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粗糙的麻繩牽著許幀,,一頭是他的雙手,,一頭掛在曹操的馬鞍上。曹操愿意慢就慢,愿意快許幀也只能快跑跟著,。如果被絆倒,也別指望曹操停下來等他起來,,他只能盡快起來,。他的雙手已經(jīng)磨破,衣服也破破爛爛,。
一輛精美的四輪馬車從旁經(jīng)過,,青色碎花的窗簾打開,一個女孩對他喊道:“許公子,?”
許幀驚呆了,,原來是蔡文姬,她神色焦急,,關(guān)切的看著自己,。他很想說話,無奈嘴被堵住,。
曹操這時也停了下來,,他特意騎馬來到馬車旁,對蔡文姬淺淺的笑著,,溫柔的說道:“原來是蔡小姐,。你認(rèn)識犯人?”
許幀吃驚于曹操的樣子,,這樣溫和的曹操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書上說曹操對蔡文姬有意,莫非是真的,?
蔡文姬還是焦急的看著許幀,,回道:“曹將軍,我和他有婚約在身,,請問他所犯何事,?”
曹操的臉色突然僵硬起來,但是他還是客氣的回道:“蔡小姐有所不知,,此人是黃巾黨,,懷疑和刺殺蹇碩將軍的事情有關(guān)?!?p> 蔡文姬大驚失色,,她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許幀,問道:“莫非是在留香院刺殺的,?”
曹操好奇的問道:“蔡小姐何出此言,?”
蔡文姬苦笑道:“除了留香院,,哪里還有機會呢?”其實蔡文姬想到了當(dāng)初和許幀在靈臺的情景,,毫無疑問當(dāng)時許幀是去查看地形的,。
“曹將軍,小女有一事相求,。我可以和他說說話嗎,?”蔡文姬哀求似的看向曹操,曹操竟然猶豫了,。前面的袁紹則回頭喊道:“孟德,,趕路了?!?p> 蔡文姬見狀,,飛快的從馬車上跳下,跑到了許幀身旁,。邊跑邊喊道:“謝謝孟德,。”
袁紹看看發(fā)呆的曹操,,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蔡文姬對著許幀的耳邊輕聲說道:“堅持住,我會救你的,?!?p> 說完,蔡文姬又飛也似的回到了車上,,還對袁紹笑道:“也謝謝袁將軍,。你們可以走了?!?p> 堅持住,?許幀突然有點感動,,他都以為自己要完了,沒想到還有人愿意幫自己,,而且還是一個美女,。他情不自禁微笑了起來,這讓曹操很不爽,。他突然加速狂奔,,拉的許幀在地面上翻來滾去,血跡斑斑,。大約跑了半里,,曹操停了下來。他回頭對許幀笑道:“許公子,感覺如何,?”
許幀吐了口血,,咧嘴笑了起來。曹操的感覺,,他懂,。
等到了天牢時,許幀的身上好幾處地方已經(jīng)血肉模糊,。他幾乎站不起來,,幸虧有人扶著他到了一個大堂。大堂正中間坐著兩人,,曹操和袁紹,。斜前方一個老者趴在案幾上寫著什么。老者偶爾抬起頭看看他,,面無表情,。身旁的人強迫許幀跪下,為了防止他趴在地上,,在他身前放了一個凳子,,將許幀的頭擱在上面,然后用一只手提著許幀的頭發(fā),,這樣許幀就能一直目視前方了,。
大堂很安靜,除了曹操和袁紹總是微笑著竊竊私語,。許幀望著大堂里的紅木,、字畫和各色官服,有種恍惚的感覺,。他的頭很疼,。
袁紹大概是和曹操聊完了,環(huán)顧大堂,,見各色人等俱在,,才正色道:“臺下許幀許清遠,其罪一:私入太平教,,其罪二:和另一名太平教人嚴(yán)政刺殺朝廷命官蹇碩蹇將軍,。兩罪皆是死罪,兩罪皆可誅九族,。你可認(rèn)罪,?”
