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經(jīng)脈受損
碎裂的花盆散落了一地,原本嬌艷欲滴的十八學士蕭索的歪在大理石階梯上,,泥土向四周灑出了一個弧形,。
一席月白色宮裝的淑妃雙眼緊閉倒在主殿階梯前,,整條右臂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左手手掌上還清晰可見的按住了一片尖利的瓷片。
四公主看著眼前的一切,花容巨變,,雙腿一軟,踉蹌的往淑妃身邊跑去,,“母妃——”
跪在淑妃跟前,,四公主想要將淑妃抱在懷中,但在看到淑妃的右臂和左手下都插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碎瓷片后,,根本不知要從何處下手,。
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的四公主腦中先是一片空白,隨即便燃燒起熊熊大火,,滿目厲光的沖著跌坐在周圍的一眾宮女們吼道:“還不快去傳太醫(yī)!都是死人嗎,!”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被驚丟了魂的昭仁宮宮女們瞬間神魂歸位,。抬淑妃的、扶四公主的,、去傳御醫(yī)的,、有條不紊的動了起來。
很快,,淑妃與四公主便被扶進了內(nèi)殿,,只有喜兒依然失魂落魄的跪趴在原地,無人問津,。
太醫(yī)來的很快,,不久之后內(nèi)殿之中響起了淑妃的嚎叫呻吟聲。
腳步匆匆各行其事的昭仁宮宮女們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一棵茂密的大樹上有一道墨綠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淑妃意外遭難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后宮,,隨即擴散至前朝。有人幸災樂禍,、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咬牙切齒。
昏暗的密室中,,已經(jīng)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喜兒被綁在木架上,,出氣多,,進氣少。
莊王斜倚在椅中,,單手支著下巴,,瞇眼看向喜兒,森涼的問:“還不說么,?”
施刑的太監(jiān)十分上道的舀了一瓢鹽水潑向喜兒,,眼中絲毫沒有往日里見到昭仁宮一等大宮女時的諂媚,而是充滿了歹意,。
“啊——”
喜兒慘叫一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捆綁在身的鐵鏈被掙的叮當作響,。
“奴婢冤枉…王爺,,奴婢冤枉!奴婢在昭仁宮深受娘娘器重,,在所有宮女中,、算得上是娘娘身邊的第一人,害了娘娘對女婢而言根本沒有好處??!”
莊王端過身旁矮幾上的茶盞,輕輕的用杯蓋刮著茶葉,,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但渾身上下都隱隱散發(fā)著煞氣:“太醫(yī)說,本王的母妃右手臂傷到了筋脈,,今后起筆寫字都會成問題,!”
喜兒心中一涼,若莊王所言是真的,,那淑妃的右臂就等于廢了,!這樣的話不管整件事是意外還是人為,對自己而言都不重要了,,連累主子遭難,,除非淑妃赦免,否則身為宮女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想到淑妃,,喜兒搖了搖頭,嘴角滿是苦澀,,自己跟了這么多年的主子究竟是何性情自己最清楚不過,,與其指望她赦免倒不如求莊王來的可靠。
心中已存死志,喜兒抬眼看向莊王,,平靜了許多:“王爺,,奴婢跟了娘娘二十年,近身伺候娘娘十四年,。一直恪守本分,,衷心侍主從不敢有絲毫二心!此次娘娘因奴婢而遭逢大難,,奴婢萬死難辭其咎,!奴婢不怕死,但卻怕死的不明不白,。奴婢可以對天起誓,,真的沒有人指示奴婢……”
一邊說著一邊留心觀察莊王神色的喜兒見莊王臉色更冷了一分,連忙道:“但是奴婢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是意外,!”
果然,,莊王眼神一凝,凜然道:“說下去,!”
喜兒虛喘幾口氣,,將自己為何會摔倒的原因說了一遍:“當時奴婢抱著花盆跟在娘娘身后正要進殿,快走到正殿階梯前時突然覺得雙臂麻痹無力,,腳下好似也踩到了什么滑珠之類的東西,,所以才會撞上娘娘!”
話問道這里,,莊王知道喜兒這里已經(jīng)問不到什么了,,起身便向外走去。
喜兒見莊王要走,,連忙呼喊道:“王爺!奴婢愿意以死向娘娘謝罪,,求王爺給奴婢一個痛快……”
“如你所愿,!”
盯著莊王的背影直到密室的門重新關(guān)上,喜兒無力的閉上了雙眼,,“謝王爺……”
密室外便是昭仁宮后殿的茶水房,,安國公、鄭元謙以及四公主就在此坐等,,剛才喜兒說的話三人也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
此時見莊王出來,四公主紅著眼睛蹭的一下站起身,,咬牙切齒的對莊王道:“皇兄,,是熙和!一定是她搞的鬼!”
“你怎么知道,?”莊王臉色甚為難看的問四公主,。
“我……因為……”四公主欲言又止,想要說出緣由卻又怕自己受到斥責,。
四公主這般吞吞吐吐的樣子讓莊王微微皺眉,,語帶不耐的道:“回你自己的寢殿去,本王與外祖父還有事要商量,!”
“皇兄…”
“出去,!”
若說四公主最怕的人是誰,天啟帝自然首屈一指,,第二便是莊王,。因而,此時見莊王沉了臉,,四公主不敢造次,,只能向門口挪去。但卻在一只腳邁出門檻后又收了回來,,轉(zhuǎn)身對莊王快速說道:“皇兄你相信我,,母妃受傷一定是熙和做的!因為前幾日我用鞭子傷了安倩的右臂,,所以現(xiàn)在她來報仇了,!”
說罷,四公主便飛快的跑了出去,,連莊王想要讓其站住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看著莊王陰郁的神情,鄭元謙淡然無波的說了句:“公主年幼,,唯恐王爺責罰,,實乃人之常情!”
鄭元謙看似勸慰的話并沒有讓莊王消氣,,反而心火更甚:“十六了還年幼嗎,?本王一直以為她只是不夠聰明,如今看來分明就是愚蠢,!”
對于四公主這個親外孫女,,安國公自然是維護的:“不過是一個宮女,難道比公主還金貴不成,?倒是云家的那個賤丫頭竟敢為了一個賤婢對娘娘下手,!如此接二連三的與我們?yōu)閿常磥泶_實是留不得了,!”
若是以往,,安國公如此說,,莊王即便不開口反對也必然不會真的付諸行動對錦樂動手。在莊王看來,,一個受寵的病弱公主即便拉攏不了也沒必要得罪,。但如今自己的一再忍讓卻換來錦樂的‘變本加厲’著實讓莊王來了火氣。
“熙和確實太過肆意妄為,,也該給她點教訓了,!”
鄭元謙聽莊王與安國公已然認定了四公主所言,不得不插了一句:“不管是二叔的死還是娘娘的傷,,我們都沒有證據(jù),!”
莊王坐直了身子,眼中挑起陰霾,,幽冷的道:“不管有沒有證據(jù),,都是時候給熙和一個警告了!本王可沒空總是在她身上耗費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