他不同,,對于跟來的這些女使們,我很少主動和她們說話,,因為無話可說,。總不好向她們打聽我的外祖母是不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雖然我很想知道,。不過,這幾日核桃和他們套近乎倒是搜集到了不少信息,。

  我掀開簾子,,呼吸一口外面新鮮的空氣,核桃手里拿著一條鞭子正在趕馬車,,他察覺到后面的動靜,,轉頭看見是我,等我坐在他身旁,,他笑著說,,“我們再走幾日便可以到達潯陽,在那里坐船去京城,?!?p>  我瞧瞧他,又看了看遠處的山嶺,,我們馬上要上山了。在山中行走著實不是一件易事,一來山中毒蛇猛獸頗多,,二來素有強盜山賊盤踞,,更不用提那些未知的危險。好在自己不是那閨閣中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有師父傳授的武功防身,,也不用太過擔憂。再說,,還有核桃在,,萬事不愁。

  傍晚我們進了山,,山路崎嶇不平,,十分險峻,馬車里的我被顛的頭暈惡心,,我強烈要求騎馬,。

  可是領隊柳童堅決不同意,說道,,山高路遠,,又是夜晚趕路,姑娘是個女兒家,,更何況身份尊貴,,這太冒險了,卑職恕難從命,。

  我坐在馬車里自然不會理會他的話,,馬車里的我早就被憋壞了。

  核桃也不插話,,他知道勸我也沒用,,知趣地保持沉默。

  我說,,“柳大人,,前面是什么地方?!?p>  柳童說,,“北邙山。那里地勢崎嶇,,密林蔽日,,常有強盜出沒,我們不敢在此停留,,只求快些通過,?!?p>  我說,“既然如此,,不如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天亮了我們速速通過?!?p>  柳童說,,“使不得,路上行腳的沒有在山中露宿的道理,,過了劫雁嶺就有一個村子,,我們可以在那里歇腳。誰也說不清這山里到底有些什么,,還望姑娘見諒,。”

  我說,,“我自然是想早些過了這劫雁嶺,,可是山路崎嶇,我在馬車里頭暈惡心,,實在待不下去了……如若想早些通過北邙山,,還是我騎馬快一些……”

  柳童猶豫的神情,還想說些什么,,是時候拿出架子打壓他一下了,。

  我不再使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柳大人,,莫非我這一個小小的請求,你都不肯答應,!”

  柳童語氣有些緊張了,,“卑職不敢,姑娘的意思就是卑職的意思,?!?p>  核桃笑了,跳下馬車,,一手摟著雙手抱拳的柳童,,“柳大人,咱們去給姑奶奶挑一匹好馬……”

  兩日以后,,我們翻過了北邙山,,途中也遇到過猛獸,但大多時候有驚無險,。

  通常這種情況下,,核桃就說,,“這動物也是欺軟怕硬的主兒,瞧著咱們人多,,也不敢上前去,,真是……”

  核桃就是長著一張好嘴,每次有危險,,都是躲在柳童后面,嘴里喊道“柳大人,,有妖怪,!”,要么就是摟著我,,安慰道“沒事的,,今日就是死,我們倆也要死在一起……”

  我不知道柳童對此作何反應,,“演夠了嗎,?”,我說完這句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不感動嗎?話本傳奇里都是這么演的,,年輕的小姐遇到了危險,,素不相識的年輕人拔刀相助,二人萍水相逢,,卻在歷險的途中暗生情愫,,沖破周圍阻撓他們的束縛,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說完他還一臉的陶醉,,期待我附和他的“觀點”,。

  “起碼也要有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在吧,你看我們這么多年形影不離,,無話不談,,你小時候光屁股被師父打得樣子,我都瞧見過,,我們倆算不得萍水相逢,,哪來的‘暗生情愫’?要生,,也不用等到現在吧,!”

  他一臉的無奈,“無趣,!無趣的很吶,!途中一點樂子都沒有,,都說山中有猛虎,這猛虎見了柳童,,夾著尾巴就走了,,更是無趣的很吶!”

  “你巴不得我們遇到危險嗎,?還是你想英雄救美,?”我看了眼身后的馬車,“那里面可是有四個柔弱的美婢,,春曉啊,、春蕊啊……你喜歡哪一個?”

  “玉心儀,,我是在說你的事,!你怎么扯到我頭上了!”

