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朗走了不久,,師仲柯剛放好瓔珞,,外面幾下敲門聲,,師仲柯前去開門,,只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侍奉丫頭,低頭道:
“姑娘,,我代館主來取金蝶珍珠步搖,。”
提到步搖她倒是記得,可那也是館主賞賜給她的,,現(xiàn)在又為何要收回,。
這個館主的脾氣果然是琢磨不透。她只好在梳妝臺上拿來她沒有戴過的步搖,,交給了那個侍奉丫頭,,“有勞了?!?p> 侍奉丫頭恭敬屈身:“姑娘客氣了,。”
侍奉丫頭拿走了步搖,,師仲柯雖不知道為何,可總覺得不會就這么簡單,,她記得阮悠朱和眉嫵說過,,這支步搖是意味著什么的,現(xiàn)在被收回,,定也是有它的用意,。
若是提起來,暫且不提這個步搖,,就單單這個長樂館,,也是一個十分神秘的存在,敢把百官棲息之所公然設(shè)立在天子腳下,,這背后的人定也不能小覷,。
而若是想知道這一切,師仲柯想到了一個人,,她一定知道,!
…………
眉嫵平日里多在這花園里采花,今日也依然如此,,她有一個習(xí)慣,,她房間內(nèi)的花必須每日換一次新,并且她都要親自來花園來采,。
眉嫵剛摘下一朵火紅的牡丹,,師仲柯在后不禁唏噓道:
“換做以前,無論如何你是都不會喜愛牡丹這種花的,,如今是真的改變喜好了,?”
眉嫵沒有回頭,繼續(xù)摘著幾朵鮮艷奪目的花,,她也猜到師仲柯定會還來找她,,她淡然道:
“也或許我是想快點,把這些妖艷的花摘的一朵不剩,?!?p> “那這么大的園子,,你還不如等它自己凋零的快些,”師仲柯?lián)芘鴰锥湟盎?,隨口問道:
“你來這里多久了,?”
“從那件事后,至今沒有離開過,?!?p> 師仲柯在眉嫵眼里看不到絲毫波動,說的更是如此風(fēng)輕云淡,,師仲柯則驚愕了,,那件事…過了已經(jīng)十年了。
“為什么要來這,?”師仲柯十分不解的看著眉嫵,,她明明還有更好的選擇。
眉嫵斜眼異樣的輕笑道:“和你一樣,?!?p> 師仲柯一時語噎,原來眉嫵已經(jīng)看穿了她的目的,。
“我為我父親,,兩位兄長,還有那些冤魂,,”師仲柯走進眉嫵,,拉住眉嫵正忙碌摘花的手,目光灼熱的注視著她,,語氣略帶狠厲,,“可你,為誰,?,!”
眉嫵頓住一瞬,又挑眉一笑,,推開師仲柯的手湊近她的耳邊詭秘道:“你以為呢,?”
師仲柯不想猜,畢竟她的身份,,由不得她不去懷疑,,“我倒是真的希望,你不再是為了宮里的那位,?!?p> 眉嫵朱唇勾出一個弧度,低聲道:“小丫頭,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有些事不能單憑你的猜測,,更是不能亂說?!?p> 眉嫵轉(zhuǎn)身又走向一片牡丹花,,根本無意再和師仲柯講下去,師仲柯雙眉暗明,,漆黑的眸子猶如墜落的深淵,,透著無形的恐怖,逐漸在蔓延著,,她繞到眉嫵身后,,冷漠如雪的聲音道:
“那有些人,是你永遠想不到的蛻變,,就像我知道你十年前和我兄長的所有事,!”
“你瞞著皇上與我兄長在蓬萊水榭傳遞消息,你們大婚在即他卻死于戰(zhàn)場,,此后你又回到你的御風(fēng)團,做你的高層首領(lǐng)為那昏君效力,!”
眉嫵手指一顫,,手里剛摘下一朵牡丹花滑輪到地上,她滿眼震驚,,師仲柯…她怎么知道這些,?!
師仲柯詭秘的眼神深不見底,,繼續(xù)緩緩的握住眉嫵的手,,那道特殊的疤痕又顯現(xiàn)出來,師仲柯冷言道:
“御風(fēng)團獨有的烙印是再怎么隱藏,,也是一輩子都在的,,我該恭敬的稱你一聲長嫂,還是…御風(fēng)團高層之一的首領(lǐng)大人——蒼樊,!”
