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場地上,。

　　三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推著鐵質(zhì)登高梯,，小心翼翼地停在那暗紅的怪物身邊不遠處,。

　　兩位穿著白色大褂的B017項目參與成員走到“屠夫”正面不遠處,，一人手里拿著白色圓球，白色圓球在擠壓中變形,，似鴨叫的聲音,，只是低沉的多,，也不刺耳。

　　擠壓三次后,，確認吸引了十幾米外017號實驗體的目光,。

　　在他身旁的同衣裝人員，手里拿著骨灰盒大小的儀器,，那是“環(huán)”的控制器,。

　　那人調(diào)節(jié)下旋鈕后按下其中一個按鈕，“環(huán)”控制器的前朝向“屠夫”的面,，綠色的光亮起卻不刺眼,，看起來倒像是塊綠布，或者小球藻微生物之類泛濫的池水,。

　　“屠夫”看起來有些臃腫的身形微微顫動,，鼻息加重。

　　鐵質(zhì)登高梯旁的三名工作人員見狀不由得緊張起來,，吞咽口水,，不自覺后退幾步。

　　預想中的襲擊卻并沒有到來,。

　　綠光亮起的時間僅幾秒,，拿著控制器那人做出示意動作，抬起一只手,?！巴婪颉币踩鐧C器人般抬起左手。

　　站在一旁三人互相看了幾眼,，把登高梯推到那怪物抬起的巨手下,，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爬上去，開始按照工作安排拆下固定在“屠夫”手臂上的裝具鎖鏈,。

　　B017項目第一階段測試計劃和其他項目測試一樣,，都是爆發(fā)力、速度等方面的基礎(chǔ)身體素質(zhì)測試,，不過考慮到017號實驗體——“屠夫”的特殊性,，部分測試項目被延后或者放棄測試。

　　此外,，考慮到現(xiàn)階段“屠夫”的束縛裝具并不完善,，而測試體本身又狀況不穩(wěn)定，為了避免意外情況,，大部分測試都只做一兩次。

　　為了測試記錄下的數(shù)據(jù)能更接近真實數(shù)據(jù),，測試開始前會拆下可能影響動作的鎖鏈,，放松束縛,。

　　那兩個工作人員手里的是“環(huán)”的控制器。他們和“屠夫”之間基本是靠“環(huán)”來進行交流,，或者應該說指揮,。

　　控制器前端發(fā)光的面類似于指示燈，當然一開始并不就在設(shè)計中,，是為了能更簡單的和“屠夫”溝通后來加上去的,。

　　一個原因是根據(jù)長久以來的觀察數(shù)據(jù)推斷，“屠夫”已經(jīng)喪失最基礎(chǔ)和人交流溝通的方式,。

　　他們嘗試過重新教會“屠夫”人類的語言,，但沒什么效果，“屠夫”很難通過直接語言明白他們表達的意思,。

　　更別說交流……“屠夫”已經(jīng)完全喪失說話能力,，只會發(fā)出一些極為低沉的吼叫。

　　目前還不知道喪失語言能力是屬于思維混亂無法理解語言導致,，還是因為過度畸變的肉體導致的……以目前“屠夫”的狀況來說沒辦法檢查,。

　　不過屬于那種原因都沒差。

　　如果是前者,，到目前為止因TAW2失去理智的覺醒者沒有仍何一例恢復案例,。如果是后者，在“屠夫”強大的恢復能力面前,，仍何方案都是徒勞的,。

　　目前能找到的唯一替代方案是通過“環(huán)”進行“交流”，大致方式跟訓練小狗握手差不多,。

　　第二則是因為時間過于倉促,，設(shè)計的“環(huán)”并不完善，雖然“環(huán)”的強電流已經(jīng)能達到設(shè)計初要的效果,，但因為“環(huán)”設(shè)計初沒考慮電流強度的調(diào)整,，是后期強加上去的。

　　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環(huán)”電流強度調(diào)整不穩(wěn)定,，只能以最低強度穩(wěn)定電流刺激反應,。

