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兩盜墓賊撬開古墓,。
【哥,,發(fā)財了---我們發(fā)財了---】
【老二,這有座棺材,,雕刻精致,,里邊肯定還有更值錢的陪葬品,快過來幫忙---】
挪開棺材門,,卻是個玉面君子,,左手持如意,右手持畫卷,,神態(tài)安詳,,仿佛只是在酣睡。
【畫歸你,,如意歸我---】
一只手從棺材里伸出來,,老大失聲慘叫。
畫卷落地鋪開,,是位傾國佳麗,,邊上題詩:
早起梳妝慢,蹁躚會情郎,。但覺日頭短,,依依淚兩行。長夜歌不斷,,便把清酒燙,。好個風華月,一醉又何妨,。
——
飛雪簌簌,,花園內,白衣侍女持木劍苦練,。
秦動人作為師傅,,站在一旁,,神情凝重而嚴肅。
“用力一點,,手不要抖,。劍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怕它做什么,?再來十遍---”
那日之后,冬華便覺光靠文墨頭腦還是不夠,,必須得文武雙全才行,。不然碰上好色鬼這種武功高強的惡徒,還是沒勝算,。
---
下雪了,,吳全勝舉著雨傘,又來拜訪梅長雪,。
“二小姐,,昨日晌午時分,南街商賈孫家三公子前來報案,,說他們家祖?zhèn)鞯娜缫獗蝗送盗?。下官帶人去府上排查,詢問相關人等后,,覺得這三小姐孫童瑤最有作案動機,。但孫童瑤一口咬定自己沒偷,找不到臟物,,也定不了她的罪,,下官實在是沒辦法,這才來請二小姐出手---”
梅長雪抖落肩上的雪,,道:
“既是如此,,我便隨你走一遭?!?p> “太好了,,轎子就在門口侯著呢---下官還命人備了暖手爐——這天可真冷啊,要不是出了這檔事,,誰也不愿冒著大雪到處跑啊——”吳全勝邊說邊扶那被風雪吹歪了的官帽,,心中暗暗后悔,不應該戴官帽,,應該戴貂皮的那款,,毛茸茸的才暖和呢。
梅長雪沒打算搭話,,再加上她遠遠看見牧九川雙手環(huán)抱杵大門口,,一副存心找茬的死樣,,心料這家伙還不死心,存心找虐??!
正如梅長雪猜測的那般,牧九川堵門口就是為了堵梅長雪,。上次那事過后,,他的疑心更重了,梅長雪和青燕子絕對來頭不小,,且來者不善,!他蹲守青燕子沒蹲著,聽說吳全勝來府,,這才來蹲梅長雪,。
看見兩人朝門口走來,牧九川便問:
“吳大人又碰到懸案了,?”
“回大將軍,孫家如意失竊,,下官還沒理出頭緒,,這才來請二小姐幫忙一起調查——”
牧九川聽了,脫口便道:
“孫家如意失竊,,許是大盜所為,,吳大人此去可得多加保重,可別一不小心掉了腦袋,?!?p> 嚇得吳全勝頓時打了個寒噤,忙訕笑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大將軍——下官有個不情之請——大將軍武功蓋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您也一同前去---有大將軍相助,下官破案就更有信心了——”
濃眉擰緊,,許是又不悅了,。吳全勝這豬腦子,偏撿牧九川討厭的話講,,不過經過上次,,牧九川多多少少還能忍,不至于會失了脾氣,。
“若是能有點好處,,本將軍倒是樂意的---”
說完,牧九川瞥了一眼梅長雪,,心想他倒要看看,,這妖女如何捉賊破案,。
“好說---好說---”
吳全勝心想,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只有一頂轎子,外邊風雪大,,牧九川也不愿意在外邊被風吹雪打,。
好在只要上了轎子,他們再怎么不對付,,也不用吳全勝操心,。
路上,同坐一頂轎子的兩人互相嫌棄,。
“你倒是很會做生意,,倒不如把圣御大將軍的頭銜棄了,改行做鏢師,。如此便能正大光明地開口要錢了---”梅長雪毫不客氣地損道,。
“不是你說的,要為天下蒼生謀福祉么,?如今本將軍照你說的做了,,你卻不樂意了。果然,,這天下女人多口是心非,,不能信。今天說的話,,明天就矢口否認,,反過來倒是別人的不是了---”
“若將軍有這般好心,我又豈會---”梅長雪頓了頓,。一抹血味,,竄入鼻尖,她蹙緊眉頭,,又問道,,“你受傷了?”
牧九川驚,,心想自己瞞得挺好的呀,,她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那個妖道和妖道的手下確實厲害,,若非他們主動撤離,,只怕這時候他已經在下邊被迫和駱芊芊做結成鬼鴛鴦了。
“走夜路不小心,被狗給咬了---”他撒謊道,。
“什么樣的狗,,這么厲害?”
梅長雪心想,,這世間能傷他的狗,,大概只有不生不死的血眸鬣狗吧。當然,,還不是一般的鬣狗,!
“你這樣的---”牧九川脫口說道。
本來是想開個惡趣味的玩笑,,結果梅長雪啪地一耳光扇過來,,要不是大胡子遮著,肯定是紅彤彤的五個手指印,。牧九川先是瞪圓了眼,,隨后瞬間怒紅了眼,撲過去掐住梅長雪脖子,,往死里掐,。
“敢打我---我掐死你---”
“找死!”
---
砰---
從馬車內飛出不明物體,,撞倒一間茅屋,。
后邊的吳全勝聽到響動,連忙撩開車簾,,徹底驚呆了。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侍衛(wèi)也無法回答,,完全沒看清楚,只知道是個巨大的黑物從前邊的轎子里飛出去了,!