御風(fēng)團是當今南鳳國皇上在剛登基那年,,秘密組建的小支精銳軍隊,專門負責(zé)保護皇上安危,,監(jiān)視各族王公大臣,,調(diào)查朝廷不便出面之事。
而師仲柯眼前這個眉嫵,,本名蒼樊,,就是御風(fēng)團的高層之一,專負責(zé)探查皇上密令之事。
這次眉嫵清晰的感覺到身后一股冷氣氣勢洶洶的襲來,,在師仲柯的身上,,竟會有那么大的殺氣,連她,,竟然也不寒而栗,。
眉嫵迅速看了了四周,還好四下無人,,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走漏風(fēng)聲的,,眉嫵拉進師仲柯她們二人的距離,定睛看著她低聲道: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你要是說出去一個字,,我們兩個誰也活不了!”
師仲柯抬眸:“所以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然我沒有辦法對你保證,!”
“你要知道什么?”眉嫵眸色一變道,。
“長樂館的花魁,,到底有什么秘密?”
眉嫵皺眉,,一陣涼風(fēng)躥過她的身體,,她打了一個冷戰(zhàn),后輕道:“長樂館內(nèi)每個花魁都會有一支館主賞賜的玉黛步搖,,那就象征了在長樂館的身份,,但那玉黛步搖都是花魁收到的第二支步搖?!?p> “我收到的那支金蝶珍珠步搖又是什么意思,?”師仲柯問。
眉嫵轉(zhuǎn)過頭,,“那是被館主賞識的賞賜,,在長樂館內(nèi)只有少數(shù)女子能被館主賞識,如今的每個花魁也都是被賞過金蝶珍珠步搖的,,只不過后來就被收回了,。”
“為何被收回,?,!”師仲柯更想知道這個,她急問道,。
眉嫵繼續(xù)說下去:“被收回步搖的人中有的被賞賜了第二支步搖,,也是后來花魁擁有的金黛步搖,,而另外被收回步搖的人,被打發(fā)到不同的字號侍奉,?!?p> 師仲柯好奇,那她被收回了步搖,,館主會如何給她處置,,她又問道:“長樂館內(nèi),如今有幾位花魁,?”
“水字號阮悠朱,,和木字號的我,還有一個火字號的花魁,,黎落葵,,現(xiàn)在為止僅此三人居花魁之位?!?p> “黎落葵…”師仲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她應(yīng)是平時里很少露面的,而長樂館內(nèi)如今還缺兩位花魁,,師仲柯不禁想到,,她被收回金蝶珍珠步搖后,會不會得到第二支步搖…
眉嫵也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一句話打斷師仲柯的話:“你為什么問這個,,你的步搖呢?”
師仲柯知道眉嫵是不希望她做花魁的,,可她的步搖被收回卻是真的,她也不想說謊,,“今早被收回了,!”
眉嫵眼里盡是擔憂與驚愕,她一時又氣又惱,,許久她吐了一口氣氣憤道:
“你怎么不早點說,!”
師仲柯滿是疑惑:“我不明白,你為何不想我做花魁,?!?p> “因為長樂館花魁的命,只能是長樂館的,,懂嗎,?”眉嫵揪著師仲柯的衣衫,目光是一團壓抑的火,,“每個花魁在戴上金黛步搖那刻,,同時也要喝下用天塵草熬的清茶,!”
眉嫵的目光看著有些嚇人,師仲柯大概心里也有了底,,“絕育湯,,你喝了嗎?”
眉嫵松開師仲柯,,“這就是花魁的代價,,我也是聽命做事,躲不掉,!”師仲柯垂眸,,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正適合我,?!?p> 眉嫵一愣,“你要做什么,,你真的要做花魁,?你…”
“如今我重回都城的目的只有你知道,除了我這一條命,,其他的都可拿走,。”師仲柯毅然回答,,眉嫵眼里卻是那般心寒,。
“若是你父兄他們在,是一定不會讓你做這樣的傻事的,?!泵紜惩钢鴳z惜和祈求。
師仲柯苦笑,,“若他們還在,,你我又怎會在這里有此一敘,如今已物是人非,,我知道怎么做,。”
“我回去了,,”師仲柯回頭漸漸走遠,,她知道她這個決心有多危險,也許她真的失去了女子最重要的,,可她還沒有理由讓自己改變這個危險的決定,,既然如此,就開始吧,,花魁的代價,!
眉嫵再也無心去摘那牡丹,,看師仲柯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她心里百般滋味,,如果當年她兄長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十年前也沒有發(fā)生那件事,師仲柯與她,,何須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眉嫵緩緩地走出花園,身后的地上扔了遍地的牡丹,,還有被風(fēng)吹翻的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