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不知過了多久,昏迷的趙子臣終于醒轉(zhuǎn)了,,胸口的淤青和劇痛,讓之前被伏擊的情景一幕幕的重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
“你醒了?”
悅耳的聲音令頭腦發(fā)懵的趙子臣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順著聲音望去,,模糊間看到一名少女的身影,忍不住驚呼出來:“月月,?這是哪里,?你怎么會在這里?”
那少女卻笑道:“公子認錯人了吧,,我可不是什么月月,,這里就是荒郊野外的一間破屋而已,是我救了你,?!?p> 趙子臣揉了揉眼睛,凝神再看,,眼前這少女的確不是月月,,但卻又有幾分相像,,難怪自己會在恍惚間認錯人,。
于是,,滿懷歉意的說道:“姑娘,抱歉了,,是我唐突了,,請問姑娘芳名?”
少女莞爾一笑,,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轉(zhuǎn),,說道:“好說,好說,,我叫程倩,,你可以叫我倩倩?!?p> “哦,,程姑娘!”趙子臣緩緩起身,,抱拳說道,,“多謝程姑娘救命之恩!”
程倩那一臉的精乖之氣,,甚是可人,,笑著說道:“不必謝我,我可不是白白救你??!”
趙子臣活動了一下四肢,發(fā)現(xiàn)除了胸口處還有些疼痛外,,倒也不妨礙其他事情,,便踏實了一些,說道:“這個自然,,我定會好好酬謝你的,。”
“哦,?怎么謝,?”程倩順手從桌上端起一杯水,遞到了他的面前,。
“呃……這個……”趙子臣自問也只是個平西王世子,,而且這次去了玄帝都后,能不能活著回去都還不知道,,這酬謝之事確實也只能算句客氣話而已,,但他可不想做一個知恩不報的人,于是,,接過水杯,,說道,,“但憑姑娘吩咐,只要我能做到,,必不推辭,。”
程倩“咯咯”一笑,,說道:“把話說得這么大,,我有一事你定能做到,但你又不肯做,,當如何,?”
“這個嘛……”趙子臣從小就被父王教導,做人必須言而有信,,大丈夫言出即行,,想到這里,他放下水杯,,鄭重其事的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有違背,,天道不容!”
“噓,!”這句誓言可算是玄啟國最狠的誓言了,,嚇得程倩一下子用芊芊玉手抵在了他的嘴唇上,說道,,“誰要你發(fā)這毒誓了,,呸呸呸!我要你做的,,一定會是你心甘情愿做的才行,,不然我就不讓你做?!?p> 趙子臣被程倩玉指觸唇,,再加她神似月月,心中一陣悸動,。但很快他就又恢復了理智,,不禁想到了一個問題,剛要問道:“程姑娘……”
卻被程倩打斷,,說道:“叫我倩倩,。”
“哦……好?!壁w子臣默念了一遍倩倩二字,,又接著說道,“倩倩,,襲擊我的可是鳩巢十鬼之一的狂戰(zhàn)武晉,五州兇名遠播,,你是怎么把我救下來的,?”
程倩走到破屋的窗邊,探頭向外面看了看,,說道:“既然知道那家伙兇名遠播,,那我自然是用腦子來對付他了,難道我還傻乎乎的和他硬碰硬么,?”
“這倒是……”趙子臣現(xiàn)在想到礦戰(zhàn)武晉那一錘之威,,還不免心有余悸,“是我疏忽了,,也不知是誰要買我的命,。”
看著他小聲嘀咕著,,程倩也不去理會,,自顧自的收拾起包裹來。
“倩倩,,你這是,?”趙子臣不解的問道。
程倩手里不停忙活著,,嘴里說道:“你還想在這里呆多久,?要是被鳩巢的人尋到這里,那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了,?!?p> 趙子臣一聽這個,也知道事情緊急,,趕忙跟著收拾起來,,荒郊野嶺,又沒有馬夫和馬車,,所以他們只帶了些細軟,、干糧和水便準備趕路了。
走出破屋,,趙子臣便感嘆,,這真是荒郊野嶺,只見這里荒無人煙,,給人一種孤獨憂傷的感覺,。其時正值凌晨,,烏鴉的叫聲時斷時續(xù),在山中一遍一遍回響,。風吹過,,枯黃的蒿草被刮得嘩嘩作響,放眼望去,,除了衰草還是衰草,。晨曦將天邊也染成枯黃,在這漫無邊際的荒野中,,只有他和程倩兩個人站在這里,。
“倩倩,你要去哪里,?”趙子臣問道,。
程倩瞪大眼睛看著他,說道:“我,?不是我們么,?”
“我送你到附近的郡城,然后就分道揚鑣吧,?!?p> “為什么?”程倩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我救了你,,為什么你不帶我一起走?”
趙子臣無奈的說道:“倩倩,,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你跟著我去做什么,?”
程倩小嘴一鼓,,說道:“我能把你從狂戰(zhàn)武晉手里救出來,你怎么就不問問我到底是誰呢,?”
