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大牢的牢門再次被打開,魯炎帶著冷如風從外面走了進來,。
但當兩人走到牢房前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
每個牢房里,,在微弱的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一具具的尸體正安靜的躺在地上,,從他們身上流出的鮮血已經(jīng)凝干,,每個尸體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顯得很安詳,,像是在他們死之前并沒有遭受過什么痛苦,。
冷如風和魯炎二人正看著這牢里的情形,中間的牢房里忽然走出了一人,,那人便是皇甫云,。
“冷指揮使,人是我殺的,,帶我回燕京吧,。”皇甫云平靜的看著面前的冷如風,,嘴里淡淡的說道,。
冷如風當然認識他,在皇甫云還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時,,冷如風便跟在皇甫云的手下,。
冷如風看到皇甫云,心里其實還帶著些尊敬,,畢竟以前皇甫云對他很是關(guān)照,,在他離任后還是皇甫云推薦他為下一任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前輩,,杜小森人呢,?”
“他走了?!?p> “所以你把這里面的人全殺了,,就為了不讓我們知道他是怎么離開的嗎,?”
“沒錯?!?p> “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死罪,。”
“所以我要你把我押回燕京,,不過在我死之前,,我想再見一眼皇上?!?p> 沒等冷如風開口,,一旁的魯炎說道,“老指揮使,,皇上可不是這么好見的,。”
皇甫云稍稍扭頭,,看著站在冷如風旁的魯炎,,“原來是魯炎啊,現(xiàn)在都成了千戶了,。那個沒事,,你們只需把我押回燕京,然后麻煩冷指揮使向皇上稟告一聲就行,?!?p> 冷如風這一生到是沒服過幾個人,但這站在他面前的皇甫云就是這其中之一,。
再加上他知道皇甫云的作風,,既然他能提出這個要求,,那就是他已經(jīng)敢肯定錦衣衛(wèi)在這大牢里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線索了,,現(xiàn)在也只有把他押回燕京等皇上處置。
“前輩,,你這又是何必呢,?”
皇甫云并沒有回答他,因為他知道,,有些東西,,身在錦衣衛(wèi)的人是永遠不可能體會的到的。
冷如風吩咐魯炎將皇甫云重新銬好了手鏈,,二人說是押著其實就是冷如風和魯炎在前面帶路,,皇甫云就在后面跟著,他倆也知道皇甫云這人的性格,,也沒怕他會跑,。
三人就這樣走出了金陵大牢,,但好巧不巧,在牢外遇到了想來查探一些情況的李安,。
李安看眼前這三人他都認識,,但卻獨獨沒看到杜小森,心里有些疑慮,,雙手別在身后問道,,“冷指揮使,你怎么到這來了,?!?p> 冷如風心里并不是特別想理會李安,但也沒什么辦法,,按官職來說,,李安確實比他要大兩級,“圣上有令,,要我?guī)J犯杜小森回京,。”
“那杜小森人呢,?”李安問道,。
冷如風認為既然李安已經(jīng)知道這是皇上的命令就不應(yīng)該多問,況且他一看李安那種咄咄逼人的樣子就感到生厭,,“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身為東廠總督,,難道不能過問一下嗎,?”李安此時仍然用一種質(zhì)問的神情看著冷如風。
冷如風沒有再理會他,,避過面前的李安直接要往外走,,李安見了,伸手攔住了他,,“冷指揮使,,話沒有說清便要走嗎?”
“怎么了,?你要攔我嗎,?”冷如風兩眼盯著李安,雖未動神色,,但卻已經(jīng)起了殺氣,。
李安此時也開始在體內(nèi)運功,“哦?攔你又如何,?”
