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靖的聲音不大,但那咄咄逼人的氣息,,卻是嗆得方在野父子,都是瞠目結(jié)舌,。
片刻之后,方在野才喘息道:“可你明明,,只是來讓我們?nèi)ッ嬉娮谥鞯?,為什么要騙我……”
嚴靖冷笑道:“宗主派我來之前,特意吩咐我了,,他只想見有本事有擔當?shù)膽?zhàn)龍宗宗主,,而不是膿包草包,但你們一見到我,,是什么樣子的,?”
方在野父子都是臉色慘白,回答不出來,。
嚴靖指著方年,。厲聲道:“我什么話都沒說,,堂堂少宗主就跪下來求饒了!”
方年臊得滿臉通紅,。
嚴靖又瞪著方在野:“你這宗主呢,,滿頭大汗,口里一直在求情,,骨頭都軟到站不直了,,你說我怎么能讓你去見宗主呢?”
方在野口干舌燥,,老臉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更可笑的是,,你不但把跟北府的過節(jié),全推到沈宗主身上,,而且還要用詐病的方式,,火急火燎把宗主位置讓給他,讓他來負責,!”
嚴靖抬起右掌,,饒有興趣地看著方在野:“我本來開玩笑說,不如贊你一掌,,讓你的病裝得更像些,,你居然覺得是妙計!哈,,你說我不狠狠打你一下怎么行,?”
方齡不由呆呆看著父親,片刻才道:“什么,?爹,,你這病,是自己讓人打出來的,?”
方在野捂著胸口不敢答,,那模樣就像要哭出來似的,。
嚴靖又冷笑道:“我走南闖北也算見識多廣,,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p> 說著,他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
“嚴特使,!嚴特使!”方在野突然驚呼一聲,,再次踉蹌上前,,擋在嚴靖面前,眼巴巴地看著他:“嚴特使,,我之前錯了,我求求你,,讓我再當宗主,戰(zhàn)龍宗一定會誓死效忠的太元宗的,!”
“嘿嘿,!這是你們內(nèi)部的事了!”嚴靖冷笑一聲,,信手一拂,方在野身子當即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一根柱子上,。
“砰!”
方在野口中發(fā)出一聲絕望的慘叫,,從柱子上滑落下來,。
嚴靖看也不看他一眼,大步往外走去:“告辭,!”
大堂里倏然安靜下來,,數(shù)息之后,方齡和方年突然同時大叫一聲,,沖過去扶起了方在野,。
方在野口里泌著血,,眼里則是閃著驚懼的光芒,,他使勁地抓著方齡的手,哀聲道:“齡兒,,齡兒……爹錯了,!”
“爹,你先到榻上休息吧,!”
“不!不,!”方在野看了沈聽一眼,,死死抓著女兒的手,,哀求道:“你跟沈聽求情,讓他放過我們,,放過你哥,。方年,你也去求沈宗主,!”
最后一次掙扎無效,,方在野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此時內(nèi)心只剩下無盡的悔恨與恐懼,。
方年遲疑了下,,猛地起身跪到沈聽面前,大聲道:“沈宗主,,之前是我對不起你,,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與我計較,?!?p> 這畫風轉(zhuǎn)得太快了,沈聽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他索性沉著臉不說話,。
見他這副模樣,方在野父子更慌了,,方年“咚咚”地磕起頭來,,而方在野則是老淚縱橫看著女兒,眼里滿是哀求,。
“沈聽,,不,沈宗主,,我爹和我哥以前是不好,,但你就放過他們吧!”方齡遲疑了下,,起身看著沈聽,。
沈聽依舊沒有說話。
方在野終于也坐不住了,,爬起來噗通跪倒,,連連磕頭:“沈聽,阿不,,沈宗主,,以前都是我混蛋,我對不起你,求你看在齡兒的面上,,放過我們父子吧,。”
他磕得滿臉是血,,嘴角顫抖,,身子哆嗦,那模樣就像一只挨打落水的老狗,,哪有昔日絲毫雄風,?
沈聽看得不由心頭舒暢萬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你們又想多了,我可還沒說要為難你們呢,,你們怎么自己又哭又跪的,?”
