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動手
“哥哥多慮了,?!毖嗾Z遲開口,她是燕家唯一的女兒,,若是就這么狼狽地回去,,豈不是給燕家上下丟盡了顏面,。
“我嫁給沈?qū)④姡雀试?,也情愿,。”燕語遲繼續(xù)說,,轉(zhuǎn)而看向了沈相言,,“除非將軍提出休妻,否則這輩子,,我都是他的夫人,。”
燕洵看了她一眼,,似有千萬不解,。
陛下卻會心一笑,露出了少有的慈祥,?!罢Z遲是朕與先皇后看著長大了,既似女兒般知書達理,,又有男子般肝膽志氣,,這姻緣是朕親手賜下的,若是你二人無緣,,朕隨時收回旨意,,還你自由?!?p> 陛下言語之際,,似乎不愿二人和離。既已知此意,,燕洵便不再強求,。
待席面散去,燕家三位哥哥攔住了沈相言一行人,。
“沈?qū)④?,陛下信你,不代表我燕家就相信你,?!毖噤谅暤溃叭粽Z遲一日在你家不開心了,,受著你那幾房妾室的氣了,,我第一個絕不會放過你!”
“哥哥多慮了,,時辰不早了,,還是快些回去吧,。”燕語遲站出來勸了一句,。
見三人怒意不減,,沈相言也不再沉默,“這婚事是陛下所賜,,若臣提出休妻,,豈不是負了皇家顏面?!?p> 聽到這句話,,燕語遲忽然低頭冷笑,盡力地將眸中的遺憾收回眼底,。
“你莫要得寸進尺,!”二哥燕志似乎咽不下氣,想要大打出手卻被燕洵攔住,。
“你攔我做什么,!大哥,滿京都傳遍了他沈相言寵妾滅妻,,語遲在他沈家,活得還不如一個妾室,!”燕志怒吼一聲,。“沈相言,,你要為了那葉憐兒,,誤了她一輩子嗎!”
沈相言聽見那三個字后,,整個人都像變了一樣,,雙眼微紅地看向了燕語遲,那副神情與大婚當日如出一轍,,想將她碎尸萬段,。
“憐兒已經(jīng)走了,請你們燕家放過她吧,?!闭Z罷,便轉(zhuǎn)身離去,,留下燕語遲一人站在原地,,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與幾位哥哥告別后,,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夫人,,您沒事吧?!痹屏柽f來一張手帕,,她與月言打小便跟著燕語遲,與她之間雖未主仆,,感情卻勝似姐妹,。
若說燕語遲因嫉妒殺了那葉憐兒,她是絕不相信的,。而所有人都喊著她一口一個殺人兇手,,想必她心里也是極難受的。
燕語遲臉色極為難看,,許是喝了酒又受了風吹的緣故,,額頭上冷汗津津,雙手緊緊地捂著肚子,,整個人像小貓一樣卷在云凌的懷里,。
到了沈府,燕語遲召大夫的消息不脛而走,。
書房里,,沈相言放下了兵書,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的隨從,,“阿秋,,去打聽打聽,夫人那邊什么情況,?”
隨從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許久,,阿秋推門而入,,“不好了將軍,夫人她喝多了酒……”
沈相言聞言眉頭一皺,,未等阿秋話說完,,便徑直沖出了屋。
這個傻女人,,不會真出什么事吧,!想到這里,沈相言的步伐不免加快了些,,雙腳踏入了那個他此前從未踏足的院子,,風風火火地闖門而入。
屋內(nèi),,燕語遲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幾位婢女聞聲紛紛看向了沈相言,。
“你們都下去?!鄙蛳嘌缘吐暤?,月言與云凌對視一眼后,似乎有些不太放心,,卻也不敢違抗沈相言的話,,饒有所思地關上了門,守在門口,。
沈相言步伐沉重地走向她,,甚至放下了他此前的驕傲與冷漠,蹲在了她的床前,。
燕語遲的臉色很蒼白,,許是因為生病了緣故,就連睜眼的動作都十分地緩慢,??匆妬砣?,她并不覺得驚訝,,反而扯出了一抹苦笑,。
“將軍,,可是來看我笑話的?”燕語遲的聲音十分柔弱,,又因剛喝下藥的緣故,,整個人都昏沉沉的,。
“你……”沈相言一改往日神態(tài),,露出了少有的擔憂,“身子不好,,還是少喝些酒,。”
“如此,,就能忘掉那些痛苦嗎,。”許久,,燕語遲回答一句,。
“對不起?!鄙蛳嘌缘皖^,。
燕語遲借著酒意,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眼神堅定地看向了他,,“沈相言,,你還是不愿信我?”
那葉憐兒的死,,明明與她無關啊,。
望著她通紅的眼,沈相言掙脫了她的手,,起身背對著她,,“此事不必再提,往后我自會好好待你,?!?p> “你以為這樣,就能抹掉我這三年對你的恨嗎,?”燕語遲掀開被子,,卻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沈相言連忙來扶她,,卻被她打掉了伸過來的手,。
燕語遲冷冰冰地說了句,“休了我,?!?p> “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讓我覺得惡心,!”
沈相言聞言,,他強忍著滿腔怒火,睜大眼睛看著燕語遲,,“嫁給我,,讓你覺得惡心?”
燕語遲繼續(xù)激怒他,,“難道將軍覺得,,我對你還存有一絲感情?”