  “我自然會保護好自己,,平安抵達京城——”

  “非也,、非也,此言差矣,,”他狡黠地看了我一眼,,“師父出發(fā)前,告誡你,,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功夫示人,難道你忘了,?”

  “……”我看著他,,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這‘萬不得已’是什么時候,,我們自然不清楚,,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有我在的一天,,你就用不到功夫?!?p>  真讓核桃這個烏鴉嘴說中了,,為難我們的不是山中的猛虎,為難我們的是江上的水匪,。

  下山容易上山難,,這句一點不錯,我們輕松的下了北邙山,,抬頭望遠,,看到遠處的山頂還有一座廟宇,,因為太遠了,只是看到紅墻黛瓦的輪廓,。

  “這是懸空寺,。”核桃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么,?”我回過神來。

  “義父曾經在此落腳,,那寺廟早已沒了往日的輝煌,。”

  “師父還當過和尚,?”我驚奇地問道。

  他白了我一眼,,“我怎么會知曉,,大概是被人追殺,無路可逃了吧,?!?p>  “懸空寺?!蔽倚睦锬畹?,是個好名字。

  世間本無物,,何處惹塵埃,。這世間的生生滅滅、六道輪回,,正是高懸于空,。

  我們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核桃穩(wěn)妥駕著馬車,,柳童帶著侍衛(wèi)們,,在最前方帶路,最后,,我們終于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潯陽渡口,。

  入秋以后,天氣漸漸涼爽起來,。北邙山的夜里,,山風總會裹挾著樹葉,呼呼作響,。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會裹緊身上的被子,,躺在帳篷里沉思,我自己暖和了,,可是大街上的乞丐怎么辦,?他們能躲到哪里避寒呢?

  我總是思考一些,,在別人看來無關緊要的事情,。有人搪塞我,也有人表示欣賞,,丁修就算其中一個,。

  我和他的故事,比我們預想開始的時間早的多,。那個時候,,他還不叫丁修,我也不是長公主的外孫女,。我們是以何種身份相識的呢,?這還要從乞丐說起。

  入了潯陽城,,我們一行人急匆匆地趕在入夜前住進了客棧,。這家名叫“廣濟客棧”的小二,,殷勤地接待了我們,,我的房間緊挨著核桃和柳童,是一間臨街的上房,。起初柳童覺得太吵,,要幫我換一間,我以不要添麻煩為借口,,婉拒了他,。事實上,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核桃安頓行李,,跑來敲我房門,“大小姐,,我們出去逛逛吧,,潯陽城說大不大,可好玩的地方還是不少呢,!這幾天舟車勞頓可把我給累壞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今日我不答應他,就賴在我房里不走了,。

  “你怎么不纏著柳童,,讓他陪你去?!蔽夜室鈫柕?。

  “那個悶葫蘆,和他在一起,,悶也把我悶死了,。好姐姐,我們甩開他們,,一起仗劍走天涯?。 ?p>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出去轉轉,,不過,一切要聽我指揮,,明白了嗎,?”談條件一向是我的強項。

  “愿唯師姐馬首是瞻——”他站起身,,雙手抱拳,一臉正色道,。

  馬屁拍的差不多了,,我看一眼外面,天色昏暗,,我們二人合計待會去潯陽城里轉轉,,順便解決吃飯問題。

  隨行的侍女春曉打來了熱水,,服侍我洗澡,,我看著她變戲法一般,拿了一籃子花瓣往水里倒,。接著,,她還要幫我更衣。我有手有腳,,從小都是自己一個人洗澡,。我就把她“請”出去了。

  “呼——”我長出一口氣,,躺在木桶里,,這些天的疲倦都在這冒著水汽的熱水里消融了。

  我瞇著眼睛,腦袋里什么都不想,,就這樣“放空自己”……后來,,我就去和周公相會了。

  核桃那廝更可惡,,他見我磨磨唧唧不下樓,,嘴里嘟囔道,“女人就是麻煩,!”然后,,自己一個人出去了!害得我醒過來的時候,,內疚了半天,。

  “嘶——”我的頭一歪,磕在了木桶沿兒上,,一個激靈,,從夢里醒了過來。

  木桶里的水成溫的了,,以免染上風寒,,我立刻出了水桶,穿上提前準備好的衣物,。

  我看著鏡子里的風流公子,,十分滿意。沒錯,,誰家的姑娘半夜出來閑逛,?以男人的身份行走容易多了,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下了樓,,打聽到核桃走就走了,惡狠狠地變了臉,,柳童聽說我要外出,,非要跟著我,甩也甩不掉,。我也只好跟著這個“悶葫蘆”了,。

  “公子,準備去哪里轉轉,?這附近好玩的地方都在東郊,,剛剛那位公子便是去了那里?!币慌缘男《f道,。

  “東郊?那我們也去那里,你可知他具體去了那里,?”