“魯炎,,你先帶人走,我跟李總督有些事情要談,?!?p> 魯炎聽后,知道有事要發(fā)生,,便領(lǐng)著皇甫云往外走,,在走到冷如風身邊時,皇甫云用內(nèi)力傳音給他道,,“避其掌鋒,,攻其下盤?!?p> 原來那日皇甫云跟李安交手后,,大致已經(jīng)摸清了李安的套路,知道他的掌法極強,,但出掌時由于消耗內(nèi)力過多,,會導致他在出掌時下三路內(nèi)力空虛,便如此提醒冷如風,。
李安見魯炎要走,,想去攔住二人,但右腳剛起,,一把寒光四射的刀便立在他的面前,。
“李總督,有什么事,,先跟我說吧,。”說完,,冷如風單臂擎刀,,快速橫斬過去。
李安向后跳步躲過斬擊,,知道此時已經(jīng)是非要動手不可了,,體內(nèi)緩緩運功,,向周圍釋放一層冰雪真氣,,接著掌風若雪,鋪天而來,,周圍冰雪真氣四散,,向冷如風襲了過去。
冷如風知道這寒氣能使人四肢麻木,難以出招,,于是運功提刀,,將體內(nèi)貪念集中,匯于刀口,。
那冷月寒光刀上頓時生起層層血氣,,血氣迅速凝結(jié),在刀上形成骷髏之形,,再加上刀上本有的逼人寒氣,,使人不敢多看。
冷如風單手別在腰后,,一手拋出手中寶刀,,那刀在空中飛旋,猶如灼日掠空,,升起的熱浪與寒氣接觸,,相互抵消,激起了滿天的白霧,。
在白霧之中,,冷如風倚仗身法,飛到李安面前,,瞬步彈踢,,果不出皇甫云所料,李安此時下盤不穩(wěn),,被這一腳踢翻在地,,冷如風借勢舉刀向下重刺。
李安慌張出掌,,雖然她現(xiàn)在躺在地上,,但此掌仍然掌勁綿厚,一股回旋冰氣順掌而出,。
那冰氣在接觸刀刃時,,瞬間將刀凝結(jié)成冰,而且結(jié)冰之勢繼續(xù)往上,,直逼冷如風而來,。
冷如風見勢不妙,收刀翻身回退,,刀上的寒冰在離開寒氣后也慢慢融化,。
“寒冰掌?”冷如風詫異道,。
李安躺在地上冷笑了一聲,,雙手拍地,,身體由勢而起,接著在原地凝結(jié)內(nèi)勁,,瘋狂出掌,,看這掌勢,招法詭異,,癲狂至極,,四周由此生起陣陣狂風,讓人難以接近,。
最后李安雙掌平揮,,借剛才風勢,從掌口散出邪毒,,毒氣在風中肆溢,,向冷如風襲去。
剛才的寒氣還能用血氣抑制,,但這毒氣卻無法讓人直接與之抗衡,。冷如風只好縱跳而起。
擒賊先擒王,,既然拿毒氣沒有辦法,,冷如風索性直接攻向李安,只見他在空中以氣御刀,,向李安拋斬過去,,刀在空中炎火沖天,閃光一般直逼李安面門,。
李安見了趕緊收起掌勢,,兩腿扎馬,雙掌合一呈于胸前,,凝結(jié)體內(nèi)真氣,,破體而出,在體外形成一道氣盾,。
那刀插入氣盾之中,,在離李安面門還有一寸時停了下來。
但冷如風料到會有此招,,剛才以氣御刀,,所謂刀即為氣,氣即為刀,,在出刀之前,,冷如風便將體內(nèi)血氣傳于刀內(nèi)。就在此時,,冷如風以氣引爆了刀中血氣,,血氣由刀而出,,四濺開來,,在濺到李安身上時,,迅速燃燒了起來。
李安被燒的痛苦萬分,,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叫喊,,只見他凌空穿云,兩畔生風,,寒氣行至周身,,以罡氣護體,很快便撲滅了身上的烈火,。
雖然火已經(jīng)被撲滅,,但此時李安的臉已經(jīng)被燒的血肉模糊,再加上他的臉本來就消瘦慘白,,現(xiàn)在看上去及其的恐怖,。
“冷如風!??!我要殺了你!??!”此時的李安已經(jīng)喪失了理智,他匯集全身內(nèi)力,,寒氣爆發(fā)而出,,周圍頓時激起強烈的寒風,寒風所到之處,,無不成冰,。
冷如風見寒氣來勢太快,趕緊以體內(nèi)血氣護體,,等待著李安內(nèi)力耗盡,。
“為什么!??!為什么敢對我下手?”李安狂怒著,,叫的撕心裂肺,。
“三絕還陽真經(jīng)可在你手上?”
