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金沙灘不遠的水面上,,漂浮著無數(shù)的破碎木板,還有幾艘破爛的戰(zhàn)船,船底朝天,,隨著水浪上下沉浮不定,在水中三十幾艘小型多槳船在水面劃動著,,把一個個落湯雞救上來,。
岸邊,八艘體型龐大的海船一字排開,,船上的小型投石機把一個個燃燒著的火球,,拋入官軍的營地中,官軍的營地多處燃起熊熊大火,,營內的官兵奔走大呼救火,。
看到官軍救火,海船上的梁山水軍直接把船頭的床弩調整好,,一根根巨大的的弩箭專門向著人多的地方射出,,凡是擋在箭矢前面的物體,不管是營帳,、人體,、柵欄……直接被鵝蛋粗的弩箭射穿、推倒,,每一根發(fā)出去的弩箭都會清理出一條死亡的百十丈的死亡之路,,已經被血腥的攻城戰(zhàn)嚇破膽的官兵,看到床弩的巨大破壞力,,一個個競相奔跑,,紛紛遠離岸邊,只揀遠處的營帳物品進行搶救,。
無數(shù)的營帳先后起火,,
王煥急匆匆?guī)е胺焦コ堑氖勘s回來時,營中的火勢順著水面吹過來的大風,,迅速蔓延開來,,形成滔天烈焰,營帳內的后勤物資只有一小半被搶救了出來,。
看著營地丈余高的大火,,上空冒起的滾滾濃煙,王煥布滿血絲的眼球中充滿了失落和絕望,,蒼白的面孔迅速衰老下來,,呆呆看著燃燒的營地默然無語。
旁邊的徐京看著王煥如此模樣,,深深嘆了口氣,,指揮身后的官兵前去救火,他則站在王煥身旁,,和王煥一起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烈火,。
“哥哥,,還沒到最后一刻,我們還沒輸,,讓我?guī)е丶谞I沖吧,,我一定能把梁山攻破,只要我們破了那梁山大寨,,梁山的水軍就是無根之水,,無水之萍,,后續(xù)的朝廷大軍一到,,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p> 聽完徐京的話語,,王煥絕望的眼神中閃出一道精芒,輕輕吐出一口氣,,眼中閃過一道瘋狂的厲芒,,張開嘴剛要回話。
“總管,,水上的賊寇給您送了一封信來,,說是要您親自開啟?!币粋€臉上帶著黑色煙灰的官軍跑了過來,,在王煥身前幾步遠處停下,恭敬地用雙手捧起一封鼓鼓的書信,。
徐京皺著眉頭走上前去,,接過書信,卻見信封上面是空白的,,并未寫收信人,,而且沒有用火漆把封口封住,他內心忽然產生一股沖動,,想要抽出來看看這些賊寇此時給他們寫信的用意,,不過他卻沒有把信在手中停留,而是直接轉遞給了王煥,。
王煥從信封里面抽出幾張信紙,,他展開時,習慣性地先看了看寫信人的字體,,卻見信上的文字好似活物一般,,如游龍在紙上不住涌動,他的眼睛一亮,,暗贊好字,,同時他發(fā)現(xiàn)信紙上面的墨寶還未干透,,說明這是對方剛剛書寫完成。
當王煥開始細細觀看信上的內容后,,臉色卻是變得越來越難看,,當他看完第一章信紙,看第二張的時候,,臉色已經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
當王煥一口氣看完三張信紙后,一言不發(fā)地把那封信遞給旁邊一臉好奇的徐京,,充滿怒火的虎目盯向岸邊的海船,,他好似能看到中間那艘中型海船的船樓上,那個正在對他微笑示意的翩翩書生,。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這幫水寇太過卑鄙了,哥哥,,讓我現(xiàn)在就帶著重甲營去破了那賊寇的山寨,,把這些賊寇碎尸萬段?!毙炀鈶嵉匕涯菑垥潘旱姆鬯?,大嚷著要去和梁山拼個死活。
“你有幾分把握可以一舉破了梁山的山寨,?”王煥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口中冷冷地問道。
徐京愣了愣,,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任何話語,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其實自己也知道就算出動了重裝步兵,,他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否則他們哪里還會等到現(xiàn)在才想起用重步兵去拼搏,。
重步兵的防御強悍無比,,可是著防御力是用他們的行動里來換取的,用這些重步兵,,必須用他們帶來的那幾架組裝而成的云梯,,因為普通的簡易攀城梯這些笨重的步兵根本無法攀爬,當這些重步兵沿著云梯上墻時,,一定會得到梁山軍的重點照料,,這些移動不便的重步軍就是滾木礌石最好的活靶子……
而且他們藏有底牌,梁山既然對這次的戰(zhàn)役策劃已久,必然同樣有著底牌,,光靠重甲兵是不可能一舉覆滅梁山大寨的,。
他們最大的依仗不是這些強悍的重步兵,而是可以源源不斷派來攻城的援兵,,當他們手下的軍隊損耗過大時,,他們還可以繼續(xù)抽調附近州縣的禁軍、鄉(xiāng)兵進來支援,,憑借著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他們完全可以把梁山軍硬生生磨死。
可是,,他們一但沒有了水軍,,他們就成了無根之水,憑借手下這幾千殘兵敗將,,奪取梁山大寨的可能微乎其微,,兩人想到的拼死一搏不過是想要孤注一擲,,垂死掙扎而已,。
可是看了那封信,他們兩人的心變得拔涼拔涼的,,陳箍桶已經把他們準備的幾條后手寫了出來,,而且還多寫了幾條他們沒思慮到的計策,讓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赤身裸體被關在籠子里的野獸,,任人圍觀,,從里到外沒有一絲隱私可言。
更讓兩人心底寒氣直冒的是第三張信紙,,那是一張狀紙,,上面全是寫的是狀告王煥、徐京,、梅展三人通匪的罪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重新解釋了一遍:開戰(zhàn)之前當著兩軍戰(zhàn)士的面,和匪首私通共謀,,開戰(zhàn)后,,故意擾亂官軍陣型,讓梁山賊寇屠殺朝廷官軍,,通匪不前……王煥看到言之確鑿的狀紙,,心中寒氣直冒,就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真的和梁山賊寇私通了,。
狀紙最后面的署名是周良才和他手下的幾個水軍將校,,若是自己真的被困在梁山無法和外界聯(lián)通,周良才等人帶著這張狀紙出現(xiàn)在開封城,恐怕王煥和徐京,、梅展三人的家人……
王煥和徐京四目相視,,最終絕望地一聲長嘆,兩人知道,,他們除了投降已經沒有了別的出路,,除非他們愿意看著自己的家人無辜慘死,一場必敗的戰(zhàn)爭,,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讓這么多人毫無意義地去送命,那可是無數(shù)家庭頂著屋梁梁的支柱啊,。
兩人宣布準備投降的決定后,,朝廷兵營中一些親朋被殺的官軍不愿就此投降,徐京直接帶著重裝步兵對他們進行了血腥鎮(zhèn)壓,,最終,,在梁山幾千人馬的監(jiān)督下,幾千官兵把兵器和鎧甲堆放到指定地點,,由梁山軍看押接管,。
王煥兩人提出了唯一的要求,要親手把周良才這幫畜生全部殺掉,,陳箍桶對于這個并沒有意見,,接管過官兵以后,直接把這幾各人交給了徐京,,當徐京想找那個和他大戰(zhàn)幾十回合的孫立時,,被告知已經趁亂架船逃走了。
花榮等一眾首領興高采烈地押著幾千俘虜上了梁山大寨,,裴宣,、杜遷、宋萬,、孟康等負責后勤管理的頭領,,帶著梁山的家眷和以前俘虜?shù)膬汕Ч俦诖蠡鹬斜M量搶救物資。
花榮等人興高采烈地來到聚義廳,,分別把青州和梁山的幾名頭領互相介紹給大家熟識,,其中兩個新上山的頭領因起花榮的注意:
“神駒子”馬靈,是楊林在北地結識的一名好漢,,花榮知曉此人,,在原著中,同樣會使神行術,,而且比“神行太?!贝髯诘牡佬懈?,跑起來能甩戴宗幾條街。而且他還使得一手好暗器,,曾經用暗器一連打傷十余名梁山頭領,,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前些天楊林回山時,,他也跟著楊林上了梁山,。
“打虎將”李忠,計梁在集市上發(fā)現(xiàn)的高手,,功夫和同行“薛永”不相上下,,也是原著中桃花山的大寨主,曾經是“九紋龍”史進的開手師父,,被計梁留在身邊做自己的副手,。
一眾頭領介紹完畢后,并未擺上宴席大肆慶祝,,而是簡單處理了營中的雜物后,,花榮便帶著一眾頭領再次乘船出發(fā),因為,,在岸上官軍的大本營中,,還有幾千官兵把守著官軍的營寨,那營寨中可是有著堆積如山的軍用物資,,更讓他們欣喜地是,,負責守營的還是他們的老熟人:東平府的都監(jiān)張?zhí)?p> 這次打頭的是以前便抓捕到的兩千官兵俘虜,,這些官兵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教,,已經決定加入梁山泊,這次攻打官軍的營寨,,就是他們納投名狀的最好機會,。
發(fā)動圍攻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營寨中的人在逃跑的孫立,,以及逃回來的水軍告知下,,已經知道了水軍全軍覆沒的消息,營中士氣低下的官兵早已經是人心惶惶,,都監(jiān)張?zhí)┖退男母拐套h著是不是先行撤軍,,沒想到還沒來商量妥利,就被花榮帶人給圍了,,看著一個個抖如篩糠的手下,,張?zhí)┦扉T熟路地選擇了投降。
花榮更加干脆,,讓這個張?zhí)┐蛄藗€贖金欠條后,,直接把他和幾個心腹放了,有了這么喜歡散財?shù)亩急O(jiān)在身旁,梁山的頭領們連做夢都會笑醒,,接下來便是愉快的運輸繳獲物資的時間,。
鄆城縣衙內,“及時雨”宋江看著都頭雷橫送來的簡報,,心中金海生濤,,他已經確定了,在離他們縣城不遠的梁山泊,,一戰(zhàn)抓拿名聞天下的風流老帥王煥的匪首花榮,,正是他幾年前曾經接濟過的花榮,記得幾個月前還收到花榮在清風寨寄來的平安信,,沒想到幾個月的時間沒見,,竟然由朝廷命官變成了威壓一方的巨寇,萬一他要是來攻打離得最近的鄆城縣,,自己這個朝廷命官,,該如何面對?是堅決抵抗匪,,還是暗里和他私通……
梁山做大,,附近的村莊人人自危,不少財主豪強搬到縣城里去尋找安全感,,剩余由于各種理由不愿搬遷的,,紛紛拉起各村所屬青壯加緊操練,以備匪患,。
東溪村村頭的小練兵場上,,托塔天王晁蓋正帶著召集來的六百青壯民兵加緊訓練,這些不僅有管轄的東溪村青壯,,還有一溪之隔的西溪村的青壯,,雖然兩個村莊因為水源之爭,鬧得關系僵硬,,老死不相往來,,但是晁蓋的勇武之名卻是誰都佩服,西溪村的青壯不顧仇怨,,紛紛來尋找晁蓋尋求庇護,,豪氣干云的晁蓋一口答應下來,此刻晁蓋正和教授“智多星”吳用談論梁山的形勢,。
“先生,,這梁山泊此次做大,會不會來禍害咱們,?”
“關“小李廣”此人近月來所行之事便知其脾性勇悍,,且長于謀略,,非是等閑之輩,如此人物絕對不會輕易壞了自己名聲,,對于百姓不會輕易下手,。”
“那我們是否可以高跟無憂,?”
“萬萬不可,,花榮手下王進、林沖等人都是人中翹楚,,兩人仇視朝廷,,花榮能否駕馭尚未可知,保證還是做最壞的打算,,有備無患,。”
……
祝家莊議事廳氣氛凝重異常,,祝朝奉和祝家三虎都低頭沉坐,,臉色難看。
坐在祝朝奉下手的祝龍率先打破了壓抑的氣氛:“老三,,你太沖動了,,梁山想要買藥材,給他們就是了,,賣給誰不是賣,,你偏偏要與他們作對,不禁不賣他們藥材,,連使者都被你殺了,,這下可好,無緣無故為我祝家豎了一個強大的死敵,,你圖什么呀……”
“就是,,大哥說的有理,老三你年齡也不小了,,也該收收你那性子了,別整天好勇斗狠,,天天惹麻煩,,我看你趕緊和扈家那個小娘子結了親……”
“夠了,我祝彪的事情,,用不著你們操心,,還是多花點兒心思,把你們的屁股擦干凈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都在外面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是懶得跟你們計較……”祝彪好似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指著兩位哥哥的鼻子反唇相譏,。
祝龍,、祝虎兩人毫不示弱地站起來和祝彪理論,,眼看劍拔弩張的三人就要當廳起動手來,。
“全都閉嘴,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窩里斗,,你們腦子里長得是什么?漿糊嗎,?……”坐在上首的祝朝奉對著三人破口大罵,,三兄弟縮著脖子坐回了椅子上。
氣喘吁吁的祝朝奉罵累了,,坐下來喝了口茶,,冷聲道:“去把你家二叔、三叔請回來,,共同商議御敵之策,。”
“爹,,何必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咱祝家莊兵強馬壯,,地形險峻,,諒那梁山泊也拿咱們沒辦法,不用二叔,、三叔出馬,,只我一人就讓那梁山賊寇有來無回?!弊1胱孕艥M滿地站起來,,拍著胸脯對祝朝奉說道。
祝朝奉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是不是感覺自己比王煥強,?是不是感覺我們莊上那些泥腿子比上萬官軍還強?”
“王煥那是老了,,他~”
“閉嘴,,老夫或者一天,這里就是我在做主,,輪不到你這個逆子說三道四,?!闭f完,轉頭對坐在下首一聲不吭,,默默喝茶的壯漢輕笑道:“欒教頭,,這幾天就辛苦你了,對手下那些護院壯丁要多加訓練,,要是賊首來攻,,還要多多仰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