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 黃雀襲后
幾丈高的滔天大火,,把幾里方圓照的通紅一片,梁山軍和官軍在火光照耀下,,進行著混戰(zhàn),,原木圍欄在官軍船只的不斷沖擊下,,已經(jīng)變得漏洞百出,,無數(shù)燃燒著的船只沖了出來,,梁山軍的包圍圈被沖破開來,,跟沖出水營的官軍混戰(zhàn)在一起,,隨著時間推移,,廝殺聲漸漸減弱,官軍的反抗越來越弱,,
阮小二,、阮小五兩位水軍頭領(lǐng),并沒有到最前方去參與廝殺,而是乘著自己的戰(zhàn)船,,在廝殺隊伍的外圈,,不斷調(diào)動周圍的船只,去把傳出來的官軍堵截回去,,盡最大努力維持著包圍圈,,想把官軍的水軍一網(wǎng)打盡。
站在下游處正在指揮戰(zhàn)斗的阮小五,,忽然感覺自己坐下的戰(zhàn)船晃蕩的頻率邊大了起來,,阮小五疑惑地想著四周看去,卻發(fā)現(xiàn)在下游處的水面上,,不時傳來一股股浪潮,。
在火光照耀下,一股股浪潮涌動,,波光粼粼,,好似有無數(shù)魚群在水中游動不休,看到水面如此,,阮小五卻皺起了眉頭,,常年在水上的經(jīng)驗讓他感覺到了水面的異常,抬頭向著前方望去,,外圍負責偵察的兩艘漁船上,,幾個戰(zhàn)士顯然也感覺到了這股異常,同樣一起向著下游的方向望去,。
阮小五的耳朵一動,,他竟然隱隱聽到了整齊的劃水聲,聽到這股聲音,,阮小五心中大吃一驚,,劃水聲在如此遠的距離都能聽到,絕不會是一兩只小船能發(fā)出的聲音,,梁山的船隊全都在前面忙著廝殺,來的很有可能是敵軍,。
“咻~咻~”刺耳的破空聲猛然傳出,,其中一艘漁船轟然一響,好似被一只大手推動一般,,整個船身猛然橫著側(cè)飛出去,,差點被掀翻過去,船上的三名梁山水軍措手不及下,,被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掀了出去,,三名跌向水面的梁山軍,口中大聲驚叫:“敵襲~”
兩頭龐然巨獸悄從黑暗中猛地竄了出來,,龐大的體型使得漁船在它面前,,就好像是站在大象身前的小貓咪一樣,,那兩只巨獸快速向著戰(zhàn)場奔襲來,阮小五瞳孔收縮,,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兩頭怪獸,,這是兩艘小型海船,和梁山泊擁有的那兩艘體型相差不大,,不過,,梁山泊的那兩艘是商船,而這兩艘是真正的戰(zhàn)船,,因為在船首的位置,,他看見了傳說中的鐵犁船頭。
“所有梁山軍撤退~所有梁山軍撤退……”身后,,阮小二粗沉的大吼聲猛然響起,,隨之而來的響徹整個戰(zhàn)場的鳴金之聲,阮小五一下子驚醒過來,,同樣大聲下達撤退的命令,。
正廝殺不止的水軍,都被響徹戰(zhàn)場的鳴金聲驚得一愣,,紛紛轉(zhuǎn)頭想要看個究竟,,當他們發(fā)現(xiàn)火光盡頭出現(xiàn)的一隊的猙獰海船之后,雙方發(fā)生了完全不同的反應(yīng),,正在興奮當中的梁山水軍全部變成了滿臉的恐懼,,手忙腳亂地從官軍的戰(zhàn)船上跳回來,開動自己的戰(zhàn)船便要逃跑,,
死里逃生的官軍,,一屁股蹲坐到船上,大口喘著氣,,有膽大的還找到船上的工具,,想要拉住梁山軍的船只……
一艘艘龐大的海船從黑暗中沖了出來,龐大的體型在風帆的作用下,,飛速襲至戰(zhàn)場邊沿,,正在膠著中的戰(zhàn)船拼了命想要逃離,但是調(diào)轉(zhuǎn)船頭和加速是需要時間的,。
