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琉兮也沒多停留,跟著抬步出去,。
現在她和司非識之間的事基本處理好了,之后這一路應該沒有什么意外變化,,倒是一件不算壞的事。
門外,,早就將耳朵貼在木門上半天的歐陽允,,此時毫無貴家子弟的樣子。
其后的阿炎阿清,,百紆千沉若雨等人雖然也擔心屋內自家主子的情況,,但是也不敢像歐陽小公子這般“貼耳偷聽”,。
雖然都不清楚七皇子和慕小姐兩人有什么牽扯,但兩位都絲毫不慌不亂,,想必應該不到那種非常嚴重的地步,。
屋內有拳腳聲,但卻有力有律,,歐陽小公子附在門上偷聽時,,也沒有聽到激烈吵鬧和痛叫聲,所以他們才會靜靜等待,。
歐陽允雖然是偷聽模樣,,但也沒聽到多少,實在是屋內兩人好像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偷聽,,故意用著不大的聲音,。
所以歐陽允只能知道屋內有這細微斷續(xù)的交談聲,他自然不在意她們談話內容,,只一心留意里面情況,,萬一一發(fā)不可收拾或者慕琉兮求救,自己可以立即沖進去,。
突然發(fā)現里面連交談聲都停了,他謹慎的又往門上更湊了下,,門前的突然一個腳步聲讓他正要反應,,卻還是晚了一步。
門突然打開,,讓歐陽允生生的向屋內踉蹌了一下,,立馬穩(wěn)住身形,不自然的掩嘴咳嗽兩聲,。
抬頭對上七皇子司非識的涼涼淡淡的目光,,內心尷尬至極。
“允表哥,,你什么時候也入了梁上君子這一行了,?”慕琉兮后出現,戲謔道,。
其他人都低頭暗笑,,這分明變相說他學“梁上君子”那一套,偷聽唄,。
被抓個現成,,還被戲謔,歐陽允感覺自己真是尷尬的一鼻子灰,。
強撐著面子道:“哈哈,,剛巧要敲門,,叫你們趕緊出來吃飯呢?!?p> 歐陽允稍微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轉移話題,,好讓自己圓過那偷聽的尷尬。
慕琉兮噗嗤一笑,,一旁的司非識詭異的丟出一句:“現在是半夜三更,。”
眾人心明如鏡,,忍俊不禁,,這歐陽世子面不改色的,一本正經的在瞎扯,,偏偏是給自己挖坑,。
“允表哥好興致,不過我可是困的不行,,表哥自享吧,。”慕琉兮有些肆意輕松道,,又喊了擔心許久的若雨:“若雨,,回去睡覺?!?p> 若雨點頭下樓回自己的房間,,慕琉兮又向百紆千沉給了個眼神,兩人領會,,一人留下,,一人休息。
歐陽允訕訕摸了下鼻子,,他哪有吃飯的雅興,,還得處理剛剛的爛攤子。
見慕琉兮微笑的將房門關上,,歐陽允神色正肅了許多,,轉頭跟上欲走的司非識。
此刻廊道門框還殘留著刀劍痕跡,,偶爾帶有血跡,,但客棧的黑衣人尸體都被處理掉了。
歐陽允已經派身邊人安慰警告客棧其他人,,該補償的也都會補償給客棧老板,。
還好這個客棧落腳人不多,大半的客人就是他們了,。
“非識,,為何要摘了小琉兮房牌,?你知不知道那群殺手…”歐陽允臉色十分不好,帶著怒火,。
“我知道,,但我非做不可,而且我也保證了她的安全,,再說她可是…深藏不露,。”
“無論如何,,她是我的表妹,,義陽侯府的人,你的麻煩不準牽扯進她,?!睔W陽允沉聲重重道。
雖然這批殺手他們路上隱有感覺,,他們也時刻做著防備,,今夜伏襲也算順利,唯一沒想到的是司非識對慕琉兮另有設計,。
歐陽允也是在門外等待他們時,,發(fā)現司非識和慕琉兮的房牌都被摘了,自然有些猜到了,。
暗罵自已怎么就信了司非識,。
“嗯?!彼痉亲R點頭,淡淡的語氣不像隨意一應,。
東西已經拿回來,,他也不會對慕琉兮有試探傷害之意,他,,該處理眼下自己的事了,。
“那你休息吧,明日中午再趕路,?!睔W陽允說完離開。
無論對于司非識剛剛的簡單答應是真是假,,他該說的都說了,,總之,表妹他自己護著,。
司非識回到屋內,,阿清阿炎也進來,,站在一側默默等著,其實他們心中最是疑惑,,自家主子和慕三小姐是什么有的交集嗎,?
