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該吃藥了,。”
楊清一瞥了黑漆漆的藥碗一眼,,嘆了口氣沒說話,。實在是太苦了,,這古代的藥真是比現(xiàn)在的中藥還要苦一萬倍啊......
宮女見楊清一沒有動作,將碗又往前推了推:“姑娘,,還是趁熱把這藥喝了吧,,陳大夫說姑娘你身體非常虧空,明明不過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居然身子骨這么弱,,不過可能跟大爆炸有關(guān)系。雖然請的不是太醫(yī),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陳大夫的醫(yī)術(shù)也是很好的......”
“打住打住,,你別說了,我喝還不行嗎,?!睏钋逡粚@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實在是沒辦法,如果不打斷她,,再說個把時辰也完全沒有問題,,比新聞聯(lián)播還要新聞聯(lián)播。
楊清一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將這碗藥一口氣喝了下去,。“好苦好苦,!茯苓,,你明天能不能給我?guī)б槐P蜜餞,要不然我可能真的活不過見朱由檢了,?!?p> “姑娘!”名喚茯苓的小丫頭急急地喊住,,似乎是受了什么驚嚇一般,,左右張望后確定無人才小聲開口:“你怎么可以直呼王爺?shù)拿M!這是大不敬,!”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喊你家王爺名諱,下次不敢了,?!睏钋逡黄擦似沧欤瑧袘猩⑸⒌胤笱?。
“奴婢不敢受姑娘的道歉,,只是姑娘需時刻謹(jǐn)記在心?!?p> 古代人真是無趣,,一點玩笑也開不起。
楊清一不再說話,,只是躺在椅子上閉起眼睛,,享受起了午后窗外折射進(jìn)這房間的難得的陽光。
十天前,,她穿越到了明末天啟六年,。按照茯苓的說法,她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赫赫有名的天啟大爆炸。按史書記載,,天啟大爆炸起因不明,,但是損傷卻極為重大,死傷數(shù)萬人,,無一人生還,。然而她卻是一個例外,被炸出并昏迷在爆炸圈外,,恰巧路過的當(dāng)今皇帝天啟帝唯一的弟弟信王朱由檢——也就是一年以后的崇禎帝救下,,并帶回了勖勤宮。
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她,,醒過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穿越,,只覺得荒唐無比。
還好自己是學(xué)史的,,并且穿越前正在研究這位王爺......不至于一無所知,。
茯苓好奇地看著眼前這位姑娘平靜的臉龐,只覺得佩服極了,。遭遇了這么危險的大爆炸,,居然能夠生還,并且還能被王爺救下來,,九千歲徹查此事,,王爺也沒有把這位姑娘交出去。瞧這姑娘的容貌,、談吐,,絕非是平常百姓,更不能是像她這樣卑賤的奴婢了,。
只是可惜......
“姑娘,,這些日子下來,您可有記起些什么,?”
楊清一睜開眼睛看了看小丫頭關(guān)切的眼神,,隨即又閉上了眼睛?!皼]有啊,,我什么也記不起來?!痹谶@危機(jī)四伏的皇宮之中,,她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個穿越者,無論怎么解釋,,都不會被相信,倒不如當(dāng)個快活的忘憂人。
“姑娘......”
楊清一好笑地看著茯苓這副含淚欲泣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做什么這么傷心,,我都不難過,,你難過什么?!?p> “姑娘又在哄小孩子了,,明明奴婢要比您大一兩歲,可是您卻總是像個姐姐,?!避蜍呷滩蛔【锲鹱欤瑓s是怎么也想不到這具十五六歲的身體里住著二十二歲的靈魂,?!芭局皇窍氲焦媚镞B家都忘了,想到家中父母早逝的艱難,,不禁為姑娘擔(dān)憂,。”
家......
她還有家么......她還回得去么......不知道在三百多年后的那個時代,,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失蹤,?又會不會她這個人直接被抹去,不存在了,?
三百年......
穿越前那個噩夢再一次浮現(xiàn)在她腦海里,,那個老媼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暗示著什么。似乎她早就預(yù)料到她會穿越......
那真的是夢么......
“沒有家也挺好的,?!睏钋逡粨]了揮手,示意茯苓退下,?!白约憾甲陨黼y保,又如何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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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歷五月的夏夜,,已經(jīng)能感受到盛夏的炎熱。楊清一推開大門,,感受這難得的清風(fēng),,心中的躁意頓失消退了不少。
這是她醒來一個星期內(nèi)第一次邁出房間的門,,平時這周圍都有著各種各樣的侍衛(wèi)守著,,她作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可疑分子沒有信王的首肯,,自然無法自由進(jìn)出。今夜大概是在輪班嗎,,一個人也沒有,。
古代的夜晚沒有五光十色的燈,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這樣黑漆漆的靜謐里,。只有蟬兒在聲嘶力竭地吶喊著,,用它們短暫的生命訴說著生平。
楊清一低低嘆了一口氣,,大概這戒備森嚴(yán)的封建皇宮中,,蟬兒才是最肆意的那個。每個人反倒小心謹(jǐn)慎,,生怕因為一句話掉了腦袋,。
方才因為這短暫的自由的快樂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突然,,一陣琴聲傳到了她耳邊,。這樣的音色,應(yīng)該是古箏,。
任何樂器彈奏的都是心,。這琴聲雖然動聽,但是琴聲里卻透著無盡的哀傷,。這哀傷如冰冷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彈琴之人,,必定心中積傷極重,。
何人這么悲傷?
月光皎潔,,似乎也因為這琴聲平添了幾分哀愁,。
楊清一情不自禁地跟著這琴聲走。
她穿過一個又一個回廊,,最終找到了那個屋子,。
這里的設(shè)計、風(fēng)格,,無一不透著主人的優(yōu)雅神韻,。雖然已經(jīng)極力隱藏那一分獨(dú)屬皇室的雍容華貴,但是有些東西是掩蓋不住的,。
楊清一猛然想起,,歷史上有頗多記載,崇禎善音律,,精通樂器,,擅長作曲,。難道彈琴之人便是他么?
她本欲敲門的手終是猶豫住了,。
其實來到這里這么久,,她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在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漫漫歷史長河中,,他是她最最喜歡也是最最心疼的皇帝啊......甚至在穿越前,她都想著要拿出史料證明他并非亡國之君......
可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敢,。
她來歷不明,身份可疑,,她了解信王,,因為他低賤的出身,他不會輕信任何一個人,。她沒有盲目的自信,,相信他能夠留下她。一個弄不好,,甚至?xí)<靶悦?p> 她咬了咬嘴唇,,罷了。
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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