“休了我,?!毖嗾Z遲繼續(xù)說,表情如冰窖一般冷漠,,“娶那姿色美艷,,與你眉來眼去的西域舞娘,再給你生個孩子,,為你沈家光宗耀祖,!”
卻見沈相言朝她走進一步,隨后整個人被攔腰抱起,被他重重地被摔在了床上,,沈相言脫下了那身長袍,,伸手將兩旁的床簾拉了下來。
“沈相言,,你混蛋——”
站在屋外的云凌聞言,,一臉擔憂地看向了月言,“咱要不要去看看,?”
月言似懂非懂地瞪了她一眼,,“你進去干什么!”
“可是夫人她剛才……”
“將軍在里面,,夫人能出什么事,,乖乖在這里待著!”月言似乎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那你臉紅什么,?”云凌不解地看著她。
“你給我閉嘴,!”月言白了她一眼,。
二人就這么守在門口,夜里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月言與云凌守在火爐前,,困得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砰——門被人往后拉開,,二人齊刷刷地看向身后,,只見沈相言臉色極為難看,走過二人時特意囑咐了一句,,“看好她,!”
望著將軍匆匆而去的背影,月言與云凌二人低頭行禮:“是,?!?p> 次日,昨夜的雪全都累積在房檐上,,厚厚的一層,像柔軟的雪白色地毯,,幾個仆人安靜地掃著地上的積雪,,整個畫面精美和諧。
而這樣的寧靜,,卻被一聲尖叫打破,。
一個侍女嚇得摔在了地上,只見披著一身淡黃色鵝毛長袍的燕語遲,,拿著一把劍沖進了沈相言的書房,,那臉色恨不得將人碎尸萬段一般,。
此時,正值妾室茵茵端著一壺泡好的茶水走來,,與燕語遲碰了個正面,。
燕語遲雖身份尊貴,但因在沈府不得將軍寵愛,,于是這些妾室自然也就恃寵而驕,,將所謂的規(guī)矩全都拋諸腦后。
“大夫人一大早風風火火的,,這是要翻天了,?”茵茵攔在了燕語遲身前,遲來的月言累得扶墻喘氣,。
燕語遲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讓開?!?p> 那茵茵偏紋絲不動,,似挑釁一般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夫人嫁進來三年,,從不過問府上下事,,今兒還是頭一回,在將軍院子里看見夫人呢,?!?p> 燕語遲徑直從她身旁走了過去,明明與她并未產(chǎn)生任何肢體接觸,,那茵茵像是個沒長骨頭的主兒,,忽然摔在了地上,手里的茶壺刺啦一聲摔在了一旁,,濺起的熱茶燙得她雪白的手背直翻紅,。
“啊——”茵茵尖叫一聲,書房大門被人打開,,一身黑衣的沈?qū)④娂膊阶邅?,將地上的茵茵扶了起來,眼睛看向了她手背上的燙傷,。
茵茵小鳥似地依偎在沈相言的懷里,,軟綿綿地腔調(diào)帶著濃厚的哭音,“將軍您別怪夫人,,許是茵茵做錯了什么,,惹惱了夫人。”
燕語遲冷漠地站在一旁,,不想多言,,也并不做任何解釋。
望著將軍略帶責備地看著燕語遲,,月言率先跪在了地上,,“將軍,不是夫人的錯,,是三夫人她……”
“住口,!”沈相言冷斥一聲,轉(zhuǎn)而讓阿秋派人將茵茵帶下去,,好好找個大夫瞧瞧,。
“你也下去?!鄙蛳嘌云鹕?,看了一眼月言。那月言略帶擔憂地看了一眼燕語遲,,便退了下去,。
整個院子里只剩下燕語遲和沈相言二人,沈相言冷笑一聲,,朝著燕語遲走近一步,,低頭掃了一眼她手里的長劍。
“夫人這是想殺了我,?”沈相言挑眉,,英俊的臉上浮現(xiàn)了從未有過的紈绔。
“將軍真是好記性,,昨晚做了什么,,都忘了不成!”燕語遲咬牙,,手里的劍一揮,,刺在了他的身上。
讓她驚訝的是,,擅長武功的沈相言并未習慣性的躲開,,硬生生地挨了她一劍,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劍尖,。
“你是我沈相言明媒正娶的妻子,,與你行夫妻之實最常見不過,怎么到了夫人這兒,,就要動刀動槍要殺為夫,?”
“殺了你,讓你與那葉憐兒陰間團聚,,不正遂了將軍之意,?”燕語遲一如既往的言語如刺,直視他的眼睛,。
“你真的這么想,?”沈相言的表情異常地難看,只見他往前走了一小步,,尖銳的劍尖徑直刺透了皮肉,,奈何他一身黑袍,否則必然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燕語遲卻將劍往回一抽,,砰地一聲將劍丟在了地上,到底她還是狠不下心來,,便紅著眼轉(zhuǎn)身跑開,。
一如幼時在宮里見到的小女孩,與公主產(chǎn)生爭執(zhí)后也是這樣,,紅著一雙眼睛憤憤而去,,明明心里有萬千的委屈,卻始終驕傲地不說給任何人聽,。
沈相言突然皺眉,,盡管肩膀處的傷口刺痛難忍,但他還是咬牙撿起了地上的劍,,捂著傷口朝屋內(nèi)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