“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你就去死吧,?!闭f著李安體內(nèi)爆發(fā)了比剛才更強的寒氣。
冷如風見此寒氣太強,,而且此時也沒必要非得跟李安斗個魚死網(wǎng)破,,所以以氣收回地上的寶刀,回身飛走了,。
李安見冷如風逃了,,收起招式,沒有在追,,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內(nèi)力消耗太多,追下去毫無意義,。
李安明白,,錦衣衛(wèi)敢對他動手,是因為冷如風根本不怕他跟皇上說這件事,,因為錦衣衛(wèi)手里已經(jīng)有了東廠的一個重要的把柄,,此時他的心里,只想著如何清理后患,,錦衣衛(wèi)也已經(jīng)成了他眼中的一根肉刺,。
錦衣衛(wèi)跟東廠也就從現(xiàn)在開始,從以前的略有苗頭,,演變成一場真正的暗斗,。
冷如風和魯炎行了幾天的路程,帶著皇甫云來到燕京,,冷如風跟皇上說明了皇甫云的請求,,沒想到皇上真的同意了。
金鑾殿上,,皇上端坐在龍椅之上,,冷如風站在一旁,而皇甫云跪在下面,。
“聽說你有事想跟朕說,,現(xiàn)在朕就在你面前,你說吧,?!敝斓v堂說道。
皇甫云抬頭望著朱祐堂,,“皇上,,您的皇位是誰給你的?”
皇甫云剛說完,,還沒等皇上說話,,冷如風在旁邊怒道,,“大膽!”
朱祐堂揮手示意冷如風,,接著說道,,“自然是先皇傳給我的?!?p> “先皇是如何傳位給圣上的,?”
朱祐堂聽他這么說便知道皇甫云是什么意思,,沒有在說話,。
“小人先后侍奉過先皇和圣上,說這些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求圣上放過王家后人,。”
朱祐堂靜靜的看著跪在下面的皇甫云,,依然沒有說話,。
皇甫云接著說,“記得圣上當時稱王家忠義無雙,,后來卻因謀反被滅門,,但是皇上,當時錦衣衛(wèi)在王家沒有找到一點謀反的證據(jù)啊,?!?p> 此時的皇甫云說的激動,眼中也已經(jīng)開始泛紅,。
“你是什么意思,?”朱祐堂說道。
“忠義二字,,我因圣上記在心中,,因王兄弟得以證實,今日我求圣上不殺王家后人,,乃為義,!等會我就死在殿外,以示忠,!忠義二字,,我這一生,也算做到了,,還請圣上看在小人我曾經(jīng)效命于您和先皇的份上,,了卻我這份心愿?!?p> 朱祐堂聽后,,緩緩閉上了眼睛,,轉(zhuǎn)過身去不在看他,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小人謝圣上龍恩,,愿圣上千秋萬代?!闭f完這話,,皇甫云的眼中已經(jīng)是被淚水浸的閃閃發(fā)光,但他的嘴角依然在笑,,那笑顯得很輕松,,像是知道自己作了正確的事情的那種開心,但更像是一種釋懷,。
皇甫云緩緩轉(zhuǎn)過身子,,慢慢走出大殿,在行至殿外時,,他自斷了自己的經(jīng)脈,,了結(jié)了自己的性命。
“來人啊,,傳令下去,,以后不準東廠和錦衣衛(wèi)在過問王家后人之事,另外,。,。。將皇甫云厚葬在忠良山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