海船以兩艘海船為一橫排,,以泰山壓頂之勢,一頭撞進了紛亂不已的戰(zhàn)場,,兩艘龐然大物的船首處,,專門用來沖撞敵船的“壁樺尖犁頭”,像是尖銳的犁頭,把河面犁出兩條整齊的深溝,,攔在前方的無論是漁船還是戰(zhàn)船,,在這種體型龐大的海船沖鋒下,就好像是土做的泥塑一般,,一下子支離破碎開來,,海船不分敵我,只要是攔在前面,,直接用尖嘴犁頭碾壓過去,,這使得正在興奮逃過一劫的官軍嚇得魂飛魄散,和被攻擊的梁山軍一樣,,直接入冰冷的河水中,,但是他們的噩夢還沒有結(jié)束,兩艘海船剛剛逃過去,,又有索命的海船向著他們當頭犁來……
海船上的官軍看著在自己的海船碾壓下,,無論是船只還是人體,都被碾壓成了支離破碎的碎片,,一個個在上面漏出了瘋狂的尖叫聲,,不時有人會用手中的弓箭,俯視射擊下面船只上幸存的人員,。
海船船隊共有九艘,,九艘戰(zhàn)船從戰(zhàn)場上犁過之后,戰(zhàn)場上到處飄浮著船只,、人體的殘骸,,以及一個個奮力游動,大聲求救的呼喊聲,。
在船隊的最中間位置,,有三艘海船明顯比周圍的戰(zhàn)船大出小半船體,這些是中型的海船,,其中一首飄蕩著指揮大旗的海船上,,官兵正對一艘梁山軍的戰(zhàn)船上的幸存者不斷射擊,戰(zhàn)船上幸存的幾名梁山軍,,依靠著頭頂?shù)亩芘?,抵擋著致命的箭矢,大聲哀求道:“別殺我們,,我們是自己人,我們都是駐守濟州的崇武軍,,別殺我們~”
海船上的官軍對他們的哀求聲充耳不聞,,手中弓箭不斷換著角度向他們射擊,每當下面的人傳來痛苦的哀嚎聲,他們就會發(fā)出興奮的大笑聲,,相互調(diào)笑祝賀著,,仿佛他們不是在戰(zhàn)場上,而是在比賽射擊靶子一般,。
一個身穿戰(zhàn)甲的肥胖官軍將領(lǐng),,走了過來,饒有興趣地看著這艘船上躲過無數(shù)箭矢的幸存者,。
“都住手~”那名將領(lǐng)對手下吩咐道,,然后轉(zhuǎn)向幾個幸存的梁山軍道:“你們說自己是官軍,那就把頭上的盾牌撤掉,,讓同僚看看有沒有人認得你們,,若你們真的是官軍我就放了你們?!?p> 那幾個梁山軍在盾牌下猶豫著不敢把手中的盾牌放下,。
“頭都不敢露的鼠輩,還說不是賊寇,,竟然敢戲耍本總管,,把床弩準備好,給我滅了這群賊子,?!?p> “不要,我們放,,我們放~”盾牌下面的傳來恐懼的大喊聲,,掩在頭頂?shù)亩芘疲凰麄冄杆俜帕讼聛怼?p> “本總管不認得你們,,看來你們不是我大宋的官軍,,送這幫賊寇一程,讓他們下輩子記得投胎做個好人,?!?p>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引弓待發(fā)的官軍紛紛發(fā)出“桀桀~”的怪笑聲,,把放下盾牌的幾名“賊寇”射成了刺猬,。
船中央,一名身穿鎧甲,,手提一桿竹節(jié)鋼鞭的雄壯大漢看到這一幕,,眉頭深深皺起,走上前來,,向著那名將官抱拳道:“總管大人,,他們的身份還未確定,,就這樣把他們射殺,是不是……”
“孫立,,本總管看你有幾分武藝,,才想著抬舉你,本總管做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提轄官來說三道四,?”這名將官是宋朝四大水師之一:蓬萊水師的副總管,叫做周良才,,手下掌管著幾千水師精銳,,正是孫立的上司,為人殘暴,、跋扈,,平時連水師總管都不太放在眼里。
孫立聽了周良才的一番呵斥,,深深低下頭顱,,他不敢讓這個兇殘的上司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行了,,本總管知道你有一身絕世的武藝,,氣傲自負,不把人放眼里,,但是,,你要記得,在咱們大宋軍隊中,,武藝比你高的人多了,,但是你仔細看看,掌權(quán)的哪個是武藝超群的人,?想要往上爬靠的是心狠腦子靈,。
下面的人是官兵還是賊寇,老子不在乎,,老子在乎的是功勞,,功勞怎么得到?賊寇的人頭啊,,他們死了,,就能在老子的功勞簿上劃一道,下面這些螻蟻都將是老子的踏腳石,,為什么是我做了總管,,而你一身好武藝卻在提轄上一直呆著的原因,因為老子心夠狠,,小子,,多跟著本總管學(xué)著點兒吧,,有你受用的~”