  “自然是潯陽城最熱鬧的酒樓——燕子樓了,。剛剛那位公子便是小人介紹去的?!?p>  “柳大人,,你能喝酒嗎?”我故意這么問,,腦子里已經想到了一系列的方法把他甩掉,,比如,灌醉在酒樓,。

  我臉上得意的笑容,,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卑職,,酒量甚淺,。”

  那就太好了,,我心里想到,。

  柳童仍舊是一身銀灰色的長袍,手中一把七星劍,,一身浩然正氣,,難怪野獸看到他就被嚇跑了。在他的映襯下,,我身形柔弱,,幸好今日身穿一身黑色長袍,氣勢上倒也沒有輸給他,,領口的鑲金花紋,倒也平添了一股貴氣,,遠遠望去,,就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

  路上的燈籠十分明亮,,照在人臉上有有種奇異的光,,柳童不緊不慢地走在我身旁,我看著他亮亮的眼睛,,覺得也沒有那么討厭了,。

  燕子樓就在眼前,這里果然是潯陽城最熱鬧的地方了,,人聲嘈雜,,燈火通明,酒氣彌漫,煙火氣十足,。

  這里一共三層,,我和柳童找了一圈也沒看見核桃身影,就順勢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一壇佳釀,,又隨意點了些菜,我們便坐在那里閑聊,。

  “公子,,聽首曲子吧!”

  一個好聽的女聲在他們身后響起,,柳童剛想拒絕,,我就說?!昂冒?,你會唱什么?”

  這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一路上我都沒有見他笑過,,他有些不解我的舉動,“柳公子,,你我兩個大男人,,還不敢聽這姑娘唱個曲嗎?”

  我扭頭命小二搬了凳子給她,,那個女子手里抱著一把琵琶,,欠身行禮,說道,,“二位公子氣度不凡,,奴家會唱的不多,就唱最拿手的《釵頭鳳》,?!?p>  我細細打量眼前這個女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比我大不了多少,,看她撥琴的手十分熟練的彈出那些美妙的音符,不過因為抱琴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一些烏青的淤痕,,看了有些驚心。

  不知道為什么,,我腦子里忽然想起,,雨夜中無處容身的乞丐,,都是可憐人。她低眉順眼的樣子,,讓人看了十分心疼,。

  “柳大人,你娶親了嗎,?”我冷不丁地出聲問道,。

  “自然沒有?!彼人粤艘宦?,有些局促地回答道。

  “那你對女人了解多少,?”

  “這,、柳童自小由祖母撫養(yǎng)長大,長大了些,,便被送到江北師父那里習武,,并未有時間了解女人?!?p>  “原來是這樣啊,。”我有些遺憾,。

  “公子,,似乎有話要說?!?p>  “不錯,,我覺得世間的女人蒙受了太多的苦難,未出嫁時要聽從父母的安排,,出嫁了要聽從丈夫的安排,,一點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更不必說‘七出’,、‘婦德’這樣的條條框框,。”

  “我祖母今年七十七,,若不是當年祖母的撫養(yǎng),興許我早已成了地府的孤魂野鬼,,女人甚是不易,,我對祖母的感激無以言表。正如敬重祖母般,,我亦是敬重被俗務纏身,、卻仍舊選擇努力生活的女人,。”

  “……”

  “玉公子似乎很少主動與我們說話,,柳童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公子見諒?!闭f完自己干了一杯酒,。

  “一杯哪夠?要喝就喝三杯,!”