“梅長雪,!你個妖女,敢偷襲我,!廢墟?zhèn)鱽砟辆糯ǖ穆曇?,吳全勝頓時明白了。
“二小姐,,您沒事吧---”吳全勝沖轎子里喊,。
“沒事,繼續(xù)趕路吧,,可別因為他耽擱了,。”梅長雪甚至都沒撩開簾子解釋一下,,態(tài)度相當冷淡,,一點都不擔心牧九川的死活,。
“大將軍他——他怎么飛出去了?”吳全勝無法理解,,總不至于是自己飛出去的吧,?如果不是,弱質纖纖的二小姐是怎么辦到的呢,?
“估計是他頭腦發(fā)熱,,想飛出去涼快涼快。習武之人魯莽急躁慣了,!”轎子里的梅長雪摸了摸被掐紫了的脖子,,隨后若無其事地整理頭發(fā),催道,,“怎么還不走?。慷颊f了,,不用等他,,沒聽見嗎?”
“可大將軍---”
“放心,,死不了---”
---
可憐的牧九川終于推開背上房梁,,爬出來,見馬車漠然遠去,,恨不得將梅長雪碎尸萬段,。
“妖女,終于現(xiàn)原形了---力氣可真大---嘶---”
剛剛那一撞可真厲害,,胳膊都脫臼了,。他握住胳膊,用力往上一送,,只聽咔擦一聲,,手又能活動自如了。他徒步沿著車痕走,,也不明白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見她出手,突然間就飛出去了,。
但無論如何,,他都得看緊這只妖物,看看她到底有何企圖,。若她有心禍害將軍府,,他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除掉她才是。
---
馬車搖搖晃晃,中途停了一會兒,,梅長雪讓吳全勝去她的轎子里,,說說案情,于是吳全勝便將自己的推斷一一說來,。
“這如意價格不菲,,下官心想,這盜賊作案,,許是為了錢財,,就暗暗差人調查盛京城內出得起價格的那幾家玉石鋪,都說沒收到這樣的寶物,。下官又想,,也許真是孫府有人缺錢,監(jiān)守自盜,,便又調查孫家主子和下人近日收支情況,,發(fā)現(xiàn)這孫童瑤最有動機。聽府上下人說,,大約是幾個月前,,孫老爺替孫童瑤找了個未婚夫,也是做玉石生意的,。孫童瑤心高氣傲,,對這門婚事很不滿意,嫌棄對方年紀大,,時常和孫老爺大吵大鬧,。就在幾天前,孫童瑤去聽書閣聽書,,結識一位青衣劍客,,便吵著要和人家雙宿雙飛,闖蕩江湖,。聽說孫老爺臥病在床,就是被她給氣的,。下官以為,,也許她偷如意,是為了和情郎私奔---”
“吳大人可盤問過那位青衣劍客,?”梅長雪問,。
“下官派人去聽書閣,沒見著人,,那聽書閣主說,,那位青衣劍客癡迷鬼故事,只在半夜露面。我派人去蹲點,,至今也無消息,。但是孫小姐閑暇時畫過他的畫像,下官一早就讓手下拿著畫像四處調查,,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
到了孫府,,梅長雪徑直去見孫童瑤。
這孫童瑤二十出頭,,貌相一般,,頗會打扮,性子有些傲慢,,問了幾句,,她便不耐煩了。
“我都說了,,我沒偷,。祠堂新?lián)Q了鎖,鑰匙在我爹那兒,,我就是想偷,,我也進不去啊。我承認,,那天我是在祠堂外邊逗留了片刻,,但我沒進去,我爹可以作證---你們大可等我爹清醒后,,直接問他---”
前夜她去茅房,,看到祠堂有燭光,本想上去問候爹爹,,但想起那樁鬧心的婚事,,她便走了。剛好她的猶豫被下人看到,,以為她別有所圖,,直接導致她成了‘嫌疑人’。
“那青衣劍客叫什么名字,?”梅長雪問,。
“跟他又沒關系,你管他叫什么名字,!”孫童謠懟道,。
吳全勝當即提高音調,怒道:
“孫童瑤,,你再不配合,,我就把你抓進府衙,,大刑伺候!”
這下,,她才稍稍安分了,,低著頭憋了半天,才道: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喜歡鬼故事,,半夜常去聽書閣,他就坐在角落里---安靜得像一幅畫---我傾慕他,,但---他不過是江湖浪子,,我爹肯定看不上他---我說那些話,不過是為了氣我爹---”
說白了,,就是孫童瑤瞎編的,。既然沒有情郎,也沒有私奔,,如果沒有別的因素,,基本可以排除作案動機。
大夫在給孫老爺把脈,,孫夫人和其它幾位姨娘坐在旁邊候著,。這孫夫人一臉憔悴,看上去沒少操心,。她見梅長雪和吳全勝一起走進門,,立馬示意其它幾位姨娘起身,一同給兩人行禮,。
吳全勝上前,,問大夫:
“孫老爺什么時候能醒?”
“老爺久病纏身,,受了刺激,。一時半刻還緩不過來,得慢慢養(yǎng)著,?!?p> 梅長雪掀開簾子,只見孫老爺睜著眼睛,,眸色渙散,,仿佛三魂七魄早已離體,只剩一具皮囊,。
---
“夫人,圣御大將軍求見---”
丫鬟匆匆來報,,孫夫人看了一眼旁邊的吳大人,,不明白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梅長雪放下簾子,道:
“大將軍來得正好,。孫老爺許是被歹人所害,,說不定歹人還會再次造訪---吳大人,你得拜托武功蓋世的大將軍,,寸步不離地,,貼身保護孫老爺才是,否則---”
“下官明白---”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吳全勝心里有種無法言喻的直覺,,只要按梅長雪說的做,就一定能破案,!