方在野父子對視一眼,眼里依舊滿是驚恐,。
沈聽頓了下,,目光炯炯看著方在野父子:“你們想活命很簡單,只要記住一句話就可以了,?!?p> 方在野和方年都是呆呆看著沈聽。
沈聽緩緩道:“這句話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
說著,,沈聽大步往外走去,,留下發(fā)懵的方家父子在身后琢磨這句話的意義。
升龍臺位于上三院西邊,,是戰(zhàn)龍宗最高的建筑之一,。
坐在臺上的涼亭里,可以把整個上三院與下三院盡收眼底,,所以這里也成為宗主專屬納涼之地,。
沈聽離開龍戰(zhàn)樓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升龍臺,,他想嘗嘗坐擁戰(zhàn)龍宗的滋味,。
不過眼前蔚為壯觀的景象,,卻沒給他帶來什么特別的感覺,。倒是心緒,卻是突然波瀾橫生,。
穿越以來,,經(jīng)歷的事太多了,,而且一個比一個棘手。
這讓沈聽覺得時日特別難熬,,一天如一年,。
最難熬的是,他無時無刻不活在危險逼近的煎熬之中,。
就算他現(xiàn)在,,突然登上了龍尾鎮(zhèn)之巔,這種危險逼命而來的感覺依舊縈繞不去,。
放眼天權(quán)大陸,,龍尾鎮(zhèn)只是米粒大小。在這之外,,天大地大,,武道強者無數(shù)。
遠的不說,,單是太元宗,,就是敵我難分,兇險莫測,。所以未來會怎么樣,,沈聽一點兒也不敢樂觀。
他只知道,,自己絕不能做一只坐井觀天的青蛙,。
剛剛穿越過來時的初心已經(jīng)很明確了,他絕不能讓這一世,,再像前世那樣碌碌無為,。
思緒恒生之際,耳邊突然捕捉到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爹,,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是方年的聲音,剛才他一直和方齡在安慰方在野,。此刻,,聽聲音方齡已經(jīng)離開龍戰(zhàn)樓了,而方年的口氣隨即變了,。
“嘿嘿,,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死性不改,!”沈聽冷笑一聲,,凝神細聽起來。
方在野父子要敢再耍什么手段,他倒是樂意陪他們玩玩,,畢竟總有得敵人刺激,,才能促進他不斷保持斗志。
片刻之后,,方在野略帶痛苦的聲音才傳來:“還能怎么辦,?就算我沒有傷,我們聯(lián)手也不是那小子的對手,?!?p> “爹!要怪就怪你糊涂,,居然主動讓人打傷,,否則我們聯(lián)手至少還能跟那小子周旋!而且還可以號召忠于我們的弟子幫助……”
“哎,!悔不當初?。∥揖蜎]想到,,太元宗居然對北飲刀的事,,那么不在意?!?p> “看到大好基業(yè)被那小子篡奪,,我就滿心不甘。爹,,你說要不我說動齡兒與我們聯(lián)手,,暗中做掉那小子,如何,?”
“千萬不可,,齡兒的心已經(jīng)向著那小子了,她不會答應的,!”
“難道我們就這樣,,變成戰(zhàn)龍宗的笑柄嗎?爹,,你為什么發(fā)笑,?”方年突然叫了起來。
片刻之后,,方在野才陰陰一笑:“嘿嘿,!稍安勿躁,我其實早就給那小子埋下一樁麻煩了,?!?p> “嗯,?什么麻煩?”
“就是我前天送出的那封信,?!?p> “???可我看不出這件事,會給那小子帶來什么麻煩呀,?!?p> “嘿嘿,他不管這事,,確實不算他的麻煩,,但只要管了,就是他天大的麻煩,?!狈皆谝暗穆曇袈犉饋矸滞怅幧拔蚁嘈潘麜艿?,而且會因為這事兒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我們自然能重掌戰(zhàn)龍宗了!”
……
沈聽不用冷笑起來:“這個老家伙,,果然還有后手,。我先不殺你們,且看看你們還能給我?guī)硎裁刺齑蟮穆闊??!?p> 沉思之際,方齡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她正找人打聽沈聽的去向,。
隨后,她一路直奔升龍臺而來,。
沈聽只做不知,,悠然地看著風光,耳中繼續(xù)捕捉著方在野父子的動靜,。但方年已經(jīng)有事出去了,,方在野一個人呻吟個不停,再也沒有說出什么有價值的話,。
他口中說的“麻煩”是什么呢,?沈聽倒是期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