  酒是個很微妙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喝了酒,,我們的關系迅速升溫,單這一晚上說的話,,就比從我們認識開始說的話還要多,。

  那個唱歌的姑娘,一首皆一首的唱著,。

  “柳童,,長公主是什么樣子呢?她好不好???”幾杯酒下肚后,我徹底成了話癆,,還是對著柳童“掏心掏肺”,。

  “其實,內院的事我也不了解,。但長公主待人十分和善,,府里上下都十分敬重她老人家。您的舅舅現在位居禮部侍郎,,為人十分正直,,這次接您回京,就是他一手安排的,?!?p>  “我舅舅?”我整日里想著祖母是什么樣子,,卻忘卻了我還有一大家子要操心,。

  “就是謝府的當家人,家里上下都聽他的,?!?p>  “我母親叫謝敏,,他叫謝寧。這些是我爺爺生前告訴我的,。他還說,,我舅舅是……”我求證似的沒有說出下面的話。

  “沒錯”,,柳童心里慢慢放下了戒備,,就像對待一個初來乍到的朋友般,他緩緩說道,,“謝老爺并非長公主所出,,而是妾室所出。但從小養(yǎng)在她膝下,,感情十分親厚,。與夫人育有二子,謝文淵和謝文淙,?!?p>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有兩個哥哥,?!甭犞@一大家子人,忽然有種想要立刻相見的沖動,。

  我們聊了許多,,我發(fā)現他也不是個悶葫蘆,知道的消息挺多的,,不愧是謝老爺器重的將才,。

  忽然,一聲極其刺耳的琴聲傳入耳朵,,琵琶女身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抓住她撥琴的手,要拽她離開的樣子,。

  “慢著——”

  眼前的男人,,一身酒氣,臉上是醉酒后的緋紅,,“你是什么人,,我和我媳婦回家,還要你管——”他明顯站不穩(wěn),,踉蹌了幾步,。

  “我的曲子還沒聽完,沒結束就不能走,?!?p>  我心里感嘆女人的不易,感嘆世道艱險,,我看不慣的事就要講出來,。

  “這么晚了,她還不回家,,你說我該不該來找她,。這是良家女子該干的事嗎?丈夫回家卻找不到自己的妻子,?!彼舐暼氯拢齺砭茦抢锊簧偃说膫饶?,許多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并沒有人向前阻止。

  “是你叫我來唱曲兒的,,你賭坊里欠了那么多錢,,不然我拿什么還,。”琵琶女哭著說道,。

  “你還敢還嘴!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作勢要打她,。

  “住手——”

  柳童的七星劍閃著寒光,那潑皮罵罵咧咧卻也不敢有動作,,氣急敗壞的朝琵琶女罵道,,“好啊,你長本事了,,居然背著老子在外面偷人,,虧我還養(yǎng)著你和你妹子,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我真是冤死了,!”

  “你嘴巴放干凈些,再多說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頭,。”我惡狠狠地看著他,。

  柳童想不到看似柔弱的我,,會這般對著一個潑皮放狠話,有些驚訝,。

  “二位公子,,真是多不住,,掃了二位的雅興,這曲子就當做蕓娘的賠禮,,就此別過,。”琵琶女拉著那潑皮下了樓,。

  我沒有跟著下樓,,卻讓柳童追下去,偷偷把錢塞給她,。

  “小二——”我想知道有關蕓娘的故事,,便向店小二打聽。

  柳童也上來了,,我們二人便一同聽這店小二的故事,。原來蕓娘與這潑皮確是夫妻,只是他漸漸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才半年的光景便把家產敗光了,,蕓娘這才不得不外出賣唱還債。

  “我們沒什么借口,,阻止他們離開,。不是么?”柳童聽完說道,。

  “可為什么心里這么不安,?總覺得應該做些什么?!?p>  “蕓娘應該自己做出決定,,我們這些旁觀人不好替她做出選擇?!?p>  “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蕓娘應該早日離了這潑皮才好,,何苦被他拽入泥潭之中?!?p>  “……”

  我們默默無言,,喝了很多酒,他果然酒量很淺,,喝了不知幾杯酒,,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腦子雖有些模糊,但還算是清醒,,對不住了,,柳大人,這段日子奔波的十分辛苦,,你就在這里好好休息吧,。我心里這樣想到,離開的時候,,順便拿走了他的七星劍。

  寶刀配英雄,。我這身裝扮,,配上這把劍,才是個真?zhèn)b者,。

  我出了酒樓,,一身黑衣,手里拿著一把寶劍,,頭也不回的融入夜色,。

  第二天,江面的太陽還未升起,,薄薄的霧氣沾濕了我們衣服,,涼絲絲的。核桃揉著眼睛抱怨,,為什么起這么早,。柳童不知道昨晚什么時候回的客棧,還有精神安排這些,,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清晨,春曉敲開房門,,給我準備了一身厚實的藕粉色裙裝,,在她的堅持之下頭發(fā)上佩戴了幾朵簪花,我平日都是素面朝天,,很少會戴這些珠花,。

  果不其然,核桃一看見我,,就用一副“客棧失火”的表情看著我,,“哎呀呀,這位小姐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好生面熟啊?”