　　為了更好達到刺激目的，同時也為了復雜化指令,，設(shè)計了現(xiàn)有微電流刺激加上燈光色彩的指令傳達模式,。

　　當然，最開始的考量中“屠夫”的控制方式,，“環(huán)”控制器也是需要出現(xiàn)在“屠夫”視野中,，屬于接受和強化刺激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建立一種更加牢固的信任,，就像是交易中能擺放到顧客面前的商品,，可靠性永遠大過其它一切。

　　以“環(huán)”建立的這種微電流指令模式也有缺點……或者應該說危險,。

　　017號實驗體在多次強電流刺激作用下“理解”他們手里遙控器的作用后,，曾多次襲擊過項目負責人員，其中兩次差點成功,。

　　當然這不能理解為017號實驗體具備足夠思考能力或者已經(jīng)逃離了“囚籠”,，事實上可能剛好相反。

　　實驗錄像記錄和多次的測試顯示,，管理人員放下控制器,，且背過身去時，017號實驗體才會有攻擊表現(xiàn)……跟動物園獅子攻擊馴養(yǎng)員差不多,。

　　并且有幾次記錄中現(xiàn)場都有人在旁觀察,，但017號實驗體似乎并不在意其它同類個體的目光，只要控制器管理人做出類似動作就會有攻擊意圖,。而控制者或者他人拿著控制器動作會立刻停止,。

　　所以要求現(xiàn)有“環(huán)”微電流控制指令下達時必須有至少兩人待在一起，于實驗目標距離大于十米范圍,，且必須有一人正面面對實驗體,。

　　光從行為模式上來說，017號實驗體——“屠夫”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可以和獅子,、老虎這類野獸劃上等號,。

　　試驗場地場下、觀察臺上的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將“屠夫”當做野獸看待,，不排除有人是為了心安的自我欺騙,。

　　但確實似乎人人都忘記019號實驗體原來作為人的身份。

　　在弗蘭的認知中“屠夫”也確實該是野獸,，只是和其他人略有不同,。在他意識中一直提醒自己——“屠夫”應該是一個人類被揉碎后拼湊造物，而非純粹的野獸,。

　　不是出于什么同理心,。如果真出于“同為人”的心理，更應該,、也完全有理由將“屠夫”當做純粹野獸才對,，就像那些不愿再造殺孽的人，只要把植物視為非生命存在,，吃的也很心安,。

　　也不是出于作為人的個體的種族優(yōu)越感。對于他來說那些名詞和人的名字一樣，存在只是為了“更好區(qū)分”的目的,，除此之外沒有更多意義,。

　　場地上,，“屠夫”手臂的裝甲鎖鏈松動,。

　　在實驗人員的引導下，“屠夫”慢慢走向測試儀器,，抬起好似碎石組成的手重重一拳砸在測試面板上,。

　　敲擊聲、鎖鏈晃動的撞擊聲,、還有儀器嘟嘟的聲音響成一片……

　　兩次數(shù)據(jù)記錄后,，西維拿著數(shù)據(jù)和其他幾位實驗負責人校對，一位急不可耐的工作人員拿著數(shù)據(jù)跑到觀察臺,。

　　B017幾位項目負責人激動和興奮寫在臉上,。相關(guān)工作人員臉上也帶著微笑。警衛(wèi)人員看不到表情……而觀察臺上也吵做一團,。

　　弗蘭看著場上有些變形的力量測試儀器旁的019號實驗體一動不動,。

　　好像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橫貫在017號實驗體和周圍人群中間，將“他”和“他們”徹底隔開,。

　　“屠夫”不能理解發(fā)生了什么,，就像動物園里的野獸不理解圍欄的存在的動作、行為代表的意義,。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弗蘭總有種錯覺……像是不懂得理解周遭氛圍的木訥孩童,。

　　“不管如何，人和野獸總有所不同……只是不同,?！备ヌm想?！翱傆行┻€存在的東西不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