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這片荒山野嶺,,趙子臣辨清方向,,直奔離這里最近的晉南城而去,。
晉南城位于齊金城南邊,,這和去往玄帝都的方向有些相悖,,但沒了馬車的趙子臣,,必須先要到城中驛館租輛馬車或者馬匹才能更快的前往玄帝都,。
從國君圣旨下達到平西王府算起,,距今已有三天了,,雖然旨意上并未要求面圣之期,,但趙子臣很清楚,去的晚了會是怎樣的后果。
走進晉南城已是傍晚,,一天奔波勞累,,水米未進的趙子臣,找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酒館,,他準備簡單的填飽肚子,,稍作歇息,便連夜趕往玄帝都,,可程倩卻始終跟在他的身邊,,好像一塊怎么甩也甩不掉的膏藥。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跟著我,?”
面對一桌子的菜,,趙子臣有些無奈的看著程倩,這些菜都是程倩做主要的,,她似乎根本沒把趙子臣的感受放在心上,,任憑其說什么話,她都當自己是趙子臣的同伴,。
“我說過了,,什么時候本大小姐不高興了,就不跟著你了,?!背藤淮罂诘某灾郎系娘埐耍X袋都不帶抬一下的,。
看著程倩那狼吞虎咽的吃相,,趙子臣苦笑著,說道:“看來你也餓壞了,,吃吧,,吃飽了就在這客棧住一宿,明日一早我們再走,,好不好,?”
“嗯?”程倩嘴里還叼著一半菜葉子,,滿眼驚訝的看著他,,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跟著你了,?”
趙子臣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不答應(yīng),,又有什么辦法呢,?甩又甩不掉,。”
“嗯嗯,,好,!”聽到這個勉強的同意后,程倩倒是開心了不少,,吃相也更加的放肆了,。
這頓飯吃了很久,期間趙子臣還點了一壺酒和程倩喝了起來,,興致高漲的程倩有些貪杯,,這讓她有些不勝酒力,自己跑回房間睡下了,。
看著程倩進屋后,,趙子臣放下手中的酒杯,舒了一口氣,,起身走出了客棧,。
“噠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在這夜半三更的晉南城外響起,聲音漸漸遠去,,趙子臣獨自騎著馬離開了,。
另一邊,在玄帝都大都督府邸之內(nèi)的一間書房當中,,響起了議論之聲,。
“趙子臣,,怎么還沒到玄帝都,?”只聽一個沉穩(wěn)儒雅的聲音響起,夾帶著絲絲關(guān)心,。
說話之人,,膚色白皙,五官清秀,,冰冷中帶著一絲熱情,,高傲中又帶著一抹謙遜,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非常復雜,,有著獨特的空靈與強悍,,令人肅然起敬,他就是玄啟五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下兵馬大都督軒轅天承,。
“聽說剛出齊金府就遭到了鳩巢的襲擊,,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稍微有些受驚,,目前已經(jīng)到晉南城了,?!?p> 這次說話的人是一個年輕男子,相貌和軒轅天承倒有幾分相像,,他是軒轅天承之子,,名叫軒轅易,在玄啟國中任驃騎將軍,。
“哦,?鳩巢出手了?看來這背后另有隱情啊,。你立刻整備你部兵馬,,從晉南城到玄帝都路途雖遠,但卻沒有旁路,,迎一下趙子臣,,護其周全,平西王剛剛薨亡,,他的兒子絕不能有事,。”軒轅天承吩咐道,。
“是,!”
除此之外,在玄帝都的中興王府當中,,時任中興王兼玄啟國大司馬的衛(wèi)子欽,,擺手揮去了通報的府兵,臉上帶著一絲陰郁,。
“爺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見衛(wèi)子欽的面前,,一位跟衛(wèi)子欽相貌頗為相似,,但神情上少了幾分睿智與果斷,多了稍許敦厚與本分的年輕人疑惑的問道,。
如果被玄啟五州的任何人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有些吃驚,甚至是不解,。因為這位年輕人乃是當世天下第一人,,玄啟國君衛(wèi)信!