  我聽著他戲謔的語氣,,實在沒有心情與他斗嘴,,懶懶地看了他一眼,“這位公子怕不是認錯人了,,仙姑我剛從天上下來,,我們怕不是夢里見過?”

  他剛剛萎靡的精神一掃而光,,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旁,,柳童、春曉他們忙著搬行李,、安置馬匹,,誰也沒有注意到。

  “你聽說了嗎,,這江面上近日不知從何處流竄來了一伙水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每回劫了過往船只,,把女人和值錢的貨物帶上船,剩下的人不論死活,,統(tǒng)統(tǒng)一把火燒了,,聽說他們武功高強,行動迅速,,神出鬼沒的,,連官府的人也奈何不了他們?!?p>  “你這是從哪里聽來的話,?”我漫不經心的回答他,“你還是閉上你的烏鴉嘴吧,,你說過要保護我的,,可不要轉頭就忘了?!?p>  “你怎么會缺我的保護,,柳童那家伙把你的命看的比他的還重。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師弟??!”他一臉的悵惘。

  在我看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挑釁我作為師姐的尊嚴,。

  我擺出一張無辜且吃驚的表情,“你在說什么,?什么情郎,?我怎么聽不懂?”

  “你少騙我,。昨日你和誰在燕子樓暢飲,?讓我想想,對了,,還一起聽曲兒……”

  看他還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我果斷地打斷了他的話。

  “原來你一直在暗處觀察我們,,我們是專程去尋你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p>  “哎哎,你別氣啊,,我是逗你開心?。×笕撕湍闶菙酂o可能的,,我保證,!”

  “你保證有什么用!你個傻子,!”

  一旁的漁夫也許聽到了我們的爭吵,,唯恐耽誤他做生意,忙勸和地插話,,“兩位似乎對江上的水匪有些擔憂,?其實,大可放心,,自從傳聞南邊的軍隊要北上以后,,這伙水匪已經很久不現身了,大概聽到消息逃跑了,?!?p>  我打量著眼前說話的漁夫,中等身材,,也許是長期在外打魚的緣故,,皮膚黝黑,呈現一種膠泥色,,衣服破破爛爛也毫不在意,,聽師傅說,有些漁夫常年不上岸,衣食住行全在漁船里,,只有賣魚,、易貨時才上岸。

  “南邊的軍隊,?這里難道是他們的必經之地,?”核桃饒有興趣地打探。

  我的思緒也被拉回現實,,看他腰上別著寒光閃閃的刀,,漁夫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咧開了一個樸實的微笑,,“姑娘,,別怕,俺可不是那江上作亂的歹人,,這是殺魚的家伙什,,不是拿來害人的?!?p>  “好說,,好說?!贝诵杏辛?,我并不在意。

  “揮師北上的是雍復將軍,,此行是回京復命,,聽說都是精銳部隊,他們經過的地方,,賊盜強人們都聞訊逃跑了,。唯恐撞上這位太歲爺爺?!?p>  “哦,,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開國功臣雍厚將軍來了,,這位雍復將軍與他可是同宗,?”核桃問道。

  “二人乃是祖孫關系,,聽聞雍復幼年喪父,,一直由祖父照看,滿門忠烈,,這次南征皇上親命他為驃騎將軍,,年少有為,,前途無量?!?p>  “原來是這樣,,我倒想見見這位年少英豪了?!?p>  看他一臉的敬仰,,我搖搖頭走開了。

  無可救藥,。

  核桃曾經,,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的夢想就是結識天下的英雄豪杰,。

  他說完,眨著眼睛問我,,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的夢想是什么不重要,只是,,核桃后來見到了雍復,,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遠處的柳童安置好了一切,,便來招呼我們上船。

  一行人進了船艙,,都坐在里面避風,,我站在船頭無意中向岸邊瞥了一眼,忽然看到船夫的臉上閃過一絲兇光,,一閃而過,,當他看我的時候,臉上又是那個樸實的微笑,。

  這個人有些古怪,,我心里隱隱約約覺得不太對勁。但想想船艙里的柳童,,還有核桃,,我安慰自己,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身后的核桃喊我回船艙,,我便回頭不再去想。