不過能讓主子親自動手試探,看來慕三小姐…絕不簡單,。
“阿清,,你明日返回司都告訴封然東西我已經拿回,讓他不必再尋,?!彼痉亲R眸中幽幽,又道:“你留在封然身邊,,日后和封然一起過來離城,。”
“是,,主子…”阿清應聲,。
“主子,結束之后,,黑衣人全部伏死,,還發(fā)現跟隨的護衛(wèi)中有人放信鴿?!卑⒀讌R報,。
“果然,護衛(wèi)里被插了眼線,,極有可能是他們有人傳消息給那些殺手,。”阿清冷冷道,。
“主子,,可要我查出來殺了?”
“查出來沒必要,,我來想辦法,,直接全都清理掉就好?!彼f時清冷淡若,,對他來說像是處理一件小事一樣。
這批人本就是東臨皇隨便編成的一支,,無主無紀,,上不得臺面,忠心可變可賣,他一個都不想留,。
“是,。”兩人恭敬應道,。
兩人離開,,只剩司非識一人坐在桌前,手上拿出那玲瓏溪尾簪子,,純金而制,,樣式簡單精致。
沒想到這么快的找到,,司非識指腹在上面摩挲幾下,。
只見他手握簪身簪頭反方向一扭,簪子竟然分為兩節(jié),,簪內有半個小指寬的空心,。
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轉而又合上,,這簪中是金銀的地址,,是母妃最后留下的。
自己活著,,永遠忘不了那像五臟肺腑都被撕碎的悲痛感覺,,這個國滅之慘痛,所有參與者都該嘗嘗,。
司非識坐在桌前直至太陽初升,,他想了許多許多。
“阿炎,,歐陽允若出來了,,叫他過來?!彼痉亲R對門外吩咐一句,。
門外一聲應道:“是?!?p> 清晨時分,,歐陽允敲門而入,,開口問:“有事,?”
“今日你帶著慕小姐先走吧,我要多逗留一日,?!?p> “為何?”歐陽允瞇著眼睛緊盯道,。
司非識雖然沒怎么休息,,但神色沒有怎么顯疲倦,,少年俊容上淡淡,幽幽道:“累了,?!?p> “你以為我傻嗎?把你丟在這里,,再來一批殺你的人,,以后還有離王這個人嗎?”
“沒了又如何,?”司非識像是隨口一說的樣子,。
歐陽允對他最是摸不透,每句話都讓人擔心三分,。
“就算我昨日氣你對小琉兮做的事,,但是我也不想你陷入危險,我留下來陪你,?!?p> “不用,我自有打算,?!彼痉亲R態(tài)度明顯堅定的拒絕。
“你哪來的自信,,沒聽說過百密一疏嗎,?”歐陽允跳腳道。
但司非識沒有絲毫動搖,,依舊果斷冷靜道:“想要斷了之后的麻煩,,必須這樣,只有有效,,一疏又何妨,?”