衛(wèi)信是那已然飛升的天君和當今太后上官曼的嫡子,,而中興王衛(wèi)子欽則是天君的父親,。衛(wèi)子欽其人城府極深,老謀深算,,天君在位時,,便視自己這位父親為禍端,,雖也有將其鏟除的機會,可天君不忍,,以至于到如今,,天君飛升,其子衛(wèi)信繼任,,衛(wèi)子欽憑借其非常的手段,,從世人眼中的禍端,成為了今日的中興王兼大司馬,,且備受國君衛(wèi)信信賴,,經(jīng)常私下里促膝長談,不分君臣,,以爺孫相稱,。
“他們也太著急了,以為趙棟一死,,趙子臣就會繼任,,所以在逼著他站隊?!毙l(wèi)子欽的城府豈是等閑,,只是稍微問了解一下情況之后,就已經(jīng)猜出了個大概,。
“為何說是站隊,?”衛(wèi)信問道。
衛(wèi)子欽捋著花白的胡須,,說道:“你身為國君,,豈能如此不明?若非逼迫趙子臣站隊,,那這次他應(yīng)該在劫難逃,,鳩巢出手,,還有命在,,不正是為了警告趙子臣將來做了平西王要聽話么?”
“爺爺,,那到底是誰請鳩巢截殺趙子臣的,?”
“是誰并不重要,孫兒啊,,他們是不會真的殺害趙子臣的,,重要的是,平西王一死,,西州這塊肥肉便會令其余三王蠢蠢欲動,,我玄啟國的安寧也岌岌可危,,西州之爭會如落在干柴上的星火,引發(fā)五州之亂,,若放任下去,,必釀成巨大禍端!”衛(wèi)子欽重重的一拍案桌,,臉上閃過一絲憤怒,,但這憤怒中分明還有些許難以被察覺到的得意。
“爺爺,,您別生氣,,注意身體!”衛(wèi)信連忙關(guān)心道,。
衛(wèi)子欽眼中寒光一閃,,慢慢站了起來,臉上閃過一抹堅定,,說道:“我是中興王,,也是當今大司馬,就算你我沒有這爺孫之名,,我也不會置之不管的,,如果真的依大都督軒轅天承的想法,將平西王之位世襲于他,,一旦趙子臣被迫站隊,,必然會引發(fā)我玄啟國內(nèi)戰(zhàn),徹底毀我西州之基業(yè),,為了咱們衛(wèi)氏一族的大業(yè)傳承,,我也只能用我這把老骨頭拼一下了!”
“爺爺,!”聽到這話,,衛(wèi)信渾身一震,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了擔憂之色,。
爺孫兩人談到半夜,,趁夜深人靜,衛(wèi)信才走出中興王府準備回宮,,他是一國之君,,不愿被人看到經(jīng)常與大臣密談,盡管衛(wèi)子欽是他的爺爺,,但長此以往還是會遭到其他臣子非議,。
臨出門前,衛(wèi)子欽輕咳一聲,,引得衛(wèi)信回頭觀瞧,。
只聽他輕聲對衛(wèi)信說道:“孫兒啊,,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p> 衛(wèi)信點頭微笑,說道:“爺爺,,不用說了,,我都記得,就是凡事多和你議,,不讓母后垂簾聽政,,衛(wèi)家江山必須讓衛(wèi)家人自己掌控,對吧,?”
衛(wèi)子欽滿意的點點頭,,隨后躬身一拜,行君臣之禮,,說道:“恭送國君,,恕老臣不便遠送了!”
衛(wèi)信也輕甩袍袖,,說聲“中興王請回”,,而后,在門外兩名親衛(wèi)的跟隨下,,揚長而去,。
看著衛(wèi)信遠去的身影,衛(wèi)子欽命人關(guān)上府門,,嘴角泛起一絲詭笑,,低聲念道:“軒轅啊軒轅,我倒要看看你這天下兵馬大都督還能當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