  夜晚降臨,,江面上波光粼粼,,月亮的影子被一圈圈的水紋打亂,,我倚在窗邊,思緒無主,,船晃晃悠悠的北上,,我一時難以適應這水上的生活,有些暈船,。真不知道這些漁民,,是克服了多少困難才適應的。

  身后的門“吱呀”一聲,,春曉走了進來,,把食盤放在桌子上,輕聲說道,,“小姐,,快用晚膳吧,您都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是我特意去廚房熬得粥,,好歹要進一些?!?p>  “好了,,春曉,你快去歇息吧,,不用管我,,你放在那里,我待會等它涼了再喝,?!?p>  我催促她離開,實在是頭暈的厲害,,疲于應付,。也不知道核桃這個沒良心的家伙去了哪里?

  窗外江水潺潺,,靜的可怕,。沒錯,這夜格外的靜,,仿佛天地之間,,只有這江面的小船了。我腦海里聯系起那個古怪的漁夫,,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就在我遠眺江面的時候,遠處隱隱約約有了火光,,星星點點,,我整個人警惕起來,,這些船來得極快,不出一會,,借著月光,,我可以看見船頭上的火把,還有拿著火把的人,,毫無例外,,他們都蒙著黑色的面巾,看不到臉,。

  最糟糕的事也發(fā)生了,,我忽然意識到,我們的船就這樣直愣愣地停在江面上不動了,。那劃船的漁夫呢,?此刻我顧不得那么多,我呼喊著朝門外跑去,。

  奇怪的是,,并沒有回應我,整個船艙靜悄悄的,。

  我打開一扇門,,發(fā)現春曉倒在地上,我使勁搖了搖她,,什么反應也沒有,,探了探她的鼻息,萬幸,,人還活著,。

  船停了,我的頭便沒有那么暈,。我放下她,,踉踉蹌蹌跑去隔壁房間,。

  核桃,,柳童,你們在哪???

  我心里默念,身子一滑倒在了隔壁屋子的門上,,門順勢而開,,我看到核桃倚著床,臉色凝重,,看樣子情況不妙,。

  “核桃,,你怎么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連走帶跑靠近他身邊,。

  “飯里有、有藥,,是浮力散,,整個人使不上力氣……”他說話大喘氣,斷斷續(xù)續(xù)向我道明因果,。

  “怎么辦,?怎么會這樣?外邊來了好多水匪,,他們是一伙的,。那個漁夫,他和他們是一伙的,?!蔽?guī)е耷徽f道。

  “你快跑,,快找個地方藏起來,,他們人多,千萬不要硬碰硬,,萬不得已的時候,,跳江自保……”

  “不,,我不走,,我不能走,核桃,,要走一起走,!”

  “你聽著,空隱派不能連損兩個人在這個地方,,你快走,!不要忘了我們的使命!”

  “你還愣著干什么,!”核桃見我沒有反應,,沖我吼道。

  “我,、我,,可是我不會游泳?!蔽覟殡y地說道,。

  “聽我說,,快去找柳童,和他在一起,,聽明白了嗎,?”

  我來不及思考當下的情勢,先找到柳童再說,,畢竟他比我二人經歷的風浪多了,,想來自有對策。我把核桃拖到床底下,,塞好他的衣物,,將他隱蔽起來,這才跑出了門去尋柳童,。

  謝天謝地,,我打開門的時候,和柳童撞了個滿懷,。原來他昨晚醉酒后,,胃里不適,自從上了船以后,,便水米未進,。也許是天意如此,才逃過了一劫,。

  “小姐,,你沒事吧!”柳童雙手扶住我,,急切地問道,。

  “不妨事,不妨事,,柳大人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們現在的處境,,可是有什么辦法脫身嗎?”

  “我們在江面上,,比不得地面可以突圍逃跑,,他們現下已經把我們包圍,只能硬拼了,。待會你跟在我身后,,千萬不要亂跑,,找準時機就跳江逃跑,。”

  又是一個跳江逃跑的辦法,,我該怎么回答呢,?

