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的話讓李二太太聽得眼睛發(fā)直,。
季氏什么時候這樣牙尖嘴利,,聽起來是在撒潑,卻句句都說到了點(diǎn)子上,。聽說季氏活了過來,,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季氏的生死她不在意,重要的是他們差點(diǎn)將季氏給活埋了,。
置辦喪事的人是她,,這話傳出去,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如果將季氏就這樣關(guān)起來,,再有什么閃失,,她和老爺就成了殺人兇手。
李文書道:“嫣然在我們家里受了那么多委屈,,本就是我們不對,,怎么還能罰她?!?p> “是我們?nèi)瑑纱螌Σ黄疰倘?,若不是嫣然,這次連雍哥都會枉死,,”李文書皺起眉頭,,“二哥,您可不能這樣處置,?!?p> 十幾雙眼睛都望著李文慶。
李文慶目光中透出幾分兇狠來:“我只是要懲辦她在大牢里胡鬧,,現(xiàn)在不理不睬,,將來鬧出大事,誰來擔(dān)著,?”說著厲眼看向李文書,,“你嗎?”
李文慶畢竟當(dāng)家多年,,有幾分的威信,,震懾的李文書一時不能言語。
季嫣然看向李二太太:“二嬸,,若是二叔有難,,您會不會想方設(shè)法去營救?”
李二太太靜默著不能言語,,她肯定會去,,只是這不對……這是兩回事。
李文書忙接過去:“嫣然說的對,,事出有因,,就不能按常規(guī)辦事?!?p> 不等旁人再說話,,李三太太拉起季嫣然的手,“你說兇手不是雍哥,,那又是誰,?你能不能認(rèn)出來,?”
季嫣然搖了搖頭:“我沒有看清楚,可是我知道他很熟悉李家,,否則怎么能悄悄地進(jìn)了我的屋,,掐暈我之后又陷害給三爺,如果找不到這個人,,恐怕我和三爺早晚還會被算計,。”
李二太太心里冰涼,,一口一個算計,,這話根本還是咄咄逼人,可是李嫣然的樣子卻……眼睛紅彤彤的,,臉上滿是驚懼的神情,,肩膀縮起來,看著人都矮了不少,,端端是讓人看著心疼,。
李三太太使勁握了握季嫣然的手:“別急,別急,,慢慢來,,若是你覺得這里住不好,就跟我回去養(yǎng)些日子,?!?p> 越說這話越不對味兒了,怎么就從懲辦季氏變成了安撫季氏,。
李文慶瞪圓了眼睛:“真是越發(fā)沒有了規(guī)矩,。”
季嫣然卻沒有理睬李文慶,,而是看向內(nèi)室:“規(guī)矩是什么我也沒去想,,我是個婦人,只知道三爺好起來,,我才算有了依靠,。”
這話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誰又能反駁,。
李二太太也接不下話茬。
墻角傳來嗚咽聲,,容媽媽帶著季家兩個丫鬟都捂嘴在掉眼淚,,這樣看起來好像是他們在欺負(fù)季氏,。
季嫣然低下頭擦著眼角:“如果二叔一定覺得我不對,,那就將我送去衙門吧,,也許我觸犯了本朝法度,應(yīng)該被論罪,。但是二叔卻不能將我關(guān)在李家里,,我沒什么對不起李家的?!?p> 季嫣然話音剛落,,只聽內(nèi)室里一陣叫喊聲。
“三爺,,三爺,,您不能起來,這可使不得,?!?p> 接著是“嘩啦啦”一陣碎瓷聲響。
花廳內(nèi)室里的一件玉屏風(fēng),,四分五裂地摔在了地上,。
李二太太心窩像是被人戳了一刀,那可是值幾千兩銀子的物件兒,。
“三爺,,您別動?!?p> 又是碎瓷聲傳來,,不知道又打了什么。
半晌,,李雍低沉的聲音響起:“嫣然沒錯,,二叔之前沒有問我,就定了我殺妻的罪名,,如今真相大白,,還依舊咄咄逼人,難不成不想讓我再回李家,?”
李雍目光微斂,,隔著屋子他仿佛也能看到季嫣然在偷偷笑著。
回到李家之前,,她叮囑他,,關(guān)鍵時刻定然要說兩句話來應(yīng)和她,若是從前李雍不會去理睬,。
因?yàn)榧臼先鰸姷谋臼滤且娺^的,,應(yīng)和她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卻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的關(guān)節(jié)……他說話也就順理成章,,將二叔這個掌家人說的啞口無言,。
季氏好像真的變了。
從在大牢里見到她開始,,她就和從前不太一樣,。
雖然還是那么的直白,那么的粗魯,,那么的不懂禮數(shù),,可有些地方就是不同了。
李文慶喝道:“你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是二叔故意害你,?”
李雍雖然恢復(fù)了些氣力,幾日的折磨還是讓他聲音沙啞,,他抿了一口水才接著道:“我會查清楚,,我在祠堂吃了糕點(diǎn)之后就暈厥過去,再醒來已經(jīng)被綁縛著定了罪名,,那天所有可能會碰那糕點(diǎn)的人都有嫌疑,,我總要自證清白?!?p> “為了公平,,二叔、三叔和族里各派出人手,,與我的人一起從頭查起,。”
李雍的這個提議讓李文慶無法拒絕,。
李文慶道:“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命人去查?!?p> 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李雍淡淡地道:“那樣侄兒也能安心養(yǎng)傷了?!?p> 屋子里的氣氛不禁讓人尷尬,。
讓族里的人插手,就是在質(zhì)疑李文慶這個掌家人,。
李文慶臉色陰沉,,大哥“生病”閉門不出之后,這是第一次他如此受挫,,而且是在族人和江家人面前,。
江瑾瑜站起身:“人沒事就好,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必然能捉到真正的兇徒,,”說著她笑著看向季嫣然,,“你好好養(yǎng)著身子,過兩日我再來看你,。”
李家自己的事,,江家自然不會插手,。
李二太太還想說話,卻有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眼看著江瑾瑜帶著人離開,。
……
走出李家,江瑾瑜上了馬車,。
“好精彩的一出戲啊,。”馬車?yán)锏钠抛舆吺谭罱ず炔柽叺吐暤馈?p> 江瑾瑜微微笑起來:“真沒想到,?!闭鏇]想到季嫣然會一下子開了竅。
“大小姐,,”婆子猶豫片刻才道,,“老爺臨終前說過,季家人必須除掉,,千萬不可留,,我們要不要……”
江瑾瑜放下茶碗靠在軟墊之上:“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物什兒可以玩了,先讓她陪我玩兩次,,我也想看看季家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父親說出這樣的話?!?p>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
季嫣然坐在床上,,折騰了一天她終于能好好歇一歇,,剛剛躺下來,卻看到旁邊的容媽媽臉上掛滿了淚水,。
“大小姐,,”容媽媽哭得厲害,“您總算是想起來了,?!?p> 想起什么?季嫣然思量了半晌,,難道之前的季嫣然……失憶了,?
云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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