許幀聽后,本想大聲反駁,,無奈氣血不足,,只能斷斷續(xù)續(xù)說道:“清遠不認(rèn),,兩罪......均無證據(jù)......,欲加之罪,,欲加之罪......我死不瞑目......”
許幀說的情真意切,,無奈周圍人都形同木頭,毫無反應(yīng),,場面異常詭異,。
袁紹也不管他說啥,繼續(xù)說道:“你既已服罪,,明日午時問斬,。文書,讓他按手印,?!?p> 這時,老者拿來一盒紅色印泥,。拿起許幀的右手按下后,,又在一張紙上按了下去。紙上頓時出現(xiàn)了五個手指印,。
這詭異的審判很快就結(jié)束了,,他被人抗了起來,走到了一個向下的臺階前,。順著臺階向下,,才到達天牢。雖然還是下午,,但是天牢里已經(jīng)點起了微亮的昏黃色的油燈,。一個年老駝背的獄卒隨手一指,許幀就被人扔到了哪里,。還沒等獄卒問話,,來人就飛也似的離開了。
這也難怪,,這里散發(fā)著一股腐敗變質(zhì)的味道,,空氣也特別潮濕,讓人喘不過氣來,。許幀躺在鋪滿干草的泥地上,稍稍平靜了一些,。一下午沒喝水,,他的喉嚨像著了火一樣。他喊道:“水,,喝水,?!?p> 他的聲音不大,淹沒在周圍犯人的閑聊聲中,。他只得用盡全力喊道:“水,!”
周圍的聲音戛然而止,但是獄卒仍然閉著眼靠墻休息,,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水...我要喝水...”許幀的聲音小了起來。
一個粗壯的鼻音喊道:“給他水喝,?!?p> 獄卒聞言才很不情愿的倒了一碗水放在了許幀面前。許幀還在想怎么喝時,,一個矮壯的光頭胖子拿起了碗,,喂給了許幀。這水特別清涼,,特別解渴,。一口氣喝完后,矮壯的光頭說道:“先別急著再喝,,要休息一會,。”原來剛才聲音的主人就是他,。
光頭就著昏暗的燈光將他仔細(xì)的打量了一番后說道:“我叫郝大,,他們都叫我光頭。以后他要是不給你水喝,,你告訴我,。”
光頭說這話時特別樸實和真誠,,那是一種牢內(nèi)好友的感覺,。這種舒服的感覺讓許幀笑了起來。
“公子哥,,怎么稱呼,?為什么進來的?”光頭見他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許清遠,叫我清遠就行,。我也不知道,,我是無罪的?!?p> “無罪,?”光頭哈哈大笑起來:“來這的人都說自己無罪,。說吧,你是因為黨錮還是因為太平教,?”
見許幀不說,,光頭繼續(xù)說道:“這個天牢的人一半是黨錮,一半是太平教,。之前黨錮的更多,,不知為何皇帝特赦了很多人。你不會是第三種吧,,反正我沒聽說還有別的,。”
見許幀猶豫不說,,光頭則笑道:“不說算了,,你就告訴我誰把你弄進來的吧?!?p> “曹操,。”許幀這次回答的相當(dāng)快,。
光頭聽完又笑道:“這還用說,,被他弄進來的都是因為太平教?!?p> “我和太平教無關(guān),。”許幀抗議道,。
光頭繼續(xù)笑著,,他用力握了握許幀的右手,說道:“你是不是和我沒關(guān)系,。我也不是太平教,,雖然都說我是?!?p> 許幀明白了,,這人也是太平教人。想到此,,他覺得這個天牢還是能夠忍受的,,特別是蔡文姬剛剛說過,她會救他,。
“我真的不是,,雖然曹操還說是我策劃的暗殺蹇碩蹇將軍。”許幀狡猾的笑道,。
光頭驚訝的合不攏嘴,他又一次打量了許幀,,神色嚴(yán)肅了許多,。他對許幀輕聲說道:“許公子小心。這里人很雜,?!?p> 這一聲關(guān)懷讓這個粗鄙不堪的牢房變得溫暖起來,也讓明日的處決變得可以忍受了,,他安心的睡下,,比留香院都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