  我不會游泳,,這幾個字,我咽在了肚子里,。好吧,,如果真要選一個死法,與其被亂刀砍死,,還不如被淹死,。

  核桃,今天就換我來保護你吧,。我對柳童說,,“柳大人,你去看看這船上有沒有逃生的木筏,,或許有一線生機在,。”

  “他們靠近我們還有一段距離,,我去船頭發(fā)求救煙火,,你在這里不要亂跑,把自己藏好,?!彼诘馈?p>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離開,。

  床底下的核桃聽完我二人的對話,突然冒出一句,,“換衣服,,快把你的衣服換了,你穿成這樣,,會成為靶子的,。”

  我想起了核桃在岸邊對我說的話,,“每回劫了過往船只,,把女人和值錢的貨物帶上船……”我正準備脫下外衫的時候,一只箭射到了窗戶上,,上面帶著火苗,,滋滋作響,來不及思考,,接二連三的火箭射到窗戶上,、船艙內。我三步做兩步,快速將窗戶關上,,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船上人穿的衣服,,他們手里拿著火把,駕著小船逐漸接近,。

  此刻的柳童,,跑到甲板上,從懷里掏出求救煙火,,一聲長鳴之后,,一個絢麗的煙花在夜空綻放,他不知道是否會有人來救他們,,唯有拼死一搏,。

  小船上的水匪看到他,火箭便密密麻麻地朝他射來,,柳童身手矯健的躲在幾個木桶后面,,他想尋找時機跳下甲板,一露頭,,一支箭便擦著耳朵射了過去,。

  柳童的心撲通撲通狂跳,他迅速躲回原處,,忽然聞到一陣酒香,,原來背后依靠的木桶里裝的正是運送的黃酒。忽然心生一計,,用這黃酒將船燒著,,以此作為吸引過往的船只救援。

  他手里拿著七星劍,,揮刀砍斷了幾只飛來的火箭,,將木桶的塞子砍斷,推倒在地,,火星子落到酒上,,迅速燒起來,他迅速一躍跳下了甲板,,來到了船艙處,。望著熊熊燃起的火光,他俯身迅速進入一間屋子,,焦急地搖了搖地上的人,,喊道,“老李,、老徐……老王,,你們快醒醒,,強盜馬上要上船了,在晚一步就來不及了……”

  地上躺著的男人們,,因為進食了過多的浮力散,現在毫無知覺地躺在地上,,任由怎么喊,、怎么叫也沒有一絲回應。

  柳童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們就這樣窩囊地死在這么個破船上,,他提著寶劍決心與敵人一決生死。

  黑夜里,,一個鉤子掛在了船上,,通過這樣的手段,水匪們的船借此一條條靠近我們的船,,此刻劍雨停了,,柳童走出船艙和頭幾個登陸的水匪展開了打斗,然而雙拳難敵四手,,隨著人數的增多,,他漸漸抵擋不住,被纏住了身形,,不得移動,。在他身后方向,一些水匪從另一個方向順利登上了船,。

  當然,,這些人都被我遇上了。等我發(fā)現對面停止射箭,,準備找柳童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這些人即便是晚上也穿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面,,教人看了心下一驚。這些看了到我孤身一人在這房間里,,便放松了警惕,,說道,“姑娘切莫害怕,,我們兄弟們絕不會傷害姑娘的性命,,只要姑娘今日乖乖跟我們回島上……”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如是說道,。

  “乖乖,?你猜我會不會乖乖跟你走,?”我身后的手里攥著一把熄滅的利箭。

  “如此,,便得罪了…”他和身后的幫手上前來要拉扯,。

  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一個轉身,,我擰住伸過來的一條胳膊,,將他掀翻在地,又來一個人,,我拔起桌子上的一支利箭,,朝他的胸口刺去。那為首的黑衣人看我不像外表那樣柔弱,,便親自上手前來抓我,,我們二人交手時,他的功夫絲毫不在柳童之下,,我在他這里討不到任何好處,,男女力量的對比,讓我不得不想辦法結束逃走,,情急之下我推倒桌子,,朝窗戶跑去,然而動作過于迅猛,,我扶窗戶的手指一滑,,整個人落入了江中。

  一瞬間,,我被黑暗籠罩,,頭頂上的光亮離我越來越遠,我被江水覆蓋,,窒息感將我包圍,,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漸漸失去了意識,。

  不遠處,,一艘艘戰(zhàn)船駛過江面,看到了那艘著火的戰(zhàn)船,,船頭站著一位身形挺拔的少年,,說道,“全力營救——”

  此時,,柳童身上的衣服被刀劍割開,,前胸后背劃出了一道道傷痕,鮮血從其中滲出,,他一手揮劍從開始的靈活應對,,漸漸地轉為體力不支,,精神恍惚之際,一把刀朝他的頭顱揮去,,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他下意識地躲了過去,刀刃擦著臉頰,、耳朵呼嘯而過,,頓時臉上被豁開一個口子,血流如注,,后來醫(yī)治的時候才發(fā)現耳尖也被削了去,。