孫立聽了周良才的話,震驚地抬起了頭,,雖然這話他早就明白,可是周良才滿不在乎的表情,,言傳身教,,配合著船周被鮮血和火光染成血色的長河,使他心中翻江倒?!?p> 周良才看著目瞪口呆的孫立,,不屑地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下令道“下面的人全是賊寇,,大家不要上了當,,不用留活口,全部射殺,,哈哈哈哈……”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本來還猶豫怕誤傷的官軍,全都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下方凡是活動著的,,都成了他們的擊殺目標……
阮小二、阮小五帶著在逃出來的幾艘戰(zhàn)船,,向著河口方向飛速逃逸,,逃出戰(zhàn)場十幾里外時,看著那火光沖天的戰(zhàn)場,,一群人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這次帶著上千人馬來突襲官軍的水營,沒想到竟然被官軍反埋伏了,,除了他們這百十人,,恐怕沒逃出來的剩不了幾個活口,他們花費了無數(shù)心血才收集來的船只,,被毀的干干凈凈,,沒有了船的水軍營,還能叫水軍嗎,?他們?nèi)绾魏蚊鎸λ麄兗挠韬裢恼鳌?p> “全部停船靠過來~”阮小二一聲大喝,,船上傳令兵立馬向著四周發(fā)出號令,剩余的六艘戰(zhàn)船聽到信號后,,全都向著阮小二的戰(zhàn)船圍了過來,。
“二哥,咱們是不是要回去和官軍拼了,?我阮小五第一個上,,打的實在太窩囊了,,我要回去跟那群賊配軍分個生死?!?p> “是啊,,哥哥,咱們打回去吧,,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是給死去的兄弟報仇……”
“俺不怕死,算上我一個……”
“還有俺……”
……
一群血性漢子紛紛聚攏過來,,群情激奮的他們?nèi)颊堅?,回身跟官軍拼個生死,即使他們回去不過是多送幾條人命,,但他們心甘情愿死在戰(zhàn)場上,。
“少他娘的廢話~爺爺帶你們出來,不是讓你們送死的,,現(xiàn)在,,我命令,所有人都棄船上岸~”阮小二雙目一瞪,,一股兇惡的氣勢猛然爆發(fā),,正嚷嚷不停的水軍全都閉上了嘴,有些心怯地望向阮小二,。
阮小五聽到要他們棄船,,頓時激動的雙眼通紅,大喝道“二哥,,我們是水軍,,沒有船,就是砍了俺的腿,,就算死,,俺阮小五也死在船上,我給你們殿后,,你們走……”
阮小二直接一個后手拳砸在毫無防備的阮小五腮幫,,巨大的拳力差點兒把他砸落下河。
“阮亮,,你們把這個違抗軍令的蠢貨給我拉上案,,若有反抗,軍法處置,?!比钚《芍t的眼睛對著阮小五身邊的兩名后生怒吼道。
看到兩人架著阮小五往岸上走去,,阮小二轉(zhuǎn)身冷喝道:“給爺爺棄船上岸,,我不想再說第三遍,,快點兒~”
說完阮小二帶頭向著岸邊走去,攝于阮小二的威勢,,水師營一眾漢子只好依依不舍地跳下戰(zhàn)船,,隨阮小二隱身到岸邊的草叢黑暗處,
他們剛隱藏好,,只見濟水下游方向,,涌過來一股黑色的浪潮,當那股浪潮涌近時,,隱藏在岸邊的水軍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幾十只官軍的小型戰(zhàn)船,,密集的戰(zhàn)船把河道堵得嚴嚴實實,,粗略估計最少有四五十艘,如此多的船只溯流而上,,只怕再晚片刻,,就會和他們的船隊相撞,力量懸殊的船隊相撞,,恐怕他們有死無生,。
官軍的艦隊的主力不是已經(jīng)被他們消滅了嗎?為什么還有如此多的戰(zhàn)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