“好好好,那你按你的想法來,?!睔W陽允微氣的甩袖道。
歐陽允雖然和司非識相處時間段,,可是卻很是贊嘆這個七皇子,,不說是否心有城府,但絕對有謀有智,,性格冷淡卻成熟沉著,,絕對是個讓人不能忽視的人。
“你真的想好了?”歐陽允又轉頭問他一次,。
“嗯,。”司非識點頭,。
歐陽允看了他一眼,,算了,不管了,,無奈走了出去,。
司非識起身看看窗外的陽光,微微失神,,許久許久才起身洗漱,。
屋內用早飯時,司非識重新吩咐了些事情和計劃,。
快中午時分,,馬車整頓,午飯后將繼續(xù)啟程了,。
慕琉兮在房間用著午飯,,又是日麗和風的一天。
若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盡是舒爽愜意,,沒有受到昨日絲毫影響,,十分佩服訝異。
“小琉兮,,休息的可好,?”歐陽允敲門問道。
若雨得到慕琉兮示意后走過去開門,。
慕琉兮抬頭看向他,,接著用起午飯來,他先前讓人傳話說午后便出發(fā),,所以他們基本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只是現在怎么突然又來了?應該還有一個時辰才到出發(fā)的時間吧,。
“有事,?”慕琉兮覺得他現在過來反而像是有事找自己說。
“額哈哈……”歐陽允有些出乎意料,,這才剛坐下,,小琉兮就看出來了。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非識今早與我說,,他有些不適,要停一日,,說先由我?guī)俗o你上路回頡城,。”歐陽允大概說著,,看似隨意,。
但他大概知道司非識的意圖,與他們分開,,給暗中的人下手的機會,,之后會怎么做,歐陽允就不清楚了,。
“司非識這么說的,?”慕琉兮停下手中碗筷,皺眉問,。
腦海中不禁閃過司非識那張淡沉過分的少年容貌,。
他,想做什么,?
歐陽允不知慕琉兮也已經想到更深,,悠然隨意的微微點頭,但慕琉兮看的出來,,歐陽允肯定也是擔心的,。
雖然分開行路看起來沒什么,但慕琉兮往深了想,,總覺得會有什么事發(fā)生,,可能司非識明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反而故意而為之。
她收回越想越遠的思緒,,希望自己是想多了,,一個少年而已。
就算沒有歐陽允的護送,,司非識憑昨日護他的人還有他自己的本事,,應當出不來什么大事。
慕琉兮無所謂,,分開便分開,,吃個飽后放下碗筷道:“這里離王最大,他說什么就是什么,?!?p> 聽著她仿佛心思單純隨口的話,歐陽允也笑笑,,不再多想,。
“那你收拾準備吧,,一個時辰后就走?!?p> 見慕琉兮點頭知道后,,歐陽允緩緩走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去安排什么事,。
等到一個時辰后,,歐陽允派人來問,慕琉兮兩人前后走出房間,,在剛轉彎樓梯間處看見司非識和歐陽允兩人,,似乎剛談完事情。
歐陽允聽到腳步,,轉頭就看到了慕琉兮,,溫笑道:“小琉兮,都準備好了,?”
慕琉兮點頭走過去,,在來到司非識的附近時,她抬頭盯著司非識那無波瀾的漂亮眸子,,輕聲說:“我是該說后會有期還是后會無期呢,?”
司非識沒有說話,只是別有深意的回看了她一眼離開,。
一個冰塊小少年,,慕琉兮本來也沒指望他會說什么。
不過剛剛她是不是看錯,,好像看到他微笑了,,十分細微。
看了眼進屋的司非識身影,,歐陽允壓下擔心看向慕琉兮,,兩人一起下樓。
車馬人手基本都準備好了,,慕琉兮微微訝異,,歐陽允竟然沒有留下自己的護衛(wèi)給司非識?
慕琉兮投給他一個疑問的眼光:“怎么回事,?”
“非識有自己的計劃,,說只留他自己的護衛(wèi)就好,不過,,我派了兩名護衛(wèi)暗中保護他,。”歐陽允也不滿慕琉兮,,低聲道,。
慕琉兮眸中幽幽,,歐陽允的人比之司非識從皇城帶出來的那二十人更忠心可信,身手敏捷,。
可司非識卻不留,,這和將他丟給殺手有什么區(qū)別。
難道要舍棄那群不可信的后腿…
隱隱能猜到他要做的事,,頭皮微微發(fā)麻。
他,,絕對是個狠人,!
慕琉兮讓自己不再繼續(xù)想,上了馬車就繼續(xù)出發(fā)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