  甲板上的烈火愈燃愈烈,,其他上船的水匪早已忙成一團,,有人搬財物、有人架著船上的女人往小船上搬,,剩下的男人們則被抬到一間房聚集起來,。

  柳童是最后一個被扔進這間房的男人,黑衣領頭人命手下把酒倒在他們身上,,這些人手持火把,,意圖再明顯不過——焚尸滅跡。柳童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力不從心,,原來他腿上被刺了一刀,連站立都成了問題,,他的身后是一群昏迷不醒的兄弟,,一瞬間癱在那里,原來死亡來的這樣快……

  “你們這群宵小之徒,,咳咳,,你們會遭報應的!”他破口大罵,。

  “報應不報應的,,在下倒是不知道,你們運氣差倒是真的,,本來兄弟們不愿冒險來抓肥羊,,可是風聲吃緊,兄弟們路上盤纏不夠,,本想碰碰運氣,,誰知你們正好送到嘴里,難道送到嘴里的肥肉有不吃的道理嗎,?”領頭的黑衣人說道,。

  “放我們一條生路,,錢你們帶走……”他顧不得臉面,哀求道,。

  “錯了錯了,,晚了晚了……點火!”黑衣人不理會他的哀求,,想到有許多兄弟因他而受傷,、喪命,便不再遲疑地發(fā)出命令,。

  柳童面如死灰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他的恐懼沒有人可以分擔,七星劍就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自己已經沒有力氣揮動它殺敵,,至少還有力氣拔劍自刎。

  他右手腕微微轉動,,提起手中的長劍,,閉上眼睛以期快點結束自己的生命。

  忽然一顆石子破窗而入,,打在柳童的手腕處,,手臂一麻,七星劍跌落在倒?jié)M烈酒的木板上,,發(fā)出“咚——”的一聲,。

  “你們膽敢剿殺朝廷命官,是活的不耐煩了么???”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這群黑衣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艘船已經被官兵包圍,,他們臉上均變了顏色。

  說話的人一臉怒氣,,手中拿著刀,,身材健碩,一臉兇相,,在他身后站著一個少年,,月光下朦朦朧朧看不清臉,但是體量高挑,,摸不清什么來路,。

  “你們、你們怎么上來的……”黑衣人想不到局面轉換的這樣快,,明明到手的肥羊,,可現在自己卻成了別人嘴里的肥羊,。

  “少廢話,兄弟們上,!拿下這幫強盜,,統(tǒng)統(tǒng)有賞!”那士兵喊道,。

  “殺——”

  這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水匪們做的本就是不義之事,再看到這幅景象,,剛剛的意氣風發(fā)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手足無措。

  在訓練有素的士兵面前,,他們輕而易舉的被拿下,,這場打斗開沒開始就已經看到了它的結束。

  剛才說話的那名士兵,,走上前去扶起柳童,,說道“師哥,,我看到了你的求救煙火這才趕來,,不幸中的萬幸,你沒有性命之憂……”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與柳童在一處拜師學藝的楊嚴,,不同的是,他學有所成便投身軍營,,力圖報效祖國,。剛剛在江面上,看到了求救煙火,,本想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成想是自己的師哥遇難,他想想也后怕,,假如那天晚上沒有遇見自己,,或許他們師兄弟二人便天人永隔了。

  “是你啊,,楊嚴,,我早就聽說這里會有大軍經過,沒想成想原來是你,!”他有氣無力地強撐著,,眼看著站在門口的年輕人,雙手抱拳作揖,,“想必這位便是雍復將軍了,,久聞大名,,今日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月光下,,站在門口的少年抱拳回禮,,“柳大人言重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救火,、救人才是最要緊的,楊嚴,,把這些兄弟們都抬到我們船上,,這伙強盜手段毒辣,我們在此處不宜久留,,派兩個人通知知府,,把他們交給官府處理……”

  將士們奮力撲火,火焰漸弱,,最后只剩下燒焦的木板冒著白煙,。他們一行人被安置在了戰(zhàn)船上,所幸除了柳童以外,,大家都無大礙,,最后一次檢查這艘船以后,他們便徹底的棄船離開,。

  誰都沒有發(fā)現床下昏睡的核桃,,他孤零零的躺在船板上,隨著這艘破船在江上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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