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死大逃亡(八)
“木桶怎么了,?”連夏仍然是笑盈盈的,,接著似想起了什么,作恍然大悟狀,,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哦,木桶里的酒快釀好了,,不用心急,,只要一天、一天,,我們就可以開喝了,。”
說著,,她又記吃不記打地深深呼吸,,聞了一下。
當然,,大概是受過太多教訓,,某人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頓時表情復雜,,眉頭下意識皺起,,不過當氣味真的沖入鼻子時,,她才發(fā)現(xiàn)似乎沒有那么難以忍受。
嗯,?
這味道,?
“好像是酒味?”連夏不自覺脫口而出,,但很快她就否決,,“怎么可能是酒味?酒桶蓋得那么嚴實,,五天前都聞不到,,現(xiàn)在應該是更聞不到了。
而且就算味道透出來,,離得這么遠,,也不可能聞到?!?p> 連夏還記得自己把酒桶藏在山洞深處,,離洞口起碼有三十多米。
然而,,阿原卻在這時回應般的輕聲道,,“是酒?!?p>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任是連夏一貫了解阿原,亦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索性就不再過問,,自己往山洞走去。
然而一進門,,就是一條威武雄壯的大粗腿橫掃過來,,連夏瞳孔一縮,身體已是條件反射性地往后退去,,險險躲過。
完全沒想過在自己家門口還會遭遇埋伏,,她下意識擺出了防備姿勢,,心中則電光火石般想到了那些綁匪,然后下一秒,,就看清了襲擊者的全貌,。
灰色龐大身軀,后爪正是濃郁的黑色,,兩只前爪卻是一片雪白,,不是別個,,正是從前野生,現(xiàn)如今逐漸蛻變成家養(yǎng)的大貓,。
居然把自己整成了三個顏色呢,?
第一時間,連夏腦中冒出的竟是這一句話,,緊接著,,她才開始覺得不對,這大貓身上的味道……
“靠,!酒味,,大貓你偷喝了我的酒?”連夏口中爆發(fā)出一句憤怒的大叫,,再也顧不得什么,,縱身一躍,徑直踩過躺倒在地的大貓軀體,,飛快跑向山洞深處,。
然而,事實比猜測更可怕,。
眼前所見的一切幾乎要讓連夏的腦袋炸開了,,只恨不得雙眼一閉,再一睜,,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靠靠靠,!”第一次,連夏爆的粗口帶上了凄厲的意味,,她顫抖著伸出了手,,按著被揭開了一半的蓋子,以一種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力氣扶起了倒下的朱紅木桶,。
這木桶好輕,,輕得叫人不敢相信曾經(jīng)它是多么的重。
連夏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這一悲慘的事實,,她哆嗦著,,緩緩把木桶的蓋子揭開了。
果然,,里面的酒液只剩下淺淺的一層,,剛夠把桶底填滿,就好像曾經(jīng)的樹汁,,恰好也是這個分量,。
酒液清冽,,原本的淺金色已經(jīng)蛻變成白水一般的透亮,看著倒不像是酒,,反而是流經(jīng)罕無人煙之地的一眼清泉,,澄澈純粹大出連夏意料。
也一下子把她的心痛轉(zhuǎn)為了懷疑:到底,,真正的傳世美酒是什么樣的呢,?
這一邊消停了,另一邊滴酒不曾沾過的大貓中場休息了一下,,又開始鬧騰,。
別看這酒僅僅是果子釀的,好像不如糧食釀的純度高,,但因為主材料不凡,,方子又特殊,各種配比精準,,哪怕最后的發(fā)酵過程不夠盡善盡美,,亦只影響其色香、口感,,純度完全沒問題,。
大貓這個酒量為零的家伙豪爽的一次性灌了大半桶,沒酒精中毒都必須慶幸它個子大,,抗性強,。
之前便撒了半天的酒瘋,逼得阿原不得不躲出去,,如今,,不知是清醒了一點還是瘋病更重了,沒再東歪西倒的撞墻,,用頭,、用前爪、用后腿,,硬生生把這幾天叫連夏兩人磨平整的墻面撞得這里缺一口,,那里少一角。
它改換策略,,顫顫巍巍像個老人家一樣走出了山洞,。
外面,阿原早已退到十米開外,,警惕地看著喝醉后就敵我不分的大貓,。
大貓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開闊的地面上,,猛地一蹦又一跳,,極其人性化地伸伸左腳,又伸伸右腳,,搖頭晃腦的像是在掉書袋子,,嘴里還跟著冒出怪異拉長著的喵喵聲,似是伴奏,?
這是在跳舞,?阿原古怪地想,不過這種撒酒瘋的方式比之前拿山洞里的東西出氣要好,。
他沒打擾,,或者說想打擾也打擾不了,只能靜靜看著大貓動作,。
漸漸地,,阿原發(fā)現(xiàn)這與其說是舞蹈,不如說是前幾天連夏偶然間教過的一套動作,。
好像叫什么“舞動青春”來著,。
教的時候還喃喃自語,說既然已經(jīng)學了一套廣播體操,,那也無所謂再學一套,。
他一如既往的聽不懂,但連夏叫他學,,他就沒拒絕,,沒曾想邊上偷偷觀摩的大貓亦學會了。
雖然歪歪扭扭的,。
如果是正常孩子,,這會兒肯定驚訝的不行,但阿原不,,他尚有心思想,,大貓做這一套動作而不是鍛體術(shù),恐怕也是因為相對于前者,,后者不知要難上多少倍……
嗯,,它還挺會取舍的。
他就這么看著大貓搖搖晃晃卻并不缺斤少兩的做完了一整套動作,,期間,,伴隨著洞里傳出的慘叫。
當大貓做完第三遍動作時,,才出現(xiàn)了細微的腳步聲,。
阿原幾乎是趕在聲音出現(xiàn)的下一秒就拿眼睛瞟了過去,看著連夏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頹廢勁兒,整個人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他有些不好受,,一板一眼地安慰道,“夏夏,,我們,,還有,一整個林子,,可以,,繼續(xù)做?!?p> 聞言,,連夏的眼睛既濕潤后,又紅了,,她用力抱住了阿原,,嗷嗷大哭起來,當然是假哭,,一點眼淚都沒留,、純粹博人同情的那種。
但阿原哪里見過一向堅強的連夏哭,?當即就被騙過去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連夏,只能用力回抱,,笨拙地拍著連夏的背,,一遍遍地叫著“夏夏”“夏夏”。
倒是叫得始作俑者不好意思起來,,她傷心歸傷心,,但假哭哀嚎更多是一種發(fā)泄情緒的方式,從前這樣做的時候,,沒人搭理她,,連夏自娛自樂也覺得挺好玩的。
可如今真的有人因為這番作態(tài)不知所措起來,,她反而沒那么坦然了,。
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連夏目光閃爍著,,忽然就對上不遠處正大跳廣播體操的大貓,。

素行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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