趙子臣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甚是可愛,便問道:“好,,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那我告訴了你,你就讓我和你一起走,?”程倩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望著他,。
“好,我答應你?!壁w子臣總會把這姑娘當成月月,,從小到大,雖然月月一直對他不太友善,,但他都不曾拒絕過月月提出過的任何事情,。
程倩嘻嘻一笑,說道:“說出來,,你可別害怕,!我是鳩巢的大小姐!”
“什么,?”趙子臣聽到這個答案,不但沒有害怕,,反而不禁發(fā)笑,,說道,“你,?鳩巢大小姐,?那個玄啟五州第一殺手組織鳩巢的大小姐?”
“怎么,?你不信,?”程倩氣鼓鼓的叉著腰質(zhì)問道。
趙子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怎么可能……哈哈……鳩巢大小姐……這么可愛……哈哈……”
“哼,!”程倩佯作生氣,轉(zhuǎn)身說道,,“以貌取人,!我若不是鳩巢大小姐,怎么可能從武晉那個傻大個手里把你救出來,?”
這句話倒確實提醒了趙子臣,,他聽完一愣,不禁問道:“那你們同為鳩巢的人,,他要殺我,,你卻要救我,又是為何,?”
程倩被這一問,,急的一雙小腳直跺地面,說道:“我……我……我覺著你不是壞人,!不該死,!”
“就這樣?”趙子臣問道。
“對,,就這樣,!”
趙子臣又是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好,,我暫且信你,,好了吧,鳩巢大小姐,?!?p> 程倩轉(zhuǎn)身走到他面前,一把在他肋間擰了一把,,說道:“讓你笑,!”
這一捏,疼的趙子臣險些岔氣,,趕忙說道:“不笑了,,不笑了……”
但真正令他止住笑聲的卻并非是這一捏,而是程倩擺在他面前的一枚令牌,。
這塊令牌,,純銅打造,一張鬼臉造型,,猙獰恐怖,,令牌四角是鬼臉的四顆獠牙,正中鑄著“鳩巢”二字,,這便是五州之內(nèi)令人見之毛骨悚然的“鳩巢索魂令”,。
看著趙子臣像被定住的樣子,這次輪到程倩哈哈大笑了出來,。
“嚇成這個樣子,?哈哈哈哈……”
半晌之后,趙子臣才回過神來,,謹小慎微的問道:“你真是鳩巢的大小姐,?”
“我一直也沒騙過你?!背藤晃⑿χ粗?。
雖說程倩一臉人畜無傷的樣子,可這笑容依舊令趙子臣感覺森森寒意,。
他說道:“那你到底為什么要救我,?”
程倩看他嚇得有些失神,便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說道:“我既然救了你,,便不會再傷害你啊,,不然我何必要救你,對不對,?”
“那你有什么企圖,?”趙子臣很清楚自己的價值,平西王世子,,名正言順的下一任西州之主,,若說對方毫無企圖的對自己施救,簡直毫無道理,,更別說救自己的還是鳩巢大小姐,。
程倩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本來是要死的,,但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喜歡你的感覺,所以便讓武晉那家伙別殺你,,我這樣說,,你信么?”
“當然不信,!”趙子臣覺著這個理由實在太過可笑,,堂堂鳩巢大小姐,,怎么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僅憑一眼的感覺,就能讓鳩巢放棄一個任務,,要知道,,鳩巢從來不會失手,這才能令其名聲赫赫,。
程倩知道趙子臣會這么回答,,但不知為何,她的笑容卻變作了失落,。
“那……怎么就能信我,?”
趙子臣沒有回答她,只是后退了幾步,,見程倩沒有追趕之意,,便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沒走多久,,就聽見背后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他轉(zhuǎn)頭看去,,正是程倩追趕了上來,。
趙子臣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說道:“大小姐,你若是后悔救了我這條命,,那現(xiàn)在就請你拿回去便是了,,如果你不要我的命了,就讓我自己走,,我不相信你,,不相信鳩巢的人會好心救下我,更不相信你沒有別的企圖,!”
程倩敢追來想必也是做好了準備,,聽到他這么說,臉上依舊嬉皮笑臉的說道:“隨便你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嘛,誰說我在追你了,?”
趙子臣一愣,,心想這大小姐簡直是個無賴,可偏偏她又長得極像月月,,自己實在是說不出更難聽的話了,,于是,他只好低頭向前走,,一言不發(fā),。
可程倩卻緊緊跟在他的身后,他走快,,程倩便走得快,,他慢下來,程倩便也慢下來,。
這一走便是大半天的時間,,期間趙子臣幾次下意識的回頭觀看,其實心中也是擔心這小姑娘在荒山野嶺中穿梭,,遇到個閃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救下自己,至少現(xiàn)在還看不出她有什么不良企圖,。
“看什么,!”程倩沒好氣的喊道,“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用不著你擔心我什么!”
趙子臣本是好心,,卻吃了個癟,,便還嘴說道:“別自作多情,!我就看你什么時候跟我不走一樣的路了!”
“略,!”程倩沖他做了個鬼臉,,笑道,“什么時候本大小姐高